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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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排海鸟身姿轻盈的掠过长空, 蔚蓝辽阔的海面上, 九艘悬挂着大夏旗帜的海船,以老奶奶漫步的姿态温温吞吞的行驶着。

    位于最中心且在最前方的一艘海船, 甲板上放置着一张躺椅。躺椅上瘫坐着个如霞如月的少年,有意下没一下的,用竹签插着右手侧雕花方桌上印花碟子里的果块享用着。

    转型为水兵的将士们, 尽管在训练期间乘过海船, 熟悉水中航行的感觉,也开过动手几回火包。但是远行摸大火包实战,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他们激动之余, 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些小紧张的。

    不过航行了大半天, 除了几只鸟影, 一艘倭寇的船只都没见着。再多的紧张,也让无聊的航行时间给磨没了。

    站在鱼儿身侧的校尉, 收回了远望的“千里目”, 看着鱼儿欲言又止。

    鱼儿睨了他一眼,问道:“作甚一直盯着我看?怎么?你也想吃灵果?”

    “想。”说完校尉马上意识到自己嘴巴说错话了, 呸了声,打了一掌自个儿的嘴巴, 连忙摇头改口道:“不是,您就不急吗?不是说海上很多倭寇吗?可是您看,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 咱们一艘倭寇的船只都没看到。”

    鱼儿迤迤然躺着, 不急不徐道:“着什么急呀, 先前来了又走的高卢国商人,不是说过了吗?海上流传咱们这一片海有吃人的海妖出没,估摸着再往外一段水程,便可以看到倭寇的影踪了。”

    话了,插起一块切成块状的灵果放入口中,愉悦的眯了眯眼。

    屁的吃人海妖,估计是当初他解决那群倭寇的时候,没弄死全。船上留下的幸存者,看到了他当日用海妖之歌召唤群鲨的画面,被人救走后传出去的。

    校尉可怜巴巴地问:“那咱们的船能开快些吗?”用现下蜗牛一样的速度,只怕天黑了他们的船只都没能走出这片海。

    鱼儿冲他一笑,无情的吐出两个字。“不行。”

    校尉耷拉着肩膀,顿时泄气了,像一根没了水分的青瓜,蔫嗒嗒的。

    嘴巴闭上,安静下来不到一会儿,校尉便在甲板上走动了起来。左边走走,右边走走,没完没了的,脚步声闹得人心烦,还不忘时不时举起手中的“千里目”遥望远处,看有没有其他船只的身影。

    半盏茶后,鱼儿举手捂住眼睛。“你就别转来转去的了,转的我眼睛都晕了。把你那个什么千里目也放下,几百几万双眼睛帮我们盯着,何处有船只出现,自然会来报信给咱们。”

    鱼儿耳朵突然动了动,斜眼看向东边的海面,远处一条优美的鱼影快速游动靠近。红润的嘴唇勾勒出一道美好的弧度,他望着海面笑了笑,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说曹操曹操就到。咱们信使这不是来了吗?”

    汩汩水流声愈发清晰,校尉不由得看向鱼儿所望的方向。

    一道划开水面的痕迹飞速拉长,一转眼就来到了慢速航行的海船附近,一跳跃出水面,摆尾抖落一身的水珠,旋即落回水中露出半个身子,打着转儿,兴奋的转圈圈。

    鱼儿端起桌山的碟子,一块一块地往鲨鱼嘴里下扔果块。“辛苦鲨鲨了,前头带个路,领我们去你族群发现船只的地方吧。”

    海水里的鲨鱼当下一个神龙摆尾,调头咻的一下就飞了出去。鱼儿瞥了一眼身后发呆的校尉,催促道:“发什么呆?不是一直想见倭寇吗?还不快跟上。”

    校尉回神忙吩咐舵手跟随鲨鱼行径,旋即命令旗兵,举起令旗示意后方的船只跟进。

    原来国师大人早已吩咐了鱼群留意海中其他船只的动向了,他怎么就忘记了国师不是普通人呢,甭管多凶狠的海兽到了他面前,都乖得像孙子似的,他一开始就不应该用看常人的眼光去看待国师大人的行事方式。

    五艘倭寇船只正在往根据地岛屿而去,他们刚干完了一大票,缴获了两艘西洋商船的物资,大获丰收。每个人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有的人举着武器欢呼高歌,有的人抱着新缴获的西洋美酒畅饮。

    突然,站在高处的负责侦查海面情况的人员,高声喊道:“警戒!东南方有船只出现。”

    倭寇头目立即扔掉酒瓶,站了起来。“具体有几艘,是哪一国的船。”

    “有九艘,悬挂起的旗帜上写着的是大夏的国号。”那人快速开答道。

    有人猜测道:“大夏的旗帜,难道是大夏的水军?”

    他刚一说完,周围的人顿时捧腹大笑起来,语气中满满的都是不屑。“开玩笑,大夏有水军这种东西吗?”

