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

        CH.106
莫妮卡在走下包厢，走过球员通道，走到更衣室外的廊道的一路上，看完了特奥刚刚接受的采访。
比利时人看起来心情相当不错，难得很好说话地同意了采访请求，不过却向记者说：“先生女士们，对不起，我赶时间……”
尽管人们都善解人意地表示了理解，但摄像机还是收进了在场记者的大笑声，还有一个人很大声地问：“又要去约会吗？”（CH.36）
特奥避而不答，笑着继续说：“所以只有两个问题。这位先生，你先。”
被点到的记者立刻问道：“莱特姆，恭喜皇马赢球。你收获了一球一助，同时你也连场进球了，我们都知道这对于中后场球员来说是很难的。你感觉如何呢？”
“非常梦幻。很高兴能帮助球队拿下这场比赛和重要的3分。以及是的……我已经有2个进球了，这是有点难，感谢卢卡、的助攻，”特奥笑说：“我感觉我终于融入了皇马……”
记者们的笑声又响起来了。这个调侃巧妙地引开了他们对于那个停顿的注意力，而且特奥没有给追问的机会，马上点了下一个。
那个记者问：“特奥，可以慷慨地透露一下‘谢谢’的含义吗？”
搞事的问题只会迟到而不会缺席。
特奥登时笑了一下，摸了下鼻子，“噢这个……”
镜头外又有笑声了，而这次听起来更像是球员们的。于是比利时人回过头去瞪了眼队友，才继续笑说：“我很想，但这不是我能一个人决定的，不是吗？”然后他便直接离开了采访区。
视频终结在记者跟着一起笑起来的画面。
他可真狡猾，莫妮卡想。她说不上来喜不喜欢，只是觉得他真的很善于这一套面对媒体的话术，不太符合人们通常对足球运动员的刻板印象。
切出推特，她看了眼WhatsApp。她的未读信息数量让手机在她打开软件的时候震得像是要爆炸了。她的朋友们的调侃也疯了。
有不少人在夸张地称赞特奥的表现，以及，当然，长相，或者给她发她几次蹦蹦跳跳地庆祝的截图和动图，复述她某次被采访时说过的“soccer sucks（足球很没意思）”的话，还有开玩笑地嘲讽她睡了小男孩以后跟着变纯情的……
哦救命，其他她都还能接受，但……纯情？谁？
都被表象骗了。莫妮卡好笑地翻了个白眼，又摇了下头。她暂时一条都没回，给特奥发消息：“我们快要到外面了”
而下一秒，另一间更衣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有人走了出来，他穿着黑色球衣，手上还拿着一件球衣。
那人盯着他们反应了一会儿，遥遥冲莫妮卡笑了一下，走近来打招呼，“哦，嗨，你是莫妮卡吗？”
莫妮卡也微笑一下，纯然礼貌地。她不认识面前的人，也并不指望自己认识他，尽管这个娃娃脸的小个子（178）长得很可爱。但毕竟她连皇马球员都没认全。“没错。嗨……”
“塞尔吉奥·雷吉隆。”塞维利亚的左后卫自我介绍，笑着伸出手，“哇哦，你好像比我还高一点——不好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很漂亮，也很高挑。”
莫妮卡瞬间被逗笑了，握了下他的手，“我想似乎是的。谢谢你。”
“你在等男朋友吗？我想可能是齐达……齐内丁还在训话。”
一直在装自己不存在的施特鲁特这时轻轻按了下莫妮卡的肩，示意她不用回答，插了句话：“来换球衣吗，塞尔吉奥？”
“哦是的……”
他话音刚落，更衣室的门便开了。门边的Vini一看见外面站着的人，立刻回头兴奋地喊特奥，“嘿哥们，你动作快点，你女朋友来了！”
更衣室里所有人都骚动了，蒂博敛下眼帘，微微吸了口气，才跟着站起来。
闹哄哄的声音传到他耳边，他抬眼，并不感到意外地发现那个模特已经被他的队友淹没。那群西班牙人和南美人，无论有没有女朋友的，都在挨个和她搭讪、聊天和合影。
于是特奥不得不一个个扒开他们才见到了模特，面带无奈地对她说了句什么。
莫妮卡摇摇头，笑着回了句话，二人便一同笑了出来，看了对方一眼。
刺眼。
蒂博再次吸了口气，告诉自己没必要，但刚刚在推特上看见的几条评论又蹦了回来，扯动了他突突地痛着的那根神经。
“好可爱的一对哦[笑]他们看起来真的很喜欢彼此呢”
“真是太太太太太甜了”
“挥手真的是又纯情又浪漫！！好配！”
“really”，“cute”和“like”是他看到最多的字眼。所有人都觉得特奥和莫妮卡喜欢彼此，但他们实际上并不，甚至很难说是密友。这难道不奇怪吗？
不，他不是想说自己突然变成一个相信那些所谓的“眼神里有对彼此的爱”的评论的人了。他只是觉得讽刺。
