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CH.42
10/10/2019 17:21:08
@Destrée Groupe：经集团股东大会决议，决定免除阿尔伯特·德斯特雷、伊莲·德斯特雷董事的职务；经集团董事会决议，决定免除阿尔伯特·德斯特雷首席执行官的职务。
以上任命决定自发布之日起即开始执行。
——
现在正处国家队集训期，球队没有比赛，大部分球迷都很闲。
很闲就意味着，他们有大把时间拿来吃瓜。
从十月八号早上八点《太阳报》发完报道起，#Destrée，#The Sun，#Leterme，#RSC Anderlecht，#Club Brugge五个话题的热度开始持续快速攀升。
到十月十号下午两点《太阳报》雷神之锤五连击输出完成时，它们正好在全欧的推特趋势都完成登顶，并一直牢牢霸占着前五的位置，甩开其下话题千万搜索量。
也因此，这条德斯特雷集团的人事变动公告一发，就有人立刻发现了。
短短一分钟，评论区里便一片欢腾。
“终于！滚了！[派对]”
“贵司总算干了件人事哈”
“怎么说呢，要撇清关系的时候效率倒是高起来了[大拇指]”
“[困]算了吧，救不回来口碑的”
“哈哈哈，这两天股价可是暴跌，一片绿哇！据说要新一轮融资了，再不快点撇清关系怕不是直接钱没影了！”
“也是惨，被自家ceo坑死的头一份吧hhhh”
“朋友们，确定莱特姆没有股份的吧？”
“对的，0.01%都没有”
“okkkkk，那我也去抛掉惹！”
“姐妹建议你立刻有多少抛多少，现在公司管理层要重组，股价还会接着跌”
“服了，居然真就能一点也不留给莱特姆的吗……[尴尬]”
“呵呵，当初做得那么绝，没料到有今天吧？”
“唉我还是想说，之前这股票长期盈利很可以的，可怜孩子少赚不少钱”
“………………fine”
“但往好里想，至少可以和傻逼彻底远离了，也算不错[OK]”
“虽然但是，大家不用担心莱特姆的钱呢[笑哭]他有一个家族信托基金，是其他人绝对不可能动得了的。那可是好多好多钱呢！但他要还有哪怕1%原始股的话，这两天亏的钱都能买半个皇马了”
“！！我刚刚去搜了皇马全队身价，12.4亿欧①！！！就算一半不也有6亿？？？？？”
“我靠！我靠！这么多！！！”
“不懂股票的我突然就有了概念2333”
“那也就是说……这公司至少市值蒸发了六百亿吗？”
“哈哈哈哈哈谢谢有爽到！望周知，多行不义必自毙！”
德斯特雷集团公关部门的员工看着评论区一面倒的声音，心里一阵阵后怕。
刚刚董事会上，高层本来还想接着做危机公关，幸好他们负责人抵死没从，选择用公告表明他们“知错就改，躺平任嘲”。
否则……
她敢打包票，被骂的将不只是前CEO一个人，而是整个公司！
会开完了，董事们陆续走出了会议室，神情都不轻松，声音压得很低地在交流，言语间不乏叹息与怒气。
阿尔伯特靠着椅背，近乎瘫坐着，手指神经性地痉挛抽搐。
他没有力气动，甚至没有力气去想该怎么办，只能闭上眼，假装自己听不见董事们的话。
怎么会这样？
事情究竟是如何一步步脱离他的掌控的？
是从他们轻率的反驳开始吗？还是因为《太阳报》的报道？或者是更早，从他放那小子自由开始？
“都不是。”伊莲轻声道。
阿尔伯特一愣，这才发现自己无意间把话说了出来。他看向妻子，疲惫地苦笑了一下，“那是，为什么呢……”
伊莲走过来，拥抱住他，声音带着哽咽和微颤，“是从我们没发现他根本就和他爸爸如出一辙得会装和心狠开始。”
——太能忍了，面对他们从来装得乖巧顺从，一点顽劣的把柄也没留；太聪明了，那么小的时候，都只需要一次没有得到任何反馈的任性，就足够他认清自己的处境，现在让他抓住一点漏洞，他就能让摩天大楼轰然倒塌。
阿尔伯特攥住伊莲的手良久，脱力般垂下了头。
——
他俩这误会倒大了，因为这出好戏和特奥关系实在不大，从幕后到导演，全是施特鲁特和他的团队一手包办的。
和《太阳报》主编相似，经纪人也是在昨天看见德斯特雷集团的“辟谣”时，确定了这一局他绝对能稳赢。
