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CH.19
球员通道大抵是全世界球场最难以有区别的地方。沿着更衣室外的长廊走到中段，拐角下方被铁质栏杆隔开分成左右两边的楼梯和其所连接着的一段走廊就是了。
虽然一般都是全队一块走的，但单独走也没什么不行。他们俩出来得最早，通道空荡，只有一两个工作人员站在台阶下方。
一路上，巴尔韦德都在话唠地谈着FIFA20的评分，说起特奥拿到了71分，说起自己不算高的防守，说起拉莫斯的射门比小熊还高①。在这个话题上，特奥一点也不懂，他往下走了几级，仍在想着蒂博的怪异表现，只敷衍地应了几声，甚至过了好一会儿才发觉巴尔韦德没再说话了。
他以为巴尔韦德被自己的搪塞弄得不高兴，稍感不好意思地顿住脚步，回身抬头看向好友。
一句“抱歉”还没出口，谁知道下一秒，一只手压上了他的发顶。
“我还以为你真的不紧张呢。”巴尔韦德仗着站得高营造出的身高差狠狠揉了两把特奥的头发，笑得贱飕飕的，“原来只是在演啊！”
他躲开特奥来拍他的手，不敢继续造次，有点遗憾地把搁在他发间的手收回去——发量可观发质好，手感可很不错呢！——摸摸鼻子，向下走到特奥身边，“我第一次首发的时候，前一天晚上都没睡好。”
其实特奥现在确实没在紧张，但与其说他是被蒂博搞了心态，他还是宁愿让乌拉圭人觉得他在紧张。他想了一下，反嘲讽过去：
“那你赢了。”
他语气的真诚让巴尔韦德狐疑地打量他几眼，一时分辨不出他是不是被特奥嘲笑了。
见状，特奥哈哈大笑起来。巴尔韦德的脸色立刻晴转多云，但瓦拉内带着一队球员走来，他只好瘪瘪嘴，瞪他一眼，边排进队伍里，边去拧特奥的腰，特奥自然伸手挡他，两人于是面上乖巧地排着队，手上却在进行着无聊的攻防游戏。
排在后面的卡塞米罗看得既想笑又无奈，这真是今天的队内双核吗？他叹口气，想，怎么感觉不太靠谱呢？
——
他们这边列队时，奥萨苏纳的球员也在往外走。
他们今天排出的是经典的平行中场442，显然是要利用皇马4231阵型的场地宽度。
齐达内给予了球员高度自由去进攻——这也是4231的优势，灵活性，但他仍要求每个人都有防守任务，即便是约维奇也是如此。
特奥打量着自己可能的对位对象，18号伊瓦涅斯。
尽管看过资料，但观察真人更重要。特奥立刻发现，他比自己想的更矮更瘦一些，腿部肌肉感不强，一看就是一撞就倒的那款，他喜欢。
在他观察伊瓦涅斯的时候，对方也在观察他。
的确，又高又壮，伊瓦涅斯暗自窃喜着，脑子里响起教练的话：“……一看就很糙很笨拙，再加上年轻，估计脾气也容易上头，到时候多做几个挑衅的盘带过人动作，送他一张红牌罚下”，他一笑，自信地移开了视线。
由于阿拉萨特的狂言，两边相见时都有点尴尬，瓦拉内不冷不热地和奥萨苏纳的队长梅里达问了声好，随后通道里便静悄悄的，直到四位裁判也过来了，两位队长向他们致意后带头鱼贯入场。
特奥再次吸了口气，抬脚走出通道。
球场上亮得刺眼的探照灯光和伯纳乌球场内近六万人一同发出的山呼海啸的呐喊声涌向了他，一种几乎让人战栗起来的兴奋顺着眼睛和耳朵灌满了心脏。
他近乎贪婪地做了个深呼吸，环顾着喧闹的伯纳乌。在踏上草坪时，他俯身抚摸了一下柔软的草，激荡的血液一点点平静下来。
和奥萨苏纳的球员挨个击完掌，他站到了卡塞米罗左前方，然后抬起头，平视前方。
——That’s my turn.
