第三十六章 诅咒

    卡拉扎·阿·卡拉克城外。
    随着最后一名半兽人被矮人一发弩箭从后脑勺射了个对穿，这场战斗才最终落下了帷幕。
    罗马人顾不得休息，他们迅速越过那些已经废掉的工事开始打扫战场。矮人们则是在稍事休息之后也加入了打扫战场的序列之中。不过，他们都默契地避开了中央那具巨大的尸体——那具被屠夫同归于尽的尸体。
    杨峰带着近卫侍从和至高王一同来到了那具尸体前。哪怕它已经倒下死亡，来到了这具尸体前的杨峰仍然能感觉到那股扑面而来的威压——那是属于霸主级生物的那种震慑感。
    “……真是一个危险的生物。”至高王仰头看着这具庞大的尸体，略有些感叹地说道，“或许只有那些贪婪的巨龙才能比肩这个生物。”
    “这种生物因为对资源的消耗量很大，所以他们培养不出来太多这样的巨兽……不然，他们也不会一直被压在山脉以北了。”
    “我很想知道那些肮脏的绿皮究竟是如何驯服这些生物的。”至高王皱着眉说道，“如果不尽快根除掉这种生物的培训基地的话，会对我们的要塞造成很大的威胁。”
    “我们同样也不知道，不然我们也会自己训练这种生物了。”杨峰摇了摇头，“不过，哪怕我们目前知道这种生物在哪里培训，也鞭长莫及——那种地方一定是被严加保护并且深入敌方腹地。”
    “……装备精良且训练有素的绿皮……”至高王低声呢喃着，“真是可怕的力量……”
    在战锤世界之中，矮人之所以能靠着区区几千人，甚至几百人的军队扛住绿皮少则数万，多则数十万的进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绿皮部队中大部分都没有任何训练，装备也极度粗糙落后，且极易发生内斗，需要靠军阀才能短暂团结起来进行入侵，而矮人则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且因为寿命较长，漫长的寿命之中积累了相当的战斗经验，有时候还可以依托矮人城塞坚固的防御工事，再加上还有封山这一最后的手段，才能勉强从黑暗时代一直幸存到终焉之时。
    如果绿皮装备精良，训练有素，还能严格地听从命令，有序进退……或许黑暗时代就是矮人种族的末日了。
    “这个世界的绿皮没有原来的世界多。”杨峰闻言解释道，“尤其是……兽人这一种族。我们之前所战斗的绝大多数都是半兽人。”
    “……半兽人？”至高王咀嚼着这个用卡忒通用语音译过来的词汇。
    “兽人强行与人类女性繁衍诞生的怪胎。”
    “……但是，为什么？”
    绿皮在矮人，或者说战锤世界中的其他势力眼里，就是一群喜欢四处挑事，极度好战到连自己人在没有军阀看管的情况下都能打架内讧的战狂。他们眼里只有打架斗殴，从来没听说过绿皮有对生殖感兴趣的事情。
    “……这个世界的绿皮和以前的世界可不一样。”他走上前去，举起手抚摸这具尸体的皮肤，那是一种质地极为坚韧的皮肤，“这个世界里真正的兽人数量很少，虽然战斗力是普通人类士兵的四到五倍，块头也大一倍左右，且作战素养优秀，经常能以少胜多，但是……就和你们一族一样，人数太少，生育率太低，所以经常会面对打下来守不住，甚至因为人数太少无力扩张的情况。”
    “因此，那些兽人决定另外想个办法……他们看到了人类有着远超他们的数量，认为人类的生育率要远比他们高……于是，他们开始劫掠人类的村庄，强抢妇女，然后开始杂交……”
    至高王沉默了下来。
    “这种实验非常成功，半兽人诞生了。”他轻叹一声，“尽管据说所有诞下半兽人的妇女都在生育后死亡，但是半兽人这一种族成功地诞生。这一种族同时拥有人类的生育率和兽人的力量，尽管生育率相比人类要低，战斗力相比兽人要差，但是他们在数量上仍然弥补了兽人的不足，且战斗力方面仍然可以一个单挑两个人类民兵。”
    “……真是……孽种……”
    至高王低沉的话语让皇帝微微一笑：“这件事情让兽人看到了希望，他们开始大肆和其他种族开始杂交，试图创造出最强的生物来彻底击垮人类帝国以达到占领沃土的目的。”
    “他们发动了‘枯木远征’劫掠了高等精灵创造出了兽精灵……也就是如今帝国麾下的那个莉莉丝部落。他们和狼群杂交创造出了狼人，他们和马匹杂交创造出了半人马，他们和狐狸杂交创造出了狐狸精，他们和绵羊杂交创造出了牧羊人，他们甚至想办法捕获了一只巨龙和巨龙杂交创造出了龙兽……”说着，他的声音变得低沉了下来，他回头看向至高王，至高王则是心里一跳。
    “……他们和矮人杂交创造出了矮兽人。”
    至高王听到的一瞬间大脑几乎是一片空白。他几乎不敢想象那个画面，女矮人被肮脏的绿皮兽人邪笑着放倒在床上，然后……
    至高王只感觉自己的怒火从心底直扑大脑，这种亵渎一般的仇恨几乎可以给这个世界绿皮全族戴上死刑枷。
    “我的老伙计，不要让仇恨冲昏了你的头脑。”见状，杨峰摇了摇头，劝说道，“兽人这么做并非没有惩罚，擅自创造种族是造物主的权力，而非一个被创造出来的生物的权力。这个种族很快就被诅咒了。”
    至高王闻言一愣：“诅咒……？”
    “这些兽人被诅咒从曾经为了荣誉和族群而战的战士变成了如今和高等精灵一样忙于政治斗争的种族。大部分兽人从那时起开始忙于与其他部落进行政治交锋，而不是磨练武艺与敌人对决。也就是那个时候开始，兽人建立了自己的帝国，辖属王国和部落也随着族群规模和杂交出来的物种的增多而扩大。现在大部分兽人上层都不再踏上战场，只有底层的兽人武士还在前线与其他被创造出来的物种并肩奋战。”
    “我们不是第一个惩罚这些家伙的人，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这个种族为了自己的延续所犯下的错误让他们现在饱受苦难。凯拉斯的血脉如今并非只是一种荣耀，更是一个永世难以消除的诅咒，让这个种族哪怕费尽心思创造出来那么多物种，也始终难以突破来自南边人类帝国的重重障碍，使得他们的计划最终破产。”
    “而同样，鉴于兽人在创造物种之中犯下的诸多罪恶，他们与其他种族的关系已经变成了生死仇敌，东边的花冠精灵王廷记恨着当年‘枯木远征’时高等精灵被肆意蹂躏的仇恨，巨龙一族则记恨着那只雌性巨龙被侵犯的仇恨，人类和兽人的千年仇恨早已无法寻根觅源，居于绝迹山脉的矮人十二公国也从未忘却这一仇恨。”
    “大家都在等待一个时机，我的老伙计。你大可以先将这笔仇恨记在仇恨之书上，当这个种族因为它的罪恶从历史之中彻底消失之时，也就是那一笔仇恨从书上抹掉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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