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阻击胜利

              
    伴随着人马的到来，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漆黑一片，阳光被抵挡在密密实实的黑云背后，整个马背平原如同落入地狱一般，狂风四起，只剩下马背城中熊熊烈火在照耀。

    不远处，散乱的人马士兵从山谷的每一条小道飞跃而出，汇集到马背城正前方，形成庞大的方阵队列。人马并不是什么愚昧的黑暗野兽，要知道在齐?络玛尚未统一灵人国的时候，人马就已经生存在大陆环境恶劣寒冷的北方，他们崇尚战争和血腥的生活，每一个人马都是凶悍的士兵，一个人马部落的战斗力抵得上两个灵人国的重装步兵团，没有人敢与人马为敌。后来灵人国以沉重的代价驱逐了这一群屠夫，这些屠夫走投无路，投靠了霍迪安纳，沦为黑暗生物。

    “这么说他们是一群专业的士兵？”秦其不慌不忙地询问身旁的老兵。

    经过短暂的召集后，马背城剩余的七十多名战士排成一列，形成一道人墙，阻挡在撤离马背镇的妇孺平民和狼牙山谷之间，秦其和大树也在队伍之中。旁边的马背城已经被大火所吞没，那些建造有百年之久的木楼顷刻间化为灰烬，木头的爆裂声不绝于耳，逃难的人们扔掉了所有包裹，在轻骑兵的指挥下地逃往森林。鉴于狄更大人身负重伤，秦其让他的近身护卫带着他跟随平民一同逃离此地，而自己则选择留在此地，担任起这道最后防线的指挥官。

    “不，秦其大人，”老兵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他们都是野兽。”

    看到老兵脸上流露出来的恐惧，秦其坚定地扯了扯缰绳，从队列里走了出来，飞奔在队伍前面。

    “大家都稳住！把你们的注意力都给我集中到前方！看清你们的敌人！”

    显然，短短的几句话对这些年轻战士而言并没有什么实际功效，他们稚嫩的脸容上不约而同地流露出恐惧和绝望的神色。用薄弱的兵力对抗凶猛的人马，仅仅就这一点，就让士气找不到依据。缺乏训练和实战让这些年轻人连举起马刀都异常费劲，更不用说待会跟身强力壮的人马打斗会是怎么样的状况。

    想到待会的碰撞将会使队伍处在被动状态，秦其扫了一眼队伍，清点了为数不多的弓箭手，便指着马背城对大树喊道：“大树，你把剩下的那几个弓箭手带到城墙上，在那里狙击人马。”

    “嗯？”大树歪着脑袋不解地瞧了一眼马背城，显然他没有领会秦其希望他占据制高点的意思，当然他可能连制高点是什么都不知道。

    “没关系，我在这里看得很清楚，不用爬这么高。”他朝秦其挥了挥手。

    “这是命令，快去！”秦其这次连解释都省掉了。大树只好灰溜溜地带着几个人跑到了城墙上面。

    此刻远处的人马已经越来越清晰了，急促的马蹄声使整个马背平原为之动摇。那些接近于疯狂状态的人马挥舞着手斧，嘶叫着，怒吼着，用尽全力向前狂奔，他们身披黑铁片铸成的铠甲，圆柱形头盔只露出两个矩形眼洞，卷曲的长发飘逸在头盔边缘，就连他们最为脆弱的腹部被一块厚厚的印着巨型蝎子的黑铁片遮挡住。这样密不透风的装备让人几乎找不到可以下手的地方。

    看着黑压压的人马群，秦其拔出长剑，向身后的骑兵下达命令：

    “预备！”

    几十把明晃晃的马刀举到了前方，如同抖动的浪花一般。

    “稳住！所有人都稳住！”秦其不断地向其他人强调这点。他不希望在队伍在碰撞前就变成一盘散沙，保持队形能极大地增强他们的战斗力。

    风越来越急，好像有人在前方鞭策着风，驱使它加速前进，让睁眼都成了一件费劲的事。秦其索性闭上了眼睛，凭借着灵敏的听力来判断敌军的距离。耳边的凌乱影响不了他的判断，在这紧张的时刻，他捕捉到一种奇怪而又熟悉的频率。在这些日子里，由于狮面兽的存在，他的连壁虎在墙壁爬行的摩擦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况且是这种频率如此熟悉。

    那绝对是发动机的声音。

    一架银白色的梭子形飞行器从他们的头顶掠过，将两颗圆球准确地投掷到人马群中，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闪烁的两道白光迸发出炽热的岩浆，像涌出的泉水在人马群中蔓延起来，触碰岩浆的人马瞬间与岩浆一同化作黑色的岩石，高温引起了草原大火，慌乱的人马看上去就像在火焰上跳舞，拼命向四处逃亡。

    就那么一会的功夫，刚才来势汹汹的人马几乎被消灭了一大半，剩下尽是伤残。所有马背城的骑士不无目瞪口呆，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而此时飞行器早已消失得无影无终。