“嘿长颈鹿！”雷吉隆还穿着塞维利亚的客场球衣，而手上已经拿上了巴尔韦德的球衣。他笑着喊他一声，打量他一眼，说：“看看你的表情，双杀了我们，觉得很爽？23号我一定给巴萨加油。”
哦，更讽刺了。
蒂博扯了下嘴角，“欢迎你把这句话对塞尔吉奥（拉莫斯）重复一遍。或者我也可以免费代劳。”
“拜托，我在开玩笑！”雷吉隆立马当胸锤他一记，“谢谢你！！”
“不用谢，都是我应该做的。”蒂博假惺惺地笑着，握着他的拳把他推开。
“哦滚蛋吧混蛋！这才是你应该做的。”雷吉隆说着对他摆了个鬼脸，“还有，必须要赢巴萨！拜拜，长颈鹿！”
说完，他便又急匆匆地跑回塞维那边了。
这小孩儿。蒂博好笑地看他的背影一眼，在收回目光时，对上了两道存在感强烈的视线。
特奥和莫妮卡都在不远处看他。不同的是，前者的生气快要遮不住地溢出来了，微笑被摇摇欲坠地绷着不往冷笑转变，而后者带着几乎不加掩饰的好奇，仔细打量着他。
Oh fuck，蒂博一下收住了笑，虽然他很想嘲笑这个过于幽默的场景。
他们居然都在吃彼此的醋。
而且他们居然都明白地知道那根本没必要！
So fucking silly.（太傻了）
安静——事实上，是仅限于他们三个人这一角的、有点尴尬的死寂在空气里蔓延，因为应该承担介绍任务的特奥正自顾不暇。
莫妮卡见状，马上向蒂博笑了下，道：“嗨，Thibut——请告诉我如果我有发错音……很高兴认识你。”
模特的语调是稍带夸张的客套，她端着同款的客套微笑，她还刻意念错了他的名字，她都想表扬自己镇定的演技，但只有上帝知道此刻她有多尴尬。
这两个人的眼睛是他妈的被黏在一起了吗？他们flirting的时候就不能注意一下旁边还他妈的有人吗？？
如果可以，她真想对他们大喊一句“GO GET A ROOM!!”（去开间房！）
那个黑发的门将总算把眼睛往她这儿落了一下，露出同样客套的微笑，“你好，莫妮卡。”他不着痕迹地审视，又礼貌地很快转开，“其实是Thibaut，但是请不必为难。”而后走近握了下她的手。
这个距离令他的身高更具有压迫感了，他大概也清楚，随即又体贴地退开一点。莫妮卡忍不住眼神往上瞄了眼他的头顶，她有181，已经很高了，但他还比她高很多。他为什么不去打篮球？
她把目光收回来，继续微笑，感到自己的脸部肌肉快要僵掉了，而如果旁边的那尊雕塑真的打算一直当雕塑的话，可能不是“快要”。她手肘一拐，撞了一下特奥的左手。
“Thibaut...对不起，我的法语水平并不太好……其实我听说过你很多次了。”
蒂博于是表现得像是“愿闻其详”，只是眼神落回特奥的左手臂。
而特奥像是终于回神了，眼神从蒂博身上转到了莫妮卡的侧脸，再转到蒂博的眼睛，接话道：
“是啊，毕竟我们是……”
半秒的停顿。
“朋友嘛。”
空气再度落入死寂。
奇怪的是，每个人还都挂着微笑，是那种如果从旁人的角度来看，也许会觉得他们相谈甚欢的微笑。
但他们都清楚，气氛已经降至了冰点，甚至比这次莫名其妙的聊天开始前更加令人难以忍受。
莫妮卡悄无声息地往后撤着步，假装低头理围巾，但实际上她保持这个动作已经至少有二十秒了。她真的完全不想看见任何人的表情，她也不想继续待下去了，不，她是根本就不想再接这个工作了！
What the fuuuuuck？！
这雕塑他妈的还不如闭嘴呢！他在记者面前不是很会说话的吗？
有那么整一分钟，蒂博感到自己大脑空白一片。如果特奥是想要激怒他，或者让他悲伤，他都绝对无法做得更成功了。
可是他知道他不是。他看见后悔闪过，那双强装淡定的无措眼睛下意识地投过来，很快又被强制转开，然后他转开了话题。
一场没有人还想继续的谈话来到了最后，但其实后面说了什么，蒂博一点都没听进去，只是在莫妮卡几乎是如释重负地道了再见时，维持着语气，客气地送别。
施特鲁特与齐达内、桑切斯的谈话仍未完待续，特奥便另送了她一段路，去找女孩儿的经纪人。
蒂博一个人回了更衣室。队友们有的去洗澡了，但还在闹的不在少数——他们几乎没费力气就拿下了塞维利亚！当然，并不包括高位压迫消耗的体力。在节礼日的国家德比到来之际，这给了所有人莫大的信心。
他尽量轻地进来，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实在没有任何力气在应付任何人了。
2号位子上的卡瓦哈尔正在一边和纳乔笑着聊天，一边喝着俱乐部提供的电解质饮料。蒂博看了一眼，坐下时惊动了右后卫，他回头看，笑嘻嘻地问：
“Thibu，你是在看这饮料吗？哦那边好像还有一瓶。但兄弟我劝你一句，这喝起来简直像狗屎……”
蒂博摇摇头，“谢谢你，丹尼尔，但我没想喝。你说得没错。”
