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无敌凡人

    如今，整个玄奇大陆所有人都做好了背水一战的准备，也都给各自势力留下了火种。
    其中发生了很多可歌可泣的事，这里也不一一赘述了。
    今日，五帝也到场了，魔霸宗是具有象征意味的一个地方，这里需要镇守，更需要精神填充。
    五帝今天可以死，但是这股精神不能亡，那是人族可以延续下去的关键。
    吴悔并没有让白允伶离开魔霸宗，让她待在自己身边，反而会安全一些。
    吴悔环视四周，聚集了几千成圣境，他们都是各大势力的代表，正等着吴悔的号令。
    “通知四境之人，可以全力轰击封印。”
    很快，通过双响环，这个命令被下达了下去。
    所有人虽然没有听见四境传来的猛烈轰击声，但是天空明显有不稳的迹象，这是整个封印崩塌的前兆。
    终于，随着哗啦啦一声，似乎是某个屏障被打破，封印随之而开。
    不少成圣境的人借此机会开始盘膝打坐，与天地沟通。
    百万巨的成圣境同时与天地沟通，如果是平时，天地是沉寂的。
    但是今天，封印打开，天地终于有了回音，无数大道之音在天空盘旋。
    那是一种喜悦，更是一种悲戚。
    还有一部分没有第一时间进入晋升状态，而是紧紧关注着天空异象，看看是否惊动了上界。
    所有人的心都是悬着的，根据墨菲定律，越是不想让它发生的事情，越是容易发生。
    所以，没过多久，上界之门打开啦。
    不过这个过程很慢，却也足够人通过。
    孔昊达站在魔霸宗众人头前，大声喊道，“孔昊达，恭迎师尊！”
    “玄彬，恭迎师尊！”
    “桑帛老，恭迎师尊！”
    “无心，恭迎师尊！”
    “林逸仁，恭迎师尊！”
    一声又一声的恭迎师尊的口号喊响，这些宗门都是有传承的。
    而那些已经失去传承的宗门，连谁在上界都不知道。
    这3000年，对于那些知道历史的修士来说，是悲哀的，是痛苦的。
    上界之中明显有神光闪耀，接着就是一个个人影从上界之门钻出，看着下界终生。
    所有人的心再次被吊了起来，这些老家伙可是隔离了3000年，不会不认下面的人了吧？
    再或者，被上面的天神洗脑了，打算大开杀戒吧？
    不过，预想中的事没有发生，天空中响彻一声，“魔霸宗何在！？”
    孔昊达闻言，内心狂喜，“师傅！在这呢！！！”
    嗖的一声，一个中年人飞到了孔昊达面前，这位便是孔昊达始终挂在嘴边的师尊。
    孔昊达砰的一下双膝跪地，“徒儿没有听从师尊旨意，恐魔霸宗遭遇不测，违规下界，堪堪守住了这份基业。”
    “傻徒儿！你当时最后一下，将自身修为彻底废了，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啊！何必呢？
    天道有轮回，如果连这都参不透，又修什么仙？”
    “徒儿不服，天道有轮回不假，但事在人为！我不能坐视不管！”
    “好好好，受苦了，今天为师就不多说你了，改天再收拾你！”
    孔昊达连忙将吴悔介绍给了自己的师傅-孔将。
    吴悔也赶紧拜见了自己这个便宜师傅。
    孔昊达将吴悔的事言简意赅地讲述给了孔将听，孔将听完连连点头，忍不住对吴悔大加赞许。
    这种场面发生在各处，无数神人从上界飞出来，返回各自宗门。
    孔昊达问道，“师傅，您在上界过的还好吧？”
    孔将忍不住叹了口气，“下界3000年，上界30年。
    那个使者在管理上界之门后就直接闭关了，再也没见过他。
    如今玄奇大陆封印破除，上界之门似乎有感召，竟然自动打开了，我们赶忙下来与你们一起，以免遭遇不测。”
    正在众人寒暄之时，一个黑衣青年走向吴悔等人。
    所有人看到那人，纷纷露出惊异的表情，因为此人与吴悔一模一样！
    不过，唯有吴悔见到对方没有惊讶，反而十分淡定。
    孔将一脸疑惑地看着来人，上界不大，他在上界30年，不可能不认识这个人。
    “你来啦。”吴悔率先开口说道。
    “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我俩一模一样，你难道知道我的身份？”
    “岂止知道你的身份，还知道你的目的。”
    “哦？这就奇怪了，我没跟任何人讲过，这你都能知道？”
    “你的确没告诉过任何人，但你却告诉过自己。
