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

        CH.91
从客卧的浴室走出来，特奥轻手轻脚地推门走进主卧，看了眼床。
蒂博背对着他，躺在靠内的那一侧，脑后的棕发凌乱，一动不动，像是已经睡着了。
特奥于是接着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上了床，但就在他掀开被子躺进去的时候，蒂博扭过头看了眼他，睡眼惺忪，又回过头，打了个呵欠。
“我吵醒你了吗？”特奥小声问，左手肘撑床，凑过去亲了下他的颧骨，然后躺下来，伸手从后面抱住了他。
“没有。”蒂博说，慢腾腾地翻了个身，下巴滑过他的脸颊。他也伸手揽住他犹带着潮湿的水汽和沐浴露香气的男友，啄一下他的嘴唇。
“我没有睡着。因为我想要你的解释。就现在。”他的语调介于严肃和笑语之间。
“现在？你真会破坏气氛。”特奥咕哝地笑着骂他了一句，却主动挨近了他，手收回来，搁在他的胸膛上。
他快速地、小心地措辞，然后说：“那只是个硬伤，无关紧——呃，我的意思是，这种伤我受过很多次，我知道等一会儿再处理它也没事。比赛快结束了，我不想让时间花在这个上。”
“但我很担心。”蒂博轻声道，低头与他额头相抵，“你不跟我说你受伤了，你不跟任何人说你受伤了，结束了你还走得那么快……”
他当然知道踢足球会让人受伤，这是种强度很大、对抗性也很高的运动，碰撞、滑铲、疾跑，即使只是一次加速，都带来隐患。别说特奥是后卫，哪怕是身为门将的他自己也受过伤，肌肉拉伤、膝盖损伤……相比较而言，像特奥这样被人踢出一块淤|青根本不算什么。
但这不妨碍他担心，以及因为特奥秘而不宣生气。
这份未尽之言特奥听得明白，他一怔，一种温暖的情愫流动着，包裹住他，他不自觉地又用手环住了蒂博的背，仰头用鼻尖蹭了下门将的鼻尖，柔软地道歉：“对不起，让你担唔——”
话到半途突兀地停住，因为他突然被狠狠地吻住了，过了很久蒂博才松开他，可是他的声音听起来还在生气，“你他妈的再敢这样说试试看？”
“对不起，让你担心”？！他真的有当他是他男友吗？
“不会了。”特奥立刻答应，他在微微喘息，放在蒂博背上的手指蜷起，想想似乎不够有诚意，便接着解释道：“Thibu，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事与愿违，蒂博又一下吻住了他，特奥来不及抵抗，反应过来已经被亲得险些头晕，下意识有样学样地亲回去，于是吻很快变味，浓烈的法式热吻，浓烈的对彼此的爱|欲。
Action speaks louder than words.（行动胜于雄辩）
特奥抱着蒂博翻了个身，压着他，去吻他窥觑已久的下颌与喉结，lift his left leg, 指尖向内探索，呢喃道：“我刚才不该去洗澡的。”
蒂博声音沙哑，但带着十足笑意，“一起洗。”
——
“你今天真的对一起洗澡有执念是吗？”特奥调侃地问。
他们刚刚一起“洗”了两次。第一次“淋浴”完，镜子上的雾气还没散，就开始第二次，弄得他指腹皮肤都皱了。其实他原本很想就在洗手台，但是被不愿面对镜子的某人严词拒绝了，只好悻悻作罢。
“你这样想吗？”蒂博懒洋洋地枕着他的手臂躺着，手指拨他漂亮的金发的时候，不小心划过了两下他的耳垂。
指尖下的皮肤立刻又变得通红滚烫，门将赶紧收回了作恶的右手，假装无事发生。
对于小朋友的新印象必须再加一条：完全不禁撩。
今晚很美好，不过可以不用再来一次了。特奥是受伤了，但他可没有，下场比赛就在两天后，刚被毁了零封记录的可怜门将不能再承受丢球了。
……再次，他对上帝发誓自己真他妈是不小心的！
但是特奥不这么看，他伸手捉住了他的手，目光对上那双有点躲闪、却含着笑的棕眸，一边同样笑着亲了下他的脖子，一边却在嘀嘀咕咕，“一起洗是挺不错的，但我不想再洗一次了。”
蒂博敏感地注意到了他的用词，立刻推了下特奥，一下翻身坐到他的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佯装怒意地道：“‘挺不错？’只是挺不错？那看起来我必须让你知道什么叫‘fancy’（巨他妈好）。”
特奥原本还当真了，直到听到最后，他没忍住笑了一声，赶紧收住，模仿着伦敦腔，怪声怪气地说：“Bloody hell, how come 2 fake British are together？”（该死，怎么俩假英国人凑一块了）
（fancy和bloody都是英国人非常爱用的词）
于是门将也破功，跟着笑了起来，倒下去和特奥抱在一起。
闹过一通，他们浅浅地吻一下彼此，然后安静地陷在彼此怀里。
静谧渐渐升起，睡意慢慢卷来。
过了一会儿，特奥很轻地唤了一声：“Thibu……”
“嗯哼？”蒂博合着眼，困倦地应。
“我真的有觉得自己能永远不犯错吗？”
蒂博一下睁开眼。这是拉莫斯对特奥的批评。他知道在车里的时候特奥在想什么了，难怪他一直皱眉。
唯有在这种时候，他才感到特奥的确是只有19岁。年轻人的野心和思考，有时显得天真，但人皆经受这种天真。
他摸了下特奥的头发，先尝试着让气氛轻松一些，“告诉我你刚刚没有一直在想塞尔吉奥的话，嗯？”
特奥果然笑了，反问道：“噢你不知道吗？要我身体力行地再证明一遍吗？”