他想，微微一笑。
——
瓦拉内输了猜硬币，奥萨苏纳自然挑走球权，皇马则欣然拿走挑边权。
当裁判吹响全场开始的哨声，左前锋布兰登立马将球向后一拨，传给中前卫梅里达，自己则和右前锋卡尔多纳一同向前冲。
这波抢开局的意图之明显简直让人无语。巴尔韦德果断堵住梅里达，迫使奥萨苏纳队长仓促横敲左边前卫加西亚。此时皇马阵型已经向己方右侧收缩，罗德里戈回防，他试图卡住加西亚的跑动路线，但被加西亚和左后卫埃斯图皮尼安撞墙式二过一配合过掉。
加西亚发现皇马后防围拢过来，相反右路则被放过，他抓住空档，脚下一个横传，球飞向右路飞奔，前插内切的伊瓦涅斯。
在中路游曳的特奥反应极快地向左贴近他的盯防对象，后者看见了特奥，但却没把他放在心上。他在想，19岁+后腰=什么？一个筛子？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正面对上了前来封堵他的特奥，他甚至有点漫不经心地带了两步球，就像是这样，简单地过……嗯？球呢？
伊瓦涅斯悚然一惊地扭头，却发现特奥早已带着球如风一般跑走了！
特奥的无球速度在皇马只有Vini能匹敌，有球速度虽则稍慢一些，但仍然让追逐他的中前卫蒙卡约拉无法企及！他跑起来的时候大步流星，步频和步距都很惊人，蒙卡约拉在拼命回追，可最终只能看着自己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远，只好慢下速度，寄希望于自己的后防队友。
但是特奥不傻，他的盘带就是很菜，短短一周多时间的训练也不可能让他得到太大提升，因而他不选择和经验老道地上前卡好位置的中卫隆卡利亚刚正面。
在他刚刚狂奔的同时，他没忘观察队友的位置。Vini、约维奇和罗德里戈都在前插，但位置最好的还是罗德里戈，因为埃斯图皮尼安跑向了约维奇，他周围只有加西亚。特奥和一路前插的罗德里戈对视一眼，抢在隆卡利亚伸腿前将球大范围转移，斜传向右路，巴西小将右脚一勾控住皮球，带球插入禁区！
加西亚立刻伸腿来挡，顺势贴近他就要撞他。罗德里戈脚下一拨一扣，同时身体灵巧地轻松一晃，过掉加西亚以报一分钟前被过之仇，而后一脚低射，将球从中卫纳瓦斯和右后卫利略的腿间送进球网！
“Goooool!!!!Rodrigo!!!!!”主场解说兴奋地吼道。
今天不止是特奥的首秀，也同样是罗德里戈的首秀。两个首次首发的小将都只用一脚触球就收获了战果！
而且现在，距离比赛开始，才仅仅过去了93秒！
93秒什么概念？
一分半钟！
多少没买到票的人刚刚打开电视，多少来现场观看的人刚刚才找到位置，皇马就领先一球了！
这让球迷如何不激动！
主场解说的声音在继续，带动着全场球迷一起喊起他们的两位天才的名字：“首秀！首发！助攻！他是——”
“莱特姆！！”
“首秀！首发！首粒进球！他是——”
“罗德里戈！！”
沐浴在他的名字构成的欢呼声的海洋里，罗德里戈滑跪到右边线，张开双手，仰起头，眼中闪烁起些微的泪光。
然而，还没煽情多久，他就被Vini从正面扑倒，随即约维奇也跑过来压上来。
这两个人加一起什么重量？刚搂着小熊脖子笑得开怀的罗德里戈现在被压得险些一口血喷出来，他立刻翻脸，骂了一声，Vini和约维奇就边笑边站起身，再把他拉起来，三人又抱成一团。
在罗德里戈兴奋又感动地享受着拥抱时，他隐隐感觉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但他太快乐了，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一时间没想起来。
特奥·给臭弟弟助攻却被他遗忘·莱特姆本来是想去抱罗德里戈的，但看了眼那边三人，他无语地觉得自己是错付了。他把头发向后一撸，索性跑去一把搂住了巴尔韦德的肩膀。
镜头很懂地在特奥和罗德里戈间来回游走，看着转播画面，论坛里笑疯了。
“hhhhhhh图挂了左等右等等不来弟弟抱抱的表情也太好笑了⑧”
“图挂了：怎么不来抱我？怎么还不来抱我？哼算了我去抱别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或或或或或或”
“图挂了：明明都是我先来的……助攻也好，想抱你也好……”
“怎么还白学起来了！司道普！司道普！”
“正经一点，罗德里戈太香了吧，这内切这射门我爱了”
“图挂了的抢断也牛逼的”
“好冷静啊，不敢相信他们俩一个18一个19”
“小声逼逼，我还担心过图挂了是不是花瓶[笑哭]”
“反正我觉得他只要一直有这水平咱就血赚了”
“只花了300万，还要什么自行车！真香555”
——
球迷们在兴奋，主帅也在兴奋。
他感觉自己赌对了！
主裁判在催促皇马球员不要再庆祝拖延时间，快点开球，齐达内收回了看着场上的视线，满面微笑地回身扫了一眼小声谈笑的替补席，没说话，但深意全在那一眼中了。
——看看人家年轻人的进攻力，再看看你们，啊？
被他内涵到的本泽马和阿扎尔不约而同地闭嘴向后缩了点，蒂博低下头，笑得肩膀耸动。
就坐他旁边的阿扎尔忍了十秒忍不住了，扭头怒瞪他，“Thibu！”他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哼哼一声，冷笑道：“一会儿你就笑不出来了！”
他这样说，是因为蒂博转会至今围绕他的争议太多了。从场外言论到场上表现，美凌格总能找到骂点，弄到后来车迷和表妹家的球迷都懒得开口了，专门吃瓜看戏就够了。
今天是阿雷奥拉的首秀，如果他能奉献一次零封或者一个神扑，蒂博无疑会被质疑得更强烈。
阿扎尔并不喜欢朋友老挨骂，但不妨碍他拿它来反击嘲笑自己的蒂博。
蒂博反而不是很有所谓，懒懒地薅了把他的寸头，又给自己招来一个怒视，“哦。”
谁知道，上半场第三十四分钟，阿扎尔的预言就真的应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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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没查到FIFA20的数据，但在FIFA21里fede的防守真不算高（我感觉至少上80还是可以的啊？），水的射门也是真比小熊高……笑死
71对19岁刚登陆西甲的新人来说，是挺不错的分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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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奉上！第一次达成二更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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