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闪读 > 古代言情 > 折花一朵殿前欢 > 第374章 人生若只是初见

第374章 人生若只是初见

推荐阅读:四合院之车门已焊死谍影:命令与征服巨门卷Fate梦幻旅程斗破之无上之境修真高手的田园生活御鬼者传奇独步成仙三国神话世界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薛鹏就这么倒了下去。

    萧肃完全傻眼了。“薛鹏,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还要问为什么,难道不是你害了他吗?”宁璞玉看冷衍与人交战,心急的不行。“赶紧叫他们住手,倘若伤了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我保证你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并不是怕宁璞玉的威胁,而是实际上,萧肃真的有些绝望了。

    他曾经无数次的想过,自己登上了皇位,就一定要薛鹏为宰相在侧辅佐。不管是政事还是风花雪月,一定要有这样一个人陪在他身边,心才能安宁。“你们都住手……”

    他有气无力的说。

    然而内殿里的人已经杀红了眼,又有谁能听见这样轻微的声音。

    韩歆语拼命的与那随从周旋,就是不想冷衍有事。首领太监挡在皇帝面前,而晚秋也在太后身前护驾。

    哪怕是失血过多的冷濉,也在拼命的护驾。

    宁璞玉走到薛鹏身边,飞快的摸出了银针,在薛鹏几处大穴上下针,为他止血。眼看着最后一针就要下好了。萧肃的人忽然被打飞过来,宁璞玉针一下子就扎进了薛鹏的手臂上。“疯了,你们是不是疯了?权力荣华就那么重要吗?你们眼里除了这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东西,还有没有点人性?这世上,还有比人命更可贵,更值得尊重的吗?”

    “都住手!”萧肃冷吼了一声,震得整个内殿都在颤。“我说住手,你们都聋了吗?”

    他这么一吼还真是管用,殿上马上就安静下来。

    宁璞玉重新摸出银针,为薛鹏止血落下最后一针。随后才去拔出刚才失误扎在手臂上的那一根针。

    “怎么会这样?”宁璞玉瞬间就愣住了。

    银针的尾端,很明显的乌青色格外扎眼。

    “怎么了?”萧肃担心的不行,身子都在颤:“我叫他们住手了,我听你的,不再争抢这些权势荣华,你救救他,不能叫他有事。”

    宁璞玉皱眉替薛鹏请脉的功夫,皇帝已经叫首领太监收拾了局面。

    原来外头的那些禁卫军,都被萧肃的药粉迷晕了。

    解药是从随从身上搜出来的。

    转眼间,内殿的局势就被控制住了。

    冷衍一动不动的看着韩歆语,想说什么,却根本张不开嘴。

    “衍儿,你别怪娘。要不是事情被翻了出来,娘根本就不会再让你看见……”她细细抹着自己苍老的容颜:“娘想让你记得,娘从前的样子,绝不是现在。”

    冷衍闭上了眼睛,脑子里娘的容貌格外清晰。“可是你知不知道,儿子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每每想起娘您的委屈,我便不能不恨!”

    “都过去了。”太后沉了口气,缓缓的说:“当初哀家执念救下歆语你,恩准你留在宫中看着衍儿长大,就是为了能化解你心里的这口怨气。衍儿,你也是。虽然你与璞玉的姻缘,乃是阴错阳差,但你身边有这么个知冷知热,能患难与共的人,便该知道上天对你不薄。这世上,没有不会犯错的人,谁的双手没有沾染鲜血,谁又能在这深宫之中独善其身?今日,既然能够夫妻团聚,母子重逢,又有什么是放不下的?”

    韩歆语笑了,眼底的泪水却不住的往外涌。“太后您说的是,可是臣妾这么多年积攒在心里的痛和怨,又岂是一句话就能够抹煞的?”

