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CH.49
一见到特奥，费斯查恩立马放下手机，跳下床，将球衣举了起来，“看看这是什么！”
特奥瞥了眼，“文森特的球衣。”
“你漏了个定语！”费斯查恩嘻嘻笑道：“文森特送你的球衣！你看这还有寄语呢，‘致我的同胞、球迷和后辈特奥，祝你成为一代传奇。’啧啧，‘一代传奇’诶！哇哦~”
特奥完全愣住了，接过来看了眼，居然还真是孔帕尼写的原话。
——文森特是认真的吗？一代传奇，他？
不过的确，这种祝福什么的，一般都会写得夸张一些吧。
他没说话，捏着球衣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好半晌才松开，对准它拍了张照，上传到推特上。
“那我得更努力去谢谢他了。”他笑了一下，凝视着那行法语，道。
——
第二天一早，球员齐齐聚在多功能会议室，听主教练复盘比赛。
由于下一场对阵哈萨克斯坦的比赛被欧足联不知为何——不，就是脑子抽了——安排在了13号，即明天，时间非常非常紧迫，马丁内斯只能通宵把比赛完整研究了两三遍，又顶着黑眼圈来给众人复盘。
虽然说疯狂的胜利让人喜悦，但比赛中也还是暴露出来了问题的，大家无不仔细听讲，总算又让主教练昨日受伤的心灵得到了点安慰。
结束后，大家各自散开做恢复训练或者正常练习，马丁内斯和助理教练仍待在会议室里，纠结于明天的首发阵容。
对阵圣马力诺的比赛的意义并不仅限于创历史新高的比分记录，更是让比利时成功豪取一波七连胜，直接提前三轮晋级欧洲杯正赛，成为本届首支确认晋级的球队。
也就是说，下场是什么结果变得并不重要了——当然，赢是必须的。
主帅咬着笔盖想了会儿，把上场不曾出场过的球员名单列了出来，仔细盘算一遍，发现还真差不多能有一套首发。
马丁内斯：“！”
首发阵容排出来了！
……开玩笑的。
不过他要轮换是真的。
不是马丁内斯飘了，就是时间实在太紧，有些人可能体能恢复不过来，而且他觉得比利时这一代的确人才辈出，不给谁机会都不太好，尤其是中场，他肯定要大幅轮换。
不过后卫的话……全上替补和年轻人他是不可能放心的，一拖二还是二带一呢？
他先列了两套方案出来，正在和助理教练商议之时，他们的队医急匆匆跑进来，“罗伯托，莱特姆肌肉疲劳过度，我让他去休息去了。”
刚刚把特奥列进首发的马丁内斯立马站了起来，神情紧张，“只是肌肉疲劳？没有拉伤？”
“没有。但要不是我们发现得早，就要拉伤了。”队医试图忍了一下，还是爆发了，“你们这搞的什么？他才19岁！不要过度使用他！你想让他变成玻璃人吗？”
虽然一头雾水，马丁内斯却没有反驳，而是松了口气：不幸中的万幸，没有受伤！
“他在哪儿？”他问。
“在医疗中心。我带你去。”
——
他们到时，正见勒罗伊·曼努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地抱臂站着，一旁是在给特奥按摩的理疗师，而体能教练正头疼地训着特奥：
“……这就是你的‘我心里有数’？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会拉伤了！！年轻人啊，不要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儿……”
特奥看起来要多听话有多听话地点头答应、低头认错，体能教练却丝毫没有感觉轻松了，看见马丁内斯时，仿佛见着了救星似的，“罗伯托！你来说他两句。这小子前几天给自己加练太过，还跟我说他心里有数，结果好了，肌肉疲劳！”
马丁内斯的表情也沉下来，狠狠皱紧眉头，回忆片刻。
前几天？……哦，他懂了。
他叹口气，侧头交代助理教练去电话通知皇马那边，再问问看是否需要特奥提前归队。
扭回头时，正好和抬头窥他的特奥对上了视线，他看着小朋友又慌张地低下头去，不由再次叹了口气，走向他。
特奥心中不安又懊恼。
明明以前这么练都没事的，怎么偏偏就是这次……
得，第一次国家队集训就给教练留这么个印象！他也是服了自己这见鬼的运气了。