    而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此时，索琛、殷巨擘二人感觉到对方身上传来的如天空般的压力，强忍着内心的恐惧，蓄势待发。
    吴悔挥了挥手，“你们都退下吧，他就是天神，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听到天神二字，所有人都是一愣。
    孔将见过使者，那是以一人之力，横扫整个玄奇大陆的存在。
    使者听命于天神，这还是孔将第一次见到天神。
    吴悔伸出手，“借一步说话？”
    天神点了点头，与吴悔走远了几步。
    “站在世界之巅，爽吗？”吴悔率先发问。
    天神摇了摇头，“不爽，所谓世界之巅，只限于这个世界，玄奇大陆而已。
    而且，到了世界之巅之后，我很快就厌烦了这种生活。”
    “所以你玩起了游戏，开始调整世界格局，将四大异族困在长城之外。
    还将所有成圣境以上都调走，看着下面打的你死我活。”
    “不过是个游戏而已，成为天神之后，人性很快湮没，什么东西都很快就玩腻了。
    那些圣女、仙子，乏味地超乎了我的想象，甚至没用1年，我就腻了。”
    “没考虑过隐姓埋名，过平凡人的生活？感受平凡人的乐趣？”
    “做不到啊兄弟，平凡人会因为自己建造了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而开心，但我做不到啊。
    甚至是娶妻生子，我都无法开心起来，一切都是那么的乏味。
    凡心没了啊，兄弟，好恐怖的。”
    “恐怕这还不是最恐怖的吧，更恐怖的是你做过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没有办法啊，缓解一下无聊啊，人类本身就是动物，血脉里都有暴力倾向的，天性使然。”
    “你是来杀我的。”吴悔淡然道。
    “没错，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当我第一次来到这个副本，魔霸宗遭此大难，我被迫与虚晟对峙。
    当年的我在犹豫的一瞬间，决定硬挨那一下，以求摆脱狗屁宇宙级别的超级凡人系统。
    转而成为世界之巅！
    我成功了，当我被虚晟捉住的一瞬间，系统任务完成失败，超级凡人系统解除绑定，我在那时便成为了世界之巅。
    但是后来太寂寞，太无聊，太乏味了。
    而你拥有宇宙意志加持，是我唯一的威胁，所以我需要干掉你。”
    “玄奇大陆之外不是还有更高级的文明吗，为什么不把注意力转移到他们身上？以提高自己实力为目标？”
    “做不到啊兄弟，我们的成就是被玄奇大陆意志加持的，我们的成长上限就在那里。
    而且，身为天神，只要星球不灭，我们就不会死，所以我并不惧怕任何外来敌人，在这里我就是无敌的。
    实际上，我更认为是玄奇大陆将我们给禁锢在了这里帮她看守这个星球。
    一气之下，我就把这个星球的很多地方封印了，开启了这个游戏，好玩吗？”
    吴悔摇了摇头，“不好玩，尤其是看到鱼人族吃同族，白熊族被生生气死，鳄族将自己陷入长眠，巨人族身上的青苔，还有人族不停地在长城送命。”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是这种人，自以为来自先进的地球，便对这帮人有一种传道的使命感，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自以为高人一等！”
    “对，我就是这么想的，我就是高他们一等，内心的想法是不能回避的，就比如你，准备好了吗？”
    二人的对话有些令人困惑茫然，仿佛在谈论某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又好像在谈论整颗星球的存亡。
    但更多的，像是两个兄弟在拌嘴，互相挖苦。
    尤其是最后一句，吴悔居然问天神准备好了吗？人家不是来杀你的吗？
    听完吴悔的话，天神面目变得狰狞起来，“自以为是！我是来杀你的！我准备个毛线！”
    “我是你，你是我，如果你想杀我，就不会费尽心思回到这里，你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寻死。”