因为他们的反应和他的预料几乎完全相同。
就是认输得比他想的还快啦，哈哈哈！
合作顺利又愉快，施特鲁特爽快地结清买报道的尾款，然后直接删除联系人，注销账号。
他不担心那个记者会把他给料给钱的事说出去，说出去也没事，毕竟他从来没表露过身份，而Telegram别的不说，隐私保护力度是其他任何社交软件都比不上的。
德斯特雷绝不可能抓到任何特奥违约的证据。
终于把这片阴云除去，施特鲁特自然心情舒畅。作为犒劳，当晚就豪爽地请了全团队出去吃豪华大餐，又去酒吧嗨通宵，还人人发了笔奖金。
然而，他却没料到，特奥的心情倒不是很好。
虽然不至于不好——毕竟仅仅是想到“从此再也不会有傻逼冒出来恶心他了”就能让他忍不住笑——却也不至于很好。
一则，是因为《太阳报》发的推特。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得到“合同没有漏洞”的答复了。
那个因曾经为父母服务而得到自己的信赖的律师，不正是走在布鲁日主席身旁的男人吗？
信任被辜负，让特奥心中真是说不出的难受。
而且，蒂比兹这几天的氛围，也压抑得令他喘不上气。
目之所及的每个人基本都处在一种想八卦、想问他，又碍于他的心情什么都不敢说的状态中，对待他的态度宛如他是个什么特别昂贵又易碎的瓷器，小心翼翼又暗含同情。
特奥固然能理解大家是出于试图照顾他的心情的好意才会这样做，然而这种特殊对待却适得其反地总在提醒他那些不快的过往的存在。
弄得他真的不想在非训练时间出现在人群中了。
心情郁结，伊蕾娜却除了语音和FaceTime的有限安抚外没法给他更多的帮助，他又并不信任国家队的心理咨询师，只好通过运动发泄，加练的量让体能教练都咂舌，让他千万注意适度，别让肌肉太疲劳。
这特奥自然心里有数，也就听过且过了。
就在这样的气氛中，他即将迎来国家队正队生涯的第一场比赛，比利时主场对阵圣马力诺。
本来按照惯例，特奥应该要去参加晚上的赛前发布会的，然而舆论持续发酵，热度居高不下，马丁内斯听说这次官方一时不察，没控制住，现场不止会有比媒自家人，还有很多别的记者。
主教练实在担心那群人会问出些过分的问题，便临时改动了人选，带着托比开了发布会。
可是，与其和队友一起看一场必然会问到与他相关的问题的发布会，特奥其实宁愿去开这场发布会啊……
究竟哪个更尴尬、更不好应付，不是一目了然吗？
他索性逃了。
完成最后一组盘带练习后，便连晚饭也没去吃，随意地找了间空置的休息室，站在飘窗前，远眺蒂比兹外的景色。
这两天日光不复，秋雨淅沥，天色也阴沉沉的，平白又给人添了烦闷，不过特奥这会儿来看时，上帝似乎给了几分薄面，放晴了。
雨洗过的天空碧蓝澄澈，秋日的树梢在浓绿中挂上浅黄，日暮将至，天边的薄云染上红色。
特奥看得微微怔忪，莫名想起了和布鲁日解约那天。
那日布鲁日傍晚的天空也有火烧云，初夏时分的小城绿树成荫，那么美，他却看不见自己的前路。
十月到底入秋了，天气转凉。特奥有点冷，吸了口气，从窗边离开，走到沙发旁。
不知是不是因为久被空置，这间休息室索性被当成了半个杂物间来用，沙发上堆满了抱枕，都有些破旧，有几个甚至漏出了内里的棉絮。
特奥拿了两个抱在怀里，理出一点勉强能塞下他的空档。他静静坐了一会，突发奇想地把所有抱枕全都推到地毯上，然后躺在了它们上面。
他本来只是想舒服地躺一会休息一下，谁知道大概是缺觉得厉害，他竟然沉沉睡了。
直到一声推门的声音惊醒了他，紧接着灯光大亮，他不禁猛地坐直起来，警惕地看向了门口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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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博推开门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