    “是啊。”冷衍也这么觉得:“娘您既然还在世上,为什么不告诉儿子。这些年,儿子怀着对您的愧疚,对父皇的怨恨度日,每一天都是煎熬。与其说儿子有治国之才,倒不如说儿子把社稷看的过重……乃是因为想要替您讨回公道。儿子一旦登基为帝,您就能被追封为太后。儿子就想在百年之后将您和父皇合葬,哪怕在泉下,也要叫父皇给您一个公道。”

    宁璞玉一边诊脉,一边颤抖,一边听着冷衍的这番话。

    她深吸了一口气,唤了竹节一声。“你去暖云庵,把茵茹接到宫里来,送一送薛公子。”

    “你说什么呢?”萧肃吓得魂儿都没了:“你说薛鹏怎么了?为什么要她来送?难道你不知道薛鹏根本就不喜欢她吗?你不知道他们在一起根本就不合适吗?你不知道……”

    “你闭嘴。”宁璞玉看着他,心里的怒火就在往外钻。“茵茹是坏,是无可救药。可你是点燃她丑恶内心的那根导火线。要不是你故意设计,害死了茵茹的孩子,她会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吗?”

    “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萧肃红着眼睛,目光里满是阴毒:“没有我,她就不是这个样子吗?要不是你非要让薛鹏与她相识,要不是你非要促成这段孽缘。薛鹏会变成今天的样子吗?”

    正宫门终于被撞开了,冷决领着人横冲直撞的入了宫,直逼太后的寿凰宫。

    薛鹏撒出去的信鸽,足以证明寿凰宫内危机重重。冷决得知璞玉在宫中,一丝一毫都不敢耽误。而外头的人,还不知道萧肃已经投降,誓死抵抗,奋力拼击,兵戎相见的声音,叫人听着头皮发麻。

    “你去,阻止他们厮杀。”皇帝目光沉冷的看着首领太监。

    “皇上,不是奴才不肯去,只怕这会儿都杀红了眼,又怎么听得进奴才的劝告。”首领太监为难的不行。

    竹节得了皇子妃的指令,正要出殿。

    经过首领太监身边的时候,听了这么一句,不由得生气。“你不会压着萧肃出去,叫他们住手吗?他的人要是这还不肯听话,你就把他的脑袋砍下来。树倒猢狲散,看他们还能猖狂到什么时候。”

    “有理,奴才即刻照办。”首领太监也是一时没了主意,听竹节这么一说,才吩咐被解毒的禁卫军进来护驾。将内殿之中造反行刺的奴才都捆绑起来,自然,也包括傻愣愣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萧肃。

    “放开我,让我陪着他。”萧肃像是霜打的茄子,一点高傲的架势都瞧不出来了。甚至可以说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哀求的声音。“皇子妃,求求你,让我陪着薛鹏吧。”

    宁璞玉冷蔑的哼了一声,摇头道:“我想他未必希望如此。萧肃,你自己种下的恶果,自己去承担吧。几位殿下府里,这些年先后殒命的皇嗣,你这条命要死多少次才能挽回,你心里有数吗?”

    看着首领太监吩咐人将萧肃拖了出去,宁璞玉这才起身对太后道:“皇祖母,薛鹏还有一息尚存之机,能否准备一间厢房,供我使用。再叫人将薛鹏送过去?”

    “好。”太后点头:“晚秋,你赶紧去帮皇子妃。”

    “奴婢遵命。”

    冷衍这时候心里很慌,他快步走到宁璞玉身边,握住她的手:“璞玉我……”

    宁璞玉知道他要说什么,只是冲他温和一笑:“等下茵茹来了,我们姐妹会有很多话要说。说的是家事也是……也是要紧的事情。等这件事解决了,我就陪着爷,好好的说清楚其他事情。爷,这个时候,你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管。你只是需要弄明白一件事,怎么做,才是终于自己的真心!”

    “好。”冷衍冲她温和的笑了笑:“我记住了。”

    宁璞玉跟着晚秋,叫人送了薛鹏去内殿一侧一个比较安静的厢房里歇着。

    晚秋轻轻的呼了口气:“皇子妃可以放心了,二殿下不会有大碍。找这个情形,皇上和恭慧皇贵妃的误会也解开了,想来不久就会恢复殿下的身份。到那个时候,就可以一家团聚,风风光光的回二皇子府了。”

    “姑姑说的是,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件事情要解决。”宁璞玉忧心忡忡的说。

    “您指的是薛公子的伤吗?”晚秋看着病榻上面容枯槁的薛鹏,心里也怪不落忍的。“薛公子年少有为,却不知怎么会落得这步田地。皇子妃可有办法……”

    “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宁璞玉喟叹了一声:“尽人事听天命吧。姑姑可否帮璞玉一个忙?”