这饮料的味道真的恶心得要命。只是一眼，那股劣质廉价的香蕉香精味道就仿佛又回到了他的喉头。鬼知道皇马从哪儿搞来的这玩意。他有点想干呕。
胸口似乎也有点痛。就是Checo刚刚打到的位置。
但不，不是因为西班牙人。那拳力度看起来很狠，其实是打闹。
而特奥……的那句话？
正相反。听起来是打闹的力度，却其实是把玻璃渣摁进血流不止的伤口。
不一会儿，特奥、施特鲁特和齐达内一块儿走了过来，主帅直接进了更衣室，而中卫则和他的经纪人在不远处又絮言了几句。
齐达内似乎说了些什么，蒂博同样没有听进去，这个角度让他可以窥见特奥和施特鲁特，看起来除了法国人，剩下两个人的心情都不轻松，德国人一脸严肃，而那个男孩儿简直失魂透了。
蒂博都不需要猜他们谈话的内容。他知道就在今天的比赛前，特奥告诉了经纪人他要留队。而现在比赛踢完了，他只能说特奥在整个上半场都踢得过于冒险，如果说鲁莽，也问题不大，那一球一助的运气因素很重。而这或多或少，一定有他的影响。
因此有一件事，他不敢想象。
特奥会不会后悔？
但他已经没有理由再阻止了。
直到施特鲁特揉了下特奥的脑袋，离开了过道，蒂博才停止了暗暗地观察，他站起身，从包里找到了毛巾和衣服，准备去淋浴。
但他一转身，就被特奥堵了去路。
他就杵在他跟前，两个人挨得甚至过于近了。他没法退，而特奥根本没意识到似的不动。
这令他下意识地想要看一眼周围的队友，可还没来得及，特奥便轻声道：“我很抱歉……Thibu。”
后来蒂博无数次想过，他为什么会觉得特奥并非在为那句伤人的话而道歉，也许是因为他满脑子都是转会和留队、转会和留队，总之不管他多后悔，在那一刻，他的回答是：
“噢，是吗。”他听见声音稍显艰涩，于是清了下嗓子，“我相信…这对你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张近在咫尺的漂亮面庞上顷刻浮出了全然的茫然。蒂博一下便也愣了，可再一次的，他没有来得及改口，暴怒的火焰就猛地蹿进特奥的绿眸。
他退开距离，看着他，嘴唇抿紧，点了好几次头，而后转身走回今天属于他的16号柜子。
——
傍晚六点多的马德里市区车水马龙。
路况很不好，高架桥上堵得水泄不通，特奥只能开开停停，他起步时的加速很猛，刹车又很急，每次都让二人前倾后跌。
车内气氛消沉，毫无声息。
这段行程一开始，蒂博尝试着道了几次歉，翻来覆去，解释了又解释，但特奥始终绷着脸，不说话，只是点头。而蒂博当然不会天真到觉得他接受了。
一切仿佛回到最开始认识的时候，他又看不出他的心思了。这让蒂博越发忐忑。
更糟糕的是，此刻看见车驶进别墅区内，他突然想起今天两个孩子都在家。
焦头烂额也许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他只能又一次解释。
“宝贝，那时是我误会了，别生气了。我不知——我只是太害怕你会走了……”
“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人啊……”特奥突兀地轻声说。
他在倒车，那双绿眸看着车窗外的镜子，并不看他。
蒂博的话瞬间梗住了，他只能听特奥接着说：“我就这么把自己的职业生涯当儿戏是吗？”
车停下了，特奥解了安全带，没有动，他的眼睛盯着挡风玻璃。
怒火远去了，也没有悲伤，他只是茫然。
也许还有一些厌烦。难道谈恋爱不应该是令人快乐的吗？为什么矛盾和不顺心反而变多了？是不是他要求得太多了？
沉默过了一会儿，蒂博的手轻轻地碰了下他的手背，然后搭住了他。
“不是这样……特奥，”他慢慢地说：“只是事情跟你有关，我总会……过度思虑。保护欲？我不知道。是的，我明白你不需要，但是……它不太听从我的控制。——宝贝？天哪，别哭……我的天，我错了，我不该说这些……”
※※※※※※※※※※※※※※※※※※※※
对不起来晚了！这一章比较卡，磨了好久
第二阶段接下来都是糖（这次必是真的！我保真55）还有一个国家德比，然后就圣诞节啦……时间过得真快呀:(
本阶段的问题，会在第三阶段解答一部分，包括为什么在一起了反而没那么甜，为什么特奥有点思前想后、给得太少、顾虑太多，为什么却又总在失控边缘徘徊……
（是的第三阶段主要是特奥的视角惹（亲妈落泪
如果有别的想知道的，请评论告诉我吧！我会尽量在文中解答。爱你们
    喜欢[足球]把天才男友装进提包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足球]把天才男友装进提包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