金发中卫陷在一堆大小不一的抱枕之中，睡得头发有些凌乱，坐起来得太急，T恤上滑，露出了一小截腰。
看见是他，警惕便消去了，留下满脸刚睡醒的茫然和困倦，还有脸颊上一个压出来的红印子。
瞬间，蒂博满心的焦急、惶恐和怒火就被浇灭了。
他忍不住地想，merde，好乖，好可爱，真的好可爱，却又不住崩溃地在心里唾弃自己：Hey you, STOOOP！！！
沉沉地吁了口气，他打开手机，在他们新建的、没加特奥的群组里发消息：“我找到他了，没事”
-
——是蒂博啊。
特奥放松下来，心里闪过了一个疑问：
……这句话在这几天里的出现频率怎么怪高的。
这个念头一闪而逝，很快被他抛在脑后，他在抱枕堆里调整了下坐姿，打了个呵欠，问站在那里低头打字的人：“Thibu，你怎么来了？”
“……”蒂博看了他一眼，声音又夹着隐忍的脾气，又有无奈的叹息，“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特奥茫然地看着他抿紧的唇线，隐隐感觉自己闯祸了，边下意识摸了下项链，边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他摁亮屏幕，只看了一眼，便抽了口气。
——完了！22:09！
不见踪影了这么长时间，还一句话都没跟任何人提过，这谁能不担心！
特奥赶紧站了起来，尴尬又内疚，“我只是想一个人待一会儿……我没想到，我睡着了，对不起。”
蒂博感到心突然被戳了一下，他舔了下嘴唇，绕过沙发，抱住特奥，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头发。
“不怪你，大家只是担心你。”
他的吻很轻，拥抱却很实，紧紧地将特奥裹进了怀里。
特奥一怔，回抱住蒂博，将头埋进门将的颈窝。
大概是蒂博刚刚为了找他，跑得很急的缘故，心跳犹未平复，砰砰、砰砰，跳得很快。
特奥只感觉他的心像内燃机，也把他点燃了，不再发冷，周身有了温度。
两人毫无缝隙地贴着彼此，鼻尖萦绕着对方身上的香水味。
特奥特别钟爱“不可饶恕”。他不经常喷香水，却习惯在衣柜里喷上两泵，经年累月，衣服便染上它的味道。
蒂博平常没有留意过，如今却突然觉得很好闻，让他渴望多抱特奥一会儿，多闻一会儿那沉静的香味。
然而他还是很快就松了手，在特奥隔了一会儿，应了一声“我明白”之后。
他捋了一下特奥乱糟糟的头发，道：“不早了，这几天没有睡好吧？回去睡觉吧。”
特奥点点头，一面跟着蒂博走出房间，一面说：“你也是。家里的事怎么样了？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已经好了。”蒂博险些没想起来这个随口乱编的借口，回答迟了一拍，不免有点紧张地侧头看特奥有没有发现他的谎言。
可他究竟希望特奥看出来他在说谎，还是不希望他发现呢？蒂博自己也说不清。
不过特奥没有多想，只是觉得他无意透露家事，瞥了他一眼，“那就好，”他顿了一下，“有什么事你可以和我说的。”
刚刚还为特奥不走心的回复有些郁郁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蒂博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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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包，你还记得你曾经的评价吗？
“够会装乖的。”（第九章）
所以，我说啥来着，flag不要乱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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