    “皇子妃请吩咐。”晚秋得了示意,缓缓的走过去。

    宁璞玉附耳轻轻说了些什么。

    末了,晚秋沉重的点了下头:“奴婢明白了。”

    见她退了出去,关上了门,宁璞玉的眼泪才慢慢的掉下来。

    这一等,便是一盏茶的功夫。

    “你总算来了。”茵茹刚推开门,宁璞玉就快步走了过去。“我还以为,你不会来见他这一面。”

    “若不来,也许此生都不能相见了。岂不是要带着遗憾过一辈子?”茵茹走到了床边,看这薛鹏心口透着血色的纱布,不由得叹气:“来的路上,竹节说他是自己握着萧肃的手,把簪子刺进心口的……当真如此吗?”

    “是。”宁璞玉点了下头。

    茵茹想不明白,疑惑的看着她:“那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呢?对薛鹏愧疚,所以才以命相抵,还是觉得只有一死,才能保全了萧肃的名声?”

    “你想到哪里去了?”宁璞玉不大痛快,脸色隐隐不好。“你竟不觉得,他这么做多少也是为了你吗?”

    “为我?”茵茹不以为意。“为我什么?他都已经休掉我了,他还有什么要理由为了我?反而我很想知道,是不是因为你厌恶透了我,所以觉得别人做什么不好的事情都是因为我!在你眼里,我就是个祸害对不对?”

    “差不多。”宁璞玉丝毫没有迟疑,干干脆脆的回答。

    “所以,即便是薛鹏要不行了,你叫我来,也不过就是来羞辱我一番吧?他都已经要不行了,难不成你还指望我为他披麻戴孝?你可别忘了,我不是他的未亡人,我只是一个弃妇而已。即便你要找人来哭一哭,我也觉得萧肃比我更适合。”

    宁璞玉怎么也想不到,到了这一刻,她竟然还如此的冷漠。

    从前那个和她相依为命的茵茹,是真的不见了。

    那些年,她受尽了委屈,她尝遍了辛苦,一针一针扎在自己身上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希望能治好茵茹的病,和她相扶相持的走下去。“都白费了,还不如养一条狗!”

    忽然冒出来的这句话,把茵茹吓了一跳。

    当然她马上明白过来,宁璞玉这是在骂她呢!“你这么说话,有意思吗?”

    “有没有意思,你很快就知道了。”宁璞玉已经不想再给她任何一个机会了。她走到床边,看着气息奄奄的薛鹏,摸出了银针朝薛鹏的脑门扎下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薛鹏就醒了过来。

    “有什么诀别的话,就趁现在说清楚吧。”

    薛鹏皱眉,知道自己快要不行了,不由得叹气。“皇子妃不必为我担心,万般皆是命。我没有什么想说的。”

    “不是和我说。”宁璞玉指了指远处:“茵茹在这里。”

    也是这个时候,薛鹏才注意到茵茹果然在这里。他激动的想要坐起来:“茵茹,对不住,我不是真的想休了你。那个时候,二殿下已经落入了萧肃的手里,我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萧肃放下戒心。也之有这样才能接近他,我真的没有想……咳咳……想过休了你……咳咳咳……”

    薛鹏咳嗽的厉害,缠满纱布的手捂着嘴巴,喷出了不少血点子。

    “茵茹,你一定要相信我……”

    “说这些还有用吗?”茵茹冷笑起来,丝毫不介意宁璞玉也在这里。“起初,我真的是看中了你的样貌,一见倾心。我觉得能成为你身边的女人,会让我特别的骄傲。你也对我很好,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薛府上上下下也都很疼我,尊重我。我觉得我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我觉得老天咩有薄待我,把我这么多年失去的,都补偿给了我。后来,我竟然还有了孩子……”

    说到这里,茵茹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腹部。也是这个时候,冷衍忽然推门走了进来。