    大夏海禁多年,水兵这一兵种虽然还没有完全消失,但一支像样的海军队伍都拿不出来,战斗力宛如豆腐渣,他们两三炮就可以摧毁。所以大夏海军形同虚设,就算有也和没有一个样儿。

    再者说了,他们的船只和火器设备,都是从西洋商船劫掠来的。哪怕不是最先进的,亦要比大夏的水平高出一大截。大夏陆军倒也罢了,可若把对方的水军放在眼里就是侮辱他们自己。

    不止一个倭寇这么想,是全部的倭寇都是这种想法。也不是他们夜郎自大瞧不起人,而是他们多年来了解到的事实就是如此。

    大夏的上层人士皆天真的以为,只要封闭起来了别人就打不进来。并且只看重陆地,觉得海洋既不能种地也不能居住,故而不屑一顾海域,将水军看成是鸡肋,完全不把水军建设放在心上。

    水军因此名存实亡。

    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倭寇们都还不知道,大夏凭空杀出了鱼儿,凭着一个捏造出来的海神,再加上有涂蕴之背后出力,皇帝已转变观念,全力支持开展水军训练。

    海船火包弹配备齐全,在鱼儿和涂蕴之开挂式的贡献之下,技术都是超前水平的。

    另外,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训练,水兵们该掌握的都掌握的差不多了,如今的大夏水军所有方面都不比别人差,甚至可以说是走在了以海战出名的西洋诸国前头,唯一欠缺的不过是海上实战经验罢了。

    而眼下嘲笑着大夏水军的倭寇,正是他们练手的好工具。

    倭寇不知危险即将来临,仍在欢快的讨论着。“听说近来大夏开放了许多港口,允许商人出海对外通商了,如果所料不错,那九艘船应该是大夏的商队。”

    “刚吞下了两条大鱼,老天爷就又送来了九头肥羊,这份礼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倭寇首领的眼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笑容放大。“各就各位,各处的火.炮准备起来,所有船只转向靠近,争取火速解决他们。干完了这一笔,我们便可以几个月不用出海冒险了。”

    围在甲板上的倭寇们欢呼一声,快速分散站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倭寇的目标方向,校尉观察到了对方的动作,侧头问鱼儿道:“远处的寇船转向咱们这边开来了,国师大人,现在我等该如何做?”

    鱼儿一动不动的躺着道;“你是水兵校尉,平时他们都由你来管,此战当由你来指挥作战。你以前跟在蕴之身边打了那么多仗,该怎么用战术怎么用,这个不用我来教吧。”

    校尉为难的挠了挠头,“可能还真的需要麻烦您来教一教,毕竟我们训练时用的都是普通的火.药。您新研究出来的那些弾药,队伍里无人了解。”

    鱼儿当初研究出新型弹.药的时候,就和涂蕴之说过具体作用,他原本以为涂蕴之已经和诸人说明过了,谁知竟没有,却是他疏忽了。

    他起身前往炮台处同炮兵讲解,校尉连忙吩咐人传达到其他船上。

    终于,两方的船队遇上了。

    倭寇瞧见了士兵们的穿着,惊疑不定道:“对面船上人穿着的是盔甲,不是商队,还是的是大夏水军?”

    “首领,我们还打不打?”

    确定了不是商船,倭寇头目心里骂娘,口中却毫不犹豫道:“打!碰上了为什么不打?”蚊子再小也是肉,更遑论九艘海船加起来价值不低,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说毕,下令全速前进,抢先攻击。

    倭寇五艘对上鱼儿这边的九艘,一点害怕退缩的意思没有,冲过来就是用炮.火打招呼。由于大夏的船只并不在火.炮的射程之中,火包弹飞出来后,落入了海中轰的一声炸开。

    倭寇的本意立威,让船上的人产生惧意,失了方寸,手忙脚乱。

    敌人如何都想不到,他们的恐吓非但没有起到理想中的作用,反而激起了水兵的血性。旗兵听见了校尉的命令,马上挥旗示意周围的海船进行反击。

    下一瞬,九艘海船的体表露出了一排炮口,对准倭寇的出火口,一个个水蓝色的炮弹摩擦着空气发出咻的响声射出。

    经过涂蕴之改造的大夏炮船,射程和威力都是敌人的数倍。这便代表着,对方的火包弹击不中大夏的船只,而大夏的dan药却可以射到敌人的船上。

    轰——!

    这年头的火器都是不防水的,碰水就哑火作废。

    大夏这边发射出的第一类弾药是水弾,如雨落下打中了敌船的炮口,炸开的水漫延而入,喷到了火包台前负责开火包的倭寇脸上,流淌而下,浸湿了摆放在左右的弾药。

    一出手就废掉了敌人的火力。

    小小的一枚水弾,不仅拥有废除敌军火力之妙效,炸开后,还能爆出千倍的水量。所以,当上百枚水弾落在倭寇船只上后,登时就产生了水漫金山的景象,五艘敌船皆有下沉的迹象。

    如果哪个倒霉蛋正正好给水弾砸中,那么就不好意思了,五脏成泥,骨头具碎,一路走好。

    全体倭寇,都让首回面世的特殊弹.药搞懵了。脑袋空荡荡白茫茫的,一时之间谁都没有反应。

    当然,此时他们船上水淹过大火包,就是一个只能看不能用的废品,纵然他们想用火力反击,亦毫无办法。

    当是时,旗兵又挥动了紫色的旗帜。数息之后,密密麻麻的紫色的雷弾飞出,落下。

    霎时,五条寇船周身闪动着紫色如线的雷电,光是看着就令人心惊肉跳。

    船上倭寇们的身体,仿佛羊癫疯一样抖动着,两眼翻白,口吐白沫,一下子就失去了意识。临死的前一刻,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因为之前小瞧了鱼儿等人的战斗力而后悔。