一只手拍了一下他的脑袋，马丁内斯严肃地问：“知道错了没？”
“嗯……”特奥闷声道：“对不起，罗伯托，我不该擅自加练。”
“不，不只是这个，特奥。”马丁内斯挥挥手，把其他人都赶走，在床侧坐下来，声音放得轻柔下来，“我大概猜测，你是因为《太阳报》的事心情不好，就去加练了，是不是？”
特奥沉默地点点头，并不明白马丁内斯想说什么。
“为什么不和朋友们说，要自己忍着不开心呢？”
“啊？”特奥呆了一下，语塞地抬头看看他：这怎么能……
“‘这怎么能和朋友说’？”马丁内斯道，揉了下他的头发，“怎么不行？”
他没有想让特奥回答的意思，接着温和地道：“把所有心事都自己憋着，这多难受啊，不是吗？朋友是你可以分享喜乐的人，你得学着相信他们，就像你在球场上做的那样。这并不难，至少不会比练好射门和盘带难的。
“有时也得允许自己脆弱一点，依赖一下别人，你觉得呢？”
马丁内斯点到为止，站起身，看见特奥呆愣地跟着抬起头，不由微微一笑，伸手把特奥的头发揉乱了。
“好了，好好休息吧。还有，跟你的心理医生好好谈谈吧。”
“……我会的。”特奥抿了下唇，道。
“你有告诉经纪人吗？”
“嗯，说了。”
“对了，”马丁内斯走到一半，又折回几步，稍显调侃地说：“文森特看人很准的，你知道吧。”
特奥花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马丁内斯在说什么，耳垂一下尴尬地通红——为什么教练会看他的推特啊？？
等等，那齐内丁不会也看到了吧？！
但主教练已经离开了，床边换成了回来给他继续按摩的理疗师，正示意他趴在床上，特奥听话地翻过身去，打开了推特，点开通知一看，打头第一位正是齐达内给他点了个“喜欢”。
特奥：“……”
NOOOO FUCK!!!
——
贝托尼接到比利时国家队打来的电话的第一刻就拨通了齐达内的电话。
比利时的助理教练并没有提及肌肉疲劳是因为特奥不当的加练，于是贝托尼和齐达内自然以为是国家队赛事后的正常现象，都没有太多意外之情——国家队集训就是会这样的，每次都是。FIFA病毒热爱通过感染倒霉的球员以获取存在感的行为。
这次是特奥，明天就可能是卡塞米罗，谁也不知道这该死的病毒究竟瞄上了谁作为目标。
齐达内没有多做考虑，让特奥不必提前归队，免得再度加重肌肉疲劳程度，到时候跟着艾登和蒂博一起回来就行。
跟贝托尼的通话结束，齐达内又看向了他今天的另一位客人：何塞·桑切斯。
“抱歉，何塞。”他笑了下，走回去，在椅子上坐下。
“谁受伤了吗？”桑切斯的眉头皱紧得能夹死一只蚊子，在心中咒骂道：Fuck 欧洲杯！Fuck 世界杯！Fuck fuck fuck 欧国联①！！！
处在俱乐部的立场，国家队集训当然是极其讨人厌的。
无用、无聊、烦人又会加大球员的疲劳程度，尤其当中小球队可以享受假期以放松压力时，大球队们国家队归来的第一场比赛通常都会踢得很差劲，被意料之外的对手踢爆也并非不可能。
“不不，没有，一点小问题。”齐达内说；“你考虑得怎么样？”
上次他和桑切斯关于特奥去留的谈话不算太顺利，经理很能理解他的考量，同时也高度赞赏了特奥的天赋，但对于一个俱乐部出场时间加起来都不足够200分钟的小孩的状态，他还是无可避免地怀抱疑虑。
由于主帅的坚决，对话最后以桑切斯的“我会仔细考虑的”告终。齐达内其实不觉得这不只是一句套话，可他也没办法。
果然，桑切斯的表情透露出一点尴尬，避而不谈，“其实，埃德尔（米利唐）也是相当出色的——在他的年龄，当年的拉斐尔（瓦拉内）都不一定比他更强。”
这下，皱眉的换成了齐达内，他倒直白地说：“难道我们已经和其他俱乐部达成初步协议了吗？”
皇马有意出租特奥的消息该知道的俱乐部都知道了，其中不乏相当有诚意的。这不是不可能的。
桑切斯的手指交叠，置于身前，顿了一会儿，说：“还没有。但是……曼城给的条件很优越。”
听到这个答案，齐达内连惊讶都省了，无语地想：
——佩普，你到底多喜欢买中卫。
而后，特奥发的那条推特也一下从齐达内的记忆力跳出来，一条逻辑链转眼在他脑中成型。