    许是他的动作太轻,也许是茵茹根本不在意有谁进来,反正说话没有停顿。

    “你知道我有都幸福吗?每一晚做梦,我都会被笑醒。”茵茹唇边,满满都是初为人母的喜悦:“可是你们带走了我的孩子,还毁掉了我自以为的一切。薛鹏,你不爱我就算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冷衍走过来握住了宁璞玉的手,这一刻,他能感觉到她有多么的悲伤,多么无助。

    宁璞玉很淡然的看着他,努力的勾起了唇角。

    “是我的错。”薛鹏掩饰不住自己的难过:“我已经说了,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愿意补偿你。哪怕是我的命……”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抬起头,与茵茹对视。

    目光里的恳切与无奈,充满了苦涩。“难道这样还不够吗?茵茹,我连命都可以不要,难道还不足以平息你心中的怒火?那你还想怎样?总不能因为我一个人的错,就将整个薛府都踏在脚下吧?”

    “她就是这么做的。”宁璞玉忽然开口。

    “璞玉。”冷衍攥了攥她的手指。

    “让我说。”宁璞玉倒吸了一口凉气:“到了这一刻,如果我再继续包庇她,那才真的是愧对了娘亲。”

    “你想说什么?”茵茹皱眉看着她:“你以为到了这个时候,我还有什么不敢承认的么?”

    “也就是说,你知道我要说什么了!”宁璞玉冷笑了一声,沉眉看着她:“宁家为何会被灭门,我百思不得其解。知道大殿下冷濉,竟然想方设法的去牢房里见过你,我才终于想明白了。一直以来,我怀疑接近冷濉的人是靳佩瑶,是她暗中将府里的一切相告,才让大殿下每一次都能钻到空子。可直到你们见面,我终于明白了。我为何要出府,几时被人带出了府,你都告诉了冷濉。于是他和徐飞又里应外合,一个美其名曰对我好,带我去看真相。一个冒充爷,对宁府痛下杀手。而爷买通宁家厨子的事情,想必也是你暗中窥探到的。茵茹,宁家和你有仇不假,可也总算是养育你多年。就算我爹对不住你,温紫粹对不住你,可是上上下下的那些奴才,璞锋,还有自幼照顾咱们的那些厨娘、绣娘,她们又有什么错?为什么要落得如此下场?你叫大殿下血洗宁府的时候,就没有半点恻隐之心吗?”

    “你有什么证据?”茵茹冷蔑的看着她:“凭什么说这些事情是我做的?你去问冷濉,我可以和他当面对质。”

    “你当然不会那么笨。你早就发现冷濉和靳佩瑶的秘密。于是你故意做了一块十分相似的玉佩,叫靳佩瑶贴身收藏,让我发现,将矛头引到她身上去。实际上,你也做得相当成功。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监视靳佩瑶的一举一动。忽略了你的存在。”宁璞玉笑了笑,从腰间取下了那个香囊。“你自己看看吧。这就是证据。”

    茵茹没有动。

    倒是冷衍接过了香囊,缓缓打开。

    里面正是那块玉,和冷濉一模一样,曾经被靳佩瑶贴身懈怠的玉。

    “这玉是你雕的。这玉石是二皇子府的东西。你素不知芽枝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经她的手点算过的物件,绝不会有半点差错。正因为你不知道,才会从玉华轩的库房里拿走这东西。我只是好奇,靳佩瑶是不可能来我这里偷走玉佩,雕刻了之后陷害自己的。所以,我要怀疑的能怀疑的人,就只有你而已。起初我怎么也想不通,你怎么会知道大殿下玉佩的模样。后来倒过来一想,也就明白了。你见过大殿下,你知道见过他的玉佩,你要做这件事情,非常非常的容易。”

    茵茹笑了笑:“你没有看见我拿走这块玉去雕刻,我是不会承认的。”

    “再好的玉石师傅,都有自己的手艺,自己擅长的,自己不擅长的,自己的陋习。你忘记小时候我们一起雕刻,你总是最后一刀会用的特别用力,而这块玉佩每一个转弯的最后一下,都比必得地方要粗些空些。我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冷衍轻轻的托起宁璞玉的手,攥在掌心里。

    宁璞玉侧首与他对视一眼,笑容明媚如春。“宁家灭门,只是大罪之一。其二,我要揭发的便是你谋害亲夫。”

    薛鹏一个哆嗦,连忙摇头:“皇子妃,话不可以乱说。茵茹待我极好,哪怕……哪怕是现在,她也不会……”

    “你重了毒你知道吗?”宁璞玉看着薛鹏,似笑非笑的说:“你一定知道。且你连她是怎么在你的饮食中下毒,都一清二楚。你方才不是说,你为了补偿她,连命都能豁出去吗?就是这个意思。你一早就知道她在对你下毒。只是为了求得她的原谅,也为了弥补她没有了孩子,才不揭发,笑着喝下去吃下去,我有说错吗?”