    第一战落下了帷幕,雷电消失之后,校尉带着兵卒登上敌船查看战况,望着一句句被电焦,飘出缕缕黑烟的尸身,不由得咕咚咕咚吞口水。

    水弾和雷弾结合起来的效果,真他大爷的刺激!

    众多海洋生物都是鱼儿的眼睛,首战告捷之后,鱼儿带着水军们盯着倭寇揍,一逮一个准,逮着了就拿来练手,水兵们放火包的技术,从生疏到纯熟,发生了质的变化。

    他们渐渐掌握了海战的作战方式,接下来的时间里,如蝗虫一般席卷着倭国至大夏的海域,踩着千千万万的倭寇白骨,闯出了赫赫威名。倭寇们闻风丧胆,统统龟缩在了岛屿上,一时之间,大夏极北之端的海面上,再难看到倭寇的踪影。

    周围找了好几天都找不到敌人,鱼儿明白倭寇们都吓破了胆,短时间之内不敢露头。于是返回了海岛,更换了一批海战新手士兵,南下至黄海长江一带继续寻觅倭寇练习。

    鱼儿在北方搞出来的动静,虽然传到大夏中部海域,但因为他只在北方一带活动,是以中部这一片海面的倭寇仍然肆无忌惮的在劫掠过往商船,骚扰大夏沿海的渔民。

    这一天,七艘倭寇船只围住了三艘南洋来的商船,商船上的南洋商人们惊恐发抖。倭寇们正打算进一步行动,突然侦查人员发出了惊恐的叫声“首领,后方。是大夏水军他们、他们南下了!”

    “什么?”领头人登时三魂七魄吓跑了一般,毫不犹豫道:“放弃猎物,全速向东开船!跑!”

    随着领头人命令的落下,所有寇船马上疾射而去。大夏的战船速度奇快无比,尽管他们已经用最快的速度逃跑了,可双方之间的距离依然在不断的缩小。

    校尉看准敌人进入了射程范围,抓住机会,连忙下令开火包。

    晶莹透亮,仿佛水晶球似的冰弾飞落,大片大片的海水眨眼结冰,前一刻还在极速前行的寇船,被困在了冰层中间,动弹不得。

    先前待宰的小鸡崽一般惊恐南洋商人们,此刻目瞪口呆地看着,继冻结了海水之后,铺天盖地水弾瞬息淹没了七艘寇船。一口气还没呼出来,接着又是漫天雷弾落下,旋即战争落幕。

    新型火包弹,用起来虽然没有火弾弄出的动静吓人,但战斗时用它们,缴获的战利品九成九完好无损,实际效用比火弾好用多了。

    水兵们都喜欢用新型弾,只不过数量过于稀少。鱼儿也说了新产出的,还要提供到北疆战场给涂蕴之使用,所以他们只能偶尔用一次,多数时候还是用火弾为常。

    观看了大夏水军闪电解决倭寇的过程,南洋商人们两眼呆滞。这么简单,这么快就结束了?倭寇原来如此不堪一击吗?

    校尉熟练的带人清理掉寇船上的尸体,用火弾炸掉了冰层,带着几乎完整的七艘战利品潇洒离去。连给南洋商人打声招呼,说声谢谢的机会都没有。等呆愕的南洋商人回神过来,海面哪里还有鱼儿等人的影踪?

    鱼儿带领着水兵,在中部海域搅得倭寇们鸡飞狗跳,他们很快就步上了北方倭寇的后尘,人数每一天都在急剧减少。

    倭寇们生活在鱼儿带来的阴影之中,每日惶恐不安,生怕鱼儿他们突然就蹦出来弄死了他们。

    听过水军事迹的倭寇多了,清楚鱼儿他们每回都是九艘船一齐行动,后来远远发现了九艘船,不管是不是大夏的船只,都会用尽全速溜走。

    鱼儿发现了这一点,马上把战船分成了两队,分开行事。当倭寇发现不对时,冰弾已经落下来跑不掉了。后来为了保命,他们干脆也和北方倭寇一样龟缩了起来。

    中部至北部一带,沿海的百姓,和过往的商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一派的喜气洋洋。

    与之相反的是,被迫躲藏起来的倭寇们脸上阴雨绵绵。

    他们意识到,如果还和以往一般如同一盘散沙,各自为政。被鱼儿逐个击破,只是早晚的事情。

    为今之计,是联合各方的势力,推举出一个盟主。汇集人手,合力弄死这一支诡异的大夏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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