    “放屁！活着不香吗？谁不想活着！
    玄奇大陆那些为了突破封印，不惜与上界开战的修士，还不是因为寿元将至？
    他们都活了这么久了，还是怕死！谁不想拥有无限的生命！”
    “宇宙之所以会无限膨胀，根源是能量的膨胀，而能量的膨胀根源是平行宇宙的存在。
    也就是每个人在面临不同问题的选择，向左会出现一个宇宙支线，向右同样会出现一条支线，这就形成了一对平行宇宙。
    正是这些平行宇宙，才使得宇宙不断膨胀，他们的关系是包含的。
    说的再简单点，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我不知道这是你第几次回到过去，但我就是你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人，一个可以置你于死地的人。”
    “你完全就是在胡言乱语！我可是这个世界的巅峰！”
    吴悔轻轻叹了一口气，“但你依然是人，我们受过的教育，经历的道德，见过的不公导致我们的人性不会被彻底湮灭。
    你的人性还在，所以才会到这里寻死，你很了解我的弱点，你若想杀我，简直不要太简单。
    将你制造的那个机器人派下来就好喽，它不正是你对付我的武器吗。
    一个没有修为，战斗力却爆表的存在。
    但我并不想杀你，那样对你来说并不是救赎，自我了断吧。”吴悔说完话转身便离开。
    “等下！”
    吴悔一愣，刚要回头，只见天神已经举起一把战刀猛地砍向自己。
    几乎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吴悔发动了凡人系统，接着从袖中掏出白允伶当年刺杀自己的那把短剑，直接刺入了对方的心口。
    天神大口吐着鲜血，嘴角微微翘起，“天...天神，是不能自我了断的...谢...谢谢...”
    吴悔咬牙扶着眼前的自己，“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人生没有回头路，我伤害过太多的人，良心让我夜不能寐，凡人可死，但是我不行，所以只能麻烦你了。”
    “当年是你把我送到魔霸宗的？”
    “咳咳...对，你是黄家黄子桐的孩子，就是你第一次穿越过去到黄家见过的女人。”
    吴悔整个人呆愣在当场，原来自己当年匆匆一瞥，见到的居然是自己的生母。
    难怪之后殷巨擘说在她生产当日，整个人失踪了，原来是天神动的手脚。
    “那她现在在哪？”
    “没死，被封印了而已。”
    “那个叫做空虫的空间悖论修正者又是谁？”
    “哦，不过是在平行宇宙中可以随意穿行的一个生物而已，后来成精了，还给自己的种族一个使命，修复平行宇宙漏洞。
    如果平行宇宙出现漏洞，哪怕只有一丝，也会对整个宇宙的膨胀产生难以估计的影响。
    我感觉自己正在变冷，那是凡人才会有的感觉，我是真的要死了吗？我怕...”
    “别怕，百年后，我会跟随你而去，一同消失在这浩渺地宇宙之中。”
    “好...”最后一个字吐出，天神气绝。
    “啊！！！”吴悔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声，引来了孔昊达等人。
    到了跟前，只见天神倒在了吴悔的怀里，鲜血染红了吴悔的衣衫。
    凡人
    天神
    吴悔所追求的终极，就是凡人的自己与天神的自己一战。
    就像是每个人都幻想着自己可以获得某某成就，但是回过头看自己做过的那些事。
    那一次次妥协，是多么希望自己可以回到过去。
    也许轻蔑地拒绝对方，需要更大的勇气。
    平凡的一生也许见识不到更多的精彩，却可以活得真，活得赤诚，仰天无愧。
    在吴悔追求摆脱超级凡人系统的路上，他有很多次可以直接了当成功的机会。
    但是他都没有这么做，因为这意味着没有下限的伤害他人，这是吴悔作为一个人所不能接受的。
    平凡，并不可耻。
    全本完
    此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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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