    这番话,把在场的三个人都说的愣住了。

    冷衍蹙眉,以一种无法理解的目光看向茵茹和薛鹏。“你们两个……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是比较客气的说法,实际上,冷衍想说的是,你们两个都是疯子。

    “你竟然知道了……”茵茹还以为自己很聪明,还以为即便是死,薛鹏也不会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却没想到,他竟然明知道茶里有毒,还要喝。

    “那茶真的很好喝。”薛鹏瞒不住皇子妃,也不想说谎了。“从你给我喝第一杯,我就知道里面有些不该有的东西。我想过拆穿你,可是我不忍心。我想着,我喝下去就死了也好,起码你心里能不这么恨我了。可是……可是我喝了第一口,就停不下来了。我不知道自己哪一天会死在你手上,可我愿意等,多陪你一天也是好的。”

    茵茹的心不停的颤抖,看着薛鹏虚弱的样子,她心痛却抵不过恨意纠缠。“那是你,罪有应得。”

    “是。”薛鹏一个劲儿的点头:“是我罪有应得,所以我甘之如饴。”

    “换做是我,也宁可要萧肃。”宁璞玉这句话,气得茵茹猛然扭过脸来。

    “你说什么?”她恶狠狠的瞪着宁璞玉:“你根本就是故意的,你根本就知道他喜欢男人,他有龙阳之癖,你还故意要我和他成婚,你为什么要这么卑鄙。”

    “你信不信都好,事先,我根本不知道。”说一点都不激动是假的,宁璞玉极力的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让茵茹看出她的心有多乱。

    “你就是见不得我好,你卑鄙……”茵茹气不过,索性扬起了手。

    冷衍一个箭步走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腕:“说话就说话,对我的女人客气一点。不然别怪我跟你急。”

    “哼。”茵茹冷笑了一声:“你已经不是二殿下了,就要作践自己到大女人的地步吗?”

    “我不打女人。”冷衍沉眸道:“可你在我眼里,根本就不配为人。”

    “说的好。”宁璞玉义愤填膺的附和道:“她的确不配为人。她或者,简直就是我此生最大的败笔。要不是因为她,姐姐不会死。我要揭穿鲁茵茹的第三条罪状,就是下毒毒毙二皇子先皇子妃宁璞珍。”

    “你说什么?”冷衍登时一惊:“你是说璞珍是她……”

    “是。”宁璞玉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悲痛,泪水扑簌簌的滚了下来。“薛鹏中的毒,也是铅毒。和姐姐中了一样的毒。唯一的不同,便是姐姐的毒藏在每日用的脂粉里,一点一点的涂抹在脸上。而萧肃的毒是从口而入。姐姐的症状不会有薛鹏那么明显。所以一直以来,我们都没有发现姐姐在一天天的衰弱。就连她自己发现的时候,都觉得已经病入膏肓了。”

    薛鹏一下子跌坐在地,好不容易撑着的那口气,也不济了。“天啊,我这是……喜欢上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杀害养父母便罢,连姐姐都不放过。”

    “你胡扯什么!”鲁茵茹恶狠狠的吼了一句:“宁璞珍是宁璞玉的姐姐,和我有狗屁的关系。我为什么要把她当姐姐看待?她当初又是怎么害我的?”

    “她何曾害过你啊?”宁璞玉哽咽着问:“姐姐是什么样的性子,难道这么多年你还看不清吗?她宁可自己吃苦也绝对不会连累别人……不!你看得清!正因为你看清楚了她这一点,才逼着她为鲁双虞偿命。你让她没有选择,只能走这一步!”