那是文森特·孔帕尼的球衣。孔帕尼刚刚从曼城转会离开。孔帕尼是特奥喜欢的球员。
他明明没去集训，他怎么送的这件球衣？他会不会是专门去帮老东家当说客的？
……啊哈，曼城还有凯文·德布劳内！——还好这次他也没回比利时！
危险程度从五星级一下升级为五百星级了。
万一曼城在他们拒绝了俱乐部报价后让球员去拐骗特奥怎么办？这次他们能留下他，但他的心却将不在这儿，演变成罢训威胁怎么办？
“……我一定要留下特奥。”
但齐达内最后还是这样说，对桑切斯比了个“停下”的手势，“你不要‘可是’，我现在就和球员经纪人打电话。曼城要是这么想买中后卫，让他们滚去别家。”
——
13号的比赛比利时是客场作战，得飞赴哈萨克斯坦，特奥连大名单都没进，当然也就省事地直接留在了蒂比兹，和同样留下了的蒂勒曼斯、维尔通亨等人一起看了直播。
马丁内斯的轮换力度果然非常大，与上场首发阵容相比，前场只留下了队长阿扎尔，中场则无一幸免于轮换，后头托比和维尔马伦带着德纳耶尔组成后防线。
正午12:00的时间简直完美下饭。全教练组加医疗组都不在，大家便堪称惬意地窝在一起看起了电视。
他们共享着登东克尔瞒过曼努和马丁内斯偷偷藏下来的一小包薯片，指指点点地评论着队友的表现，谁快乐吐饼就大肆嘲笑，谁发挥不错就夸个两句，吝啬得明明白白。
虽然说这场比赛由于被比利时屠杀圣马力诺吓得够狠的哈萨克斯坦的球风十分马竞——呃，对不起，是十分硬朗和铁血，防守力度也大——而显得沉闷无趣，但特奥倒发现他没有感到多少无聊，因为队友真的都好会讲话。
总是能在幽默和刻薄之间把握住绝佳的平衡，这大概就是比利时人的天赋。
特奥以前没干过和一群人挨挤着看球赛的直播这种事，他更倾向于赛后找录像研究，不开解说，也从不和别人交流什么观后感。
无论你信不信，这对他来说的确很有意思，无事时可以一个人把球赛反复拉个好几遍。
不过这次倒是一下让他领略到了一种不同的趣味感。
“怎么了你？你今晚太刻薄了！比上次还狠。要是被丹尼斯（普拉埃）听去了，他会想揍你的。”他听见登东克尔这么对蒂勒曼斯笑着低声说，而蒂勒曼斯吐了下舌头，“我的错。你可千万别把那些话告诉他啊。”
他们俩老这样，黏在一起说些悄悄话。特奥默默地走开了。
雅礼去了哈萨克斯坦，今晚他得一个人睡。
临睡前，他在WhatsApp上回了几条朋友的消息，然后倒在了床上，不知为什么开始思索如果还有下一次和别人一同看球，他会想和谁一起。
大概是Thibu吧？毕竟，听他讲肯定很有意思的。
他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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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欧国联真的……是最最最sb的国家队赛事，我只能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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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丁内斯，一个长相凶悍，却喜欢吃甜品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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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发晚了，宝贝们新年快乐！！！
祝大家2021万事如意！主队赢球，远离伤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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