    没有时间去追究飞行器的来历，犹豫在战争中只会坏事，秦其立即抓住这个机会，带领骑兵冲过去收割残敌。人马即使是受伤了仍旧凶狠无比，难以想象如果没有刚才的爆炸，战况会是个什么模样。但他们已是寡不敌众了，多数人马都在秦其这支年轻的骑兵围殴之下葬身草原。仅秦其独自一人就砍掉了四个人马的头颅，他看着队伍快要结束战争，不由地松懈下来，没想到一个人马忽然从地上爬了起来，一个拳头把他从马背上撞了下来。

    秦其被甩开了三四米的距离。他捂着自己疼痛的胸膛，只听见“嗖”的一声，自己的马被抛到了半空中，一个庞大的身影出现在前方。

    把秦其打倒的是一名极为健壮的人马士兵，披着蓝色斗篷，一看就知道官阶不低。接近两米的身高和硕大的手臂可见刚才秦其挨的那拳头有多痛。他没有戴头盔，头发被烧焦了一半，还能看得出脸上深蓝色的皮肤，一张布满伤痕的脸配上蓝眼珠，活像刚从墓地里爬出来的僵尸。

    他脸上毫无表情，眼睛死死地盯着秦其制服前的标识，一步步地逼近。秦其看了一眼他怪异的眼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制服，不慌不忙地捡起长剑。

    这会他没有打算跟这个人马决斗。他看了看在刚才这个人马所趟的地方，周围还有三个骑兵在战斗，他决定向人马伸出了橄榄枝。

    “投降吧，你的人已经死完了，不要再做这种无谓的抵抗了。”

    投降在这个时候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秦其提出这个建议并非想给自己找到反击的机会，而是他希望从这个人马那等到更多他想要的信息。因为秦其能看出来，这个人马的攻击不属偶然，在这么混乱的战场上，他大可以在混战中虐杀其他骑兵，但他没有，反而躺在原地等待秦其的到来。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有人命令他必须杀死一个穿着跟秦其一样的人。

    “秦其！”远处传来了大树的声音。

    秦其回过头朝大树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可惜这呆子压根就没有理解秦其的意思，他还以为秦其在向他呼救，立马拉弓引箭，瞄准了人马的天灵盖。

    就这样，人马的头骨被大树的箭头击碎，那些蓝色液体溅了秦其一脸。

    “大树！”秦其一脸无奈，看着大树乐颠颠地跑了过来，却说不出苛责的话，毕竟大树也是一片好心。

    “秦其，你没事吧？”大树完全不顾秦其的感受，把他全身都检查了一遍，或者说摸了一遍。

    “够了，大树，”秦其打住了大树，“你过去搜搜那人马的尸体，看看能找到什么。”

    “搜他的身？”大树一脸疑惑，他低下头悄悄地在秦其耳边说道：“我猜他身上估计是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咱们要不拿那些斧子去卖吧，人马做的斧子挺值钱的。”

    秦其摇了摇头，按耐住心中的怒气，镇静地说：“我不是想找点值钱的。我是想让你在那个人马身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像信件之类的东西。”

    “哦~”大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经过一轮收割后，以损失二十多人的代价，秦其的骑兵基本把人马全部消灭了，他们正在向秦其靠拢，阻击任务基本完成，目前要做的事情就是离开马背平原，与马背城的人民汇合前往长湖镇。此时队伍正缓慢地行进在森林里享受着战争以来第一次舒适的休息。

    秦其骑马走在队伍的最前列，他手里拿着一小块橡木板，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这是大树从人马身上搜出来的遗物，可惜大树不识字，而他自己看了老半天，也没看出个意思。他向周围扫了一眼，问了问旁边的其他士兵，大部分人都苦笑着摇了摇头，回答着相同的一句话：“抱歉，长官，看不懂。”

    秦其只好把木板暂时收了起来。他自言自语道：“如果灵月在这里就好了，这么简单的一块木板，她肯定能读出来。”

    “灵月是谁？”大树问。

    “一个女法士，”秦其露出微笑，“我在长湖镇认识的。”

    “你俩是朋友吗？”

    “算是吧。”

    “就仅仅是朋友？”大树突然之间严肃起来，秦其盯着他那副煞有介事的表情，觉得有点可笑，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在他看来，大树憨厚还有点呆，不太像懂得什么男女之情的人。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对这事感兴趣了？”

    “你说的灵月是不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留着长发，还有拿着一支红色宝色法杖的女孩？”大树很认真地跟秦其描述道。

    “对对，她就长这个样子，天啊！”秦其不由地惊叹起来，“难道你认识她？”

    “我猜你肯定欠她很多钱。”

    “嗯？”秦其被大树的话弄得有些迷糊，“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那个灵月站在前面那颗树上看了盯着你好长一段时间了。”

    听了大树的话，秦其猛地抬头，他看到远处的一棵树上闪动着人影。可以说比较隐蔽吧，但对于秦其敏锐的视力那不是难事，树上确实站着一个跟灵月长相非常相似的女孩，只是她旁边不知为何站着两个他不认识的人。他立即举起一只手示意停下来。

    “我们要过去打招呼吗？”

    “不不不，”秦其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鉴于前天晚上在树林遇到的鬼怪，他已经有些害怕了，现在有冒出个灵月，而且旁边还有另个不认识的人。

    他缓缓抽出长剑，对大树说：“我们需要防御一下，让大家都提高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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