    鲁茵茹仰起头,样子很是高傲。“你凭什么说她没有害过我。当年娘死了,我知道宁家的人容不下我。而你这个没有用的东西,忽然从嫡女变成了庶出,连自己的婚事都不能做主,我还怎么能不为自己打算。于是我按照娘的兵书,调配了一种毒药。吃下去,便会浑身瘫痪,如同废人,且连郎中都检查不出病因所在。我以为只要我这样可怜,你就一定会拼尽全力去照顾我。而背地里,我可以吃掉自己偷偷配好的解药。等郎中一走,我就能恢复成正常人。”

    “你……”宁璞玉瞠目结舌:“你竟然毒害自己……你到底……”

    “你别急着震惊,听我把话说完。”鲁茵茹笑得无比诡异,那股猖狂的样子,仿佛把所有的人都踩在了脚下。”是宁璞珍那个贱人,误打误撞竟然倒掉了我的解药。本来我可以凭借最后一丝力气,把解药倒进嘴里。要不是她,我怎么会三年来不能动,成了真真正正的废人。我以为我这一辈子,就要这样完了,没想到啊,来天可怜我,竟然还让你拼死拼活把我救了。你以为我的身子调理好了,是因为你有本事还是乔木有本事。实话告诉你吧,那是我自己重新调制了解药,一点一点的吃下去,慢慢慢慢的好起来。你们的存在,只不过是妨碍我罢了!宁璞珍把我害的这么惨,我凭什么叫她高枕无忧的当什么皇子妃。”

    茵茹恶毒的眸子里酿出了杀意:“要不是你通晓医术,要不是你碍手碍脚,我岂能容宁璞珍活到现在!”

    “你这个疯子,我掐死你。”一想到姐姐,宁璞玉就禁不住满心的恨意,死死的扑上去将鲁茵茹掐住。“我杀了你,替姐姐报仇!我要杀了你。”

    “璞玉,被这样。”冷衍怕她又是,也怕她真的掐死了茵茹,会留下一辈子的遗憾。“这种人,你何必因为她脏了自己的手?”

    “别拦着我,姐姐那么好,竟然死在她这个毒妇手上。我要杀了她替姐姐报仇。”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宁璞玉用力抬起膝盖,一下子就把鲁茵茹顶倒在地。

    她甩开冷衍,扑棱棱的一屁股坐在鲁茵茹的肚子上,双膝压着她的双手。左右开弓,发疯一样的抽打她的双颊:“你这毒妇,我要替姐姐报仇!”

    “你打死我,宁璞珍也活不过来!”鲁茵茹很冷静的看着她,冷笑连连。虽然吃痛,可她却平明的维系着笑脸:“你知道吗,在我眼里你才是个疯婆子!可笑!要不然,我告诉你另一件事好不好?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病倒不可吗?实话告诉你吧,那是因为,当我知道娘要把兵策当成你的嫁妆,给你陪嫁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娘心里一直都没有我。连娘都偏心你,觉得我只是个耻辱,那我还留着她做什么。是我下毒,毒死她的。做成急病去世的样子。温紫粹那么恨她,巴不得她死呢,又怎么会详查原因。可我还是怕啊,怕你怀疑我,所以我必须要生病。不然,又怎么掩饰兵策到我手上的原因。娘死了,你当然以为是她早先给我的,好让我这个可怜的孩子,能有些身价。”

    “你……”宁璞玉的手举在半空,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落下去了。

    她摇摇晃晃的起来,跌跌撞撞的往门的方向走。

    冷衍从身后一把将她拥在了怀里:“璞玉,别怕,你还有我!”

    “竹节。”宁璞玉高喊了一声,偏厢的门忽然就被敞开了。

    晚秋奉了皇子妃之命,请了皇上、太后,站在门外听完了方才所有的说话。

    “宁家的事情,不关爷的事。爷之所以会隐瞒朝廷,私设耳目,也只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可是这么多年,爷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皇上,对不起社稷的事情。从头到尾,他只是想像个男人一样,为自己的母亲讨回公道,哪怕对面站着的是君主,是父皇……妾身都但恳求皇上、太后,念在二殿下这么多年兢兢业业为朝廷效命,网开一面吧。”

    宁璞玉颤颤巍巍的跪了下去,泪水顺着她苍白的脸庞汨汨的往下落。

    “璞玉,起来。”太后深吸了一口气:“真是为难你了,孩子。”

    晚秋和竹节连忙走上前去扶。

    可是宁璞玉的心都被掏空了一样,根本就起不来。

    韩歆语有些好奇:“你是怎么怀疑到你这个好姐姐身上的?”