他们又笑了两声，蒂博在被子里摸索着找到了特奥的手，以安抚的力度握住，“说实话，有一点。”
特奥回握住，没有说话，于是蒂博接着说：“你的确是个野心家——我不是批判你，我也是。我19岁的时候，还觉得自己能扑出每一颗球呢。
“只是你有些时候会有点独，你发现了么？比如说我们最后那次机会，在金庞贝封堵之前，你可以传球，但是你没有传给加雷斯（贝尔）。我假设你是因为他失误过，所以怀疑他会失误，对不对？”
“嗯。”特奥轻声回答：“不是我太相信自己可以不犯错，而是我不够信任别人吗？其实队长想说这个？”
蒂博微微吃了一惊，他的小朋友也太聪明了吧！他把身体往后挪一点，看进特奥的绿眼睛，而那池温柔的绿湖中也倒映着他的眼睛。
他们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平和与温和对视着。蒂博斟酌了一会儿，说：“前者也有，但是后者是更主要的。信任是很重要的，在球场上尤其重要，当然你不至于完全不信任队友，只是在有时候，你的信任不足够，你觉得呢？”
足球是团队运动。在绿茵场上，个人英雄主义也许能成功一时，但不可能永远生效。
特奥抿了一下唇，慢慢地说：“我发现了。其实，罗伯托和伊蕾娜都和我说过我的这个问题。”
马丁内斯和心理医生的话是，你要学会在生活里信任，和朋友分享情绪。
那时还没有人察觉到他在球场上也会有不信任。但恐怕不是他的信任问题扩大化了，而只是，潮水退去，潜藏于海面下的礁石显露出来了。
蒂博摸了下他的脸，“我知道。但你已经在努力改变了，对不对，宝贝？”
特奥在一点点放下心防，而他无疑就是那位幸运的受益者。感谢二位。
“Kinda... Alright, I’ll work a bit harder.”（有点…好吧，我会更努力点。）特奥小声说，和蒂博对视，一时没有再作声。
夜晚静静地流动，凝固。
他们蓦地一起笑了出来，而后特奥蓦地说：
“其实我没有和卡里姆说我受伤，还因为我有点生气，我觉得他们放弃得太早了。我讨厌输，可是我更不喜欢这样的平局。我没有指责的意思，但是大家好像都……没有这样想——队长除外。”
蒂博摇摇头，笑了下，“不，宝贝，没有人能心甘情愿地接受被追平。至少我很不开心。我的零封记录就这样没了哎。”
“我没有说你！Thibu。”特奥赶紧说，握着蒂博的手一紧，盯了一下他的眼睛，“以后的零封时间会更长更长的，我帮你超过卡西利亚斯。”
“Hm, cool, 924分钟……这可是至少十场比赛。”蒂博笑着看他，下意识在心里数起现在离冬休还有几天。
答案是：一个月余，35天，6场比赛。
忧伤的阴云突然占据了晴空的一角。他敛起眼帘，但依然微笑了一下，“你说到做到？”
“当然啦！”特奥嘟了下嘴，大拇指摁在他假装扬起的嘴角，往下扯，“现在是你不相信我了。”
蒂博控制住他作乱的手，轻笑起来，故作委屈地说：“Don’t wrong me, your majesty.”（冤枉啊大人）他又挪近，搂住特奥，抚了下他的脊背，说：“我想他们只是没有把不开心表现出来。”
“…也许是吧。”特奥说。
这不情不愿的，蒂博瞬间一乐。
特奥不由嗔怒地瞪他一眼，瞪完却挪了一挪，像树袋熊一样扒着他，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门将的头肩比很优越，肩膀宽阔，很适合靠着。
他们的胸膛紧紧相贴，心跳共振，融融的暖意从那一小块皮肤慢慢地、却又迅速地流向四肢、渗进血管。
蒂博偏头吻了下他的头发，唤道：“Babe.”
“怎么了？”特奥小声地问。
“有点热。”
“真的？那好吧。”特奥不太情愿地松开他，然后就被蒂博一把又牢牢抱住。
“骗你的。才没有。”他笑着说完，快速地亲了还没反应过来的特奥一口。
“骗子！”特奥气地推了他一下，没推动，只好嘟囔着重复道：“大骗子。你真讨厌。”
蒂博搂着他笑，“Bae, thank you for telling me all the... all these things tonight. You know you can trust me, you always can.”（宝贝，谢谢你今晚告诉我这些。你知道，你可以信任我，你永远都可以）
特奥安静下来，肯定地说：“I know.”他轻轻地又推了下蒂博，这回门将往后退了一点，他于是看着他，重复了一遍：“I know. I love you.”
那双棕眸里闪现过震惊和狂喜，蒂博的手离开他的腰，捧住他的脸，慢慢地、坚定地说：“I love you too.”
But permanently, words matter as well.（但是言语同样永远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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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包，其实下场比赛你不会上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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