    “太后被她下毒,全身瘫痪,一动不能动。像极了她从前的症状。”宁璞玉回头看了一眼茵茹,只觉得自己太傻。“这么多年,我一直很想……过上和小时候一样无忧无虑的日子,厌恶透了机关算尽。却没想到,我最亲最信任的人,竟然杀死了我娘,我姐姐,我爹,灭了宁家满门,还差一点害的我夫君背负佞臣贼子的罪名。皇祖母,妾身有眼无珠,目不识丁。”

    宁璞玉抬起头,朝太后冷冷一笑,眼前一黑,整个人忽然失去知觉,栽倒下去。

    “璞玉。”冷衍连忙将她抱了起来:“来人,快去传太医,快传太医!”

    “儿子请母后明示,当如何处置这鲁家毒妇。”皇帝瞥了一眼鲁茵茹,也是想不通,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恶毒之人。“鲁鑫马上就要问斩了……”

    “鲁鑫问斩,是他咎由自取。”太后叹了口气:“可璞玉是个好孩子,无谓再让她难过了。这鲁氏,既然这么喜欢争强好胜,这么喜欢算计人心,又惯常会用这样卑劣的手段……那很好,皇帝便择一处最贫最陋之绝地,令她为最卑贱之婢,老做到死,永生永世都不许再返回皇城。”

    韩歆语最了解这样女子的性子,她快步走过去,当机立断,拔下了头上的簪子上去就是一道口子。

    茵茹一声惨叫,只感觉到脸上一热,半边眼睛都被血水模糊了视线。

    “你可以去死,丑陋的死。”韩歆语冷蔑的目光,透着一股鄙夷:“可即便是死,你也是这世上最丑陋的。一旦你死了,本宫就会让人将你挫骨扬灰在茅厕的粪池之中。死也要如此肮脏,放不辜负你这丑陋之心。”

    “好主意。”竹节连连叫好:“这才是她的好归宿。”

    薛鹏眼前一黑,无力的瘫倒在地。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爱上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这一生的爱,就真不算辜负了吗?

    最终,茵茹被戍卫像抬着死狗一样的送出了宫去。

    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她只能听见车轱辘碾压地面,那坑坑洼洼的颠簸之声。

    冷濉被囚禁在宗人府中,再不许过问朝堂之事。只怕也没有人会再去理他那些事。

    薛鹏被扣押在了天牢之中,再不许涉足一步。皇帝说了,阴暗的人,就适合活在阴暗的角落里。

    宁璞玉只是情形,她最终能救下薛鹏。可惜救得了人,却救不了心。

    薛鹏决定远行,跟随在茵茹身侧。哪怕她只能是贱奴,他也愿意守着她。可惜,这个念头被薛夫人以死相逼,顽强的粉碎了。

    不到一个月的功夫,薛府又张灯结彩,娶了别家的千金。

    当灿烂的阳光照耀在金灿灿的金瓦之上时,苍穹殿里,呈现了一派与众不同的景象。

    新帝登基,携手新后,并身而立在这金殿之上。

    百官们山呼万岁,齐齐叩拜,这山一样的呼声从殿内一直绵延到整个皇宫,一层接着一层的传出去。气吞山河的魄势,彰显着皇家的威严。

    一身红色的凤袍,衬得宁璞玉华贵大方。

    冷衍如旧的温眸,只看得她心里暖暖的。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皇后了。”

    “做不做皇后不要紧,我只想执子之手与子白头。”

    冷决也在百官之中,一个不起眼的位置站着。他仰起头,看着高高在上的那一双璧人,终于明白,他失去的,怕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璞玉,只要你好,便好……

    喜欢折花一朵殿前欢请大家收藏:折花一朵殿前欢更新速度最快。(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六六闪读:www.663d.com)

本文网址:https://www.663d.com/xs/38/38177/23103296.html,手机用户请浏览: https://m.663d.cc/38/38177/23103296.html享受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