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祭酒掐着手指的样子，怪……可爱的。
江商打量起了四周。
这是一个宽广宏伟的大殿，金碧辉煌，珠光宝气，十分豪富。
很显然，内部用了折叠空间的手段。
殿中，一排排一列列泛着宝光的兵甲武器，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
左边一排排书架泛着古朴而尊贵的书香气，一枚枚玄奥的符印样品悬空，散发着一阵阵晦奥的道韵。
财富与知识。
不愧是聚宝盆。
知识永远是珍贵的。
太学拥有丰富的传承，但是其他人没有。
外面一枚人侯独自改良过的一阶符印，都能卖出很高的价格。
改良的符印，只要超过三阶，都是天价，令人疯狂追逐。
看着认真掐算的祭酒，江商不禁想起了那句“始作符印，德开万世”。
命运与知识不分家，以祭酒命运大帝的学识，为什么不改良符印卖呢？
祭酒不会不知道符印能卖钱吧？
江商想了想，觉得应该不会。
祭酒是命运大帝，命运大帝想知道什么，就没有知道不了的。
祭酒那么认真的想赚钱，怎么可能不知道卖符印呢。
祭酒一定有她自己的想法。
江商凑到她身边，看着她掐算。
渐渐的，她陷入了迷茫。
聚宝盆布置的结界这么难吗？
连祭酒都没法短时间解开？
正想着，江商忽然发现，身侧那葛衣侍从换了人。
一个金光闪闪的大汉出现在了那里。
他有一双浓眉大眼，此时正盯着祭酒不放。
而在此时，祭酒终于选定了聚宝球。
足足五颗，颜色都不一样。
自有侍从接过她选的聚宝球帮她开。
江商好奇的看着那五颗聚宝球，期待祭酒的结果。
想来，应该都很值钱吧。
这么想着，江商又下意识看向那金光闪闪的男子。
这个人，是谁？
“看好了！”侍从习惯性大声道。
刚喊完，他才反应过来。
因为这位的原因，店内的空间暂时封锁了，没有其他顾客，也就没有大喊的必要。
云气成刀，一刀落下，第一颗聚宝球应声而裂。
“气……”侍从初而大声又及时改小，“血珠…一颗…”
他刚说完自己都在发愣。
他们店铺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
居然聚宝球内放气血珠，还只有一颗？
他下意识看向那金衣男子，心道难道是店长给偷放的？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何必请这位强者进来呢？
金衣男子也跟着愣神了。
他也始料未及。
江商下意识张了张嘴，看着祭酒淡定如初的背影，深思了一会，想通了。
一定是祭酒故意这么做的，怕自己选的东西太好，伤了店家的和气。
想着，江商走向前两步，站在了祭酒的身侧。
一看，祭酒的表情果真淡然如初，充满了胜券在握的沉稳。
于是江商当即放心了。
命运大帝嘛。
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呢！
易青：“……”
……低级错误？
这不是概率问题吗？
第二颗。
侍从嘴角一抽，小小声的道，“离陨草一株。”
气血珠，炼体所用，一颗大概就等于……两三枚铜币吧。
离陨草稍微好一点，大概一银币。
1金=100银=10000铜币。
九泉帝君的酒，即使特价供给祭酒，也标价了9999金。
简单点说，一酒万金。
当然，她的酒也是值万金的。
每一种酒都有特殊的道韵在内，对于低阶长生者来说，堪称万金不换。
江商想着，不禁看了祭酒一眼。
第二颗加上第一颗，成功赚了一银零三铜。
祭酒真棒！
易青：“……”
第三颗。
侍从小小声：“一枚一阶符印，普通烧灼，火之大道。”
最不值钱符印系列。
江商勉为其难算它一金吧。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迈入长生，生出神识的。
已经凝结好的符印，也是有市场的。
第四颗。
侍从稍微大声了点，“梦之枯枝。”
江商愣了一下，火速打开个人终端搜了起来。
梦之枯枝。
来自梦界的特殊材料，对梦之大道的作用很大，但是由于受众原因，比较不好卖。
如果能卖出，约有一千金吧。
江商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祭酒威武。
易青：“……”
她嘴唇抿紧，脊背笔直，由于过于专注，那双清逸的桃花眼仿佛能发光一般，明亮无比。
江商也期待的看着最后一颗聚宝球。
侍从看见出来的东西，抹了把汗，也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他大声道，“人界银行无归属储蓄卡一张，价值，万金！”
刚说完，他自己又反应了过来。
自己家店被人把钱揽走了，他欣慰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
江商当即凑到祭酒身边，小声道，“恭喜帝君。”
喜得一壶酒。
易青：“……”
她转身盯着江商看了一会，许久才道，“你去试试。”
白皙的面容淡然如初，唯有那双清亮的桃花眼，有着藏不住的懊恼。
祭酒的眼睛真好看。
江商暗叹。
见祭酒的眼神灼灼的看着自己，江商于是也上前选了一个。
她修为有限，至今还在凝结第二个符印【契约】。
所以她只能随便选一个了。
随手挑了个黄通通圆头圆脑的聚宝球，江商便退了回来。
侍从切开聚宝球，愣了。
金衣男子看见里面的东西，下意识捂住了心口。
心，在抽痛，如刀绞。
江商有些惊讶，“东西还不错嘛。”
金衣男子捂着心口，忍着吐血的心情，强笑道，“恭喜小友，此乃炼金公会最新旗舰版星梭，最高速度可达帝级巅峰；护甲可承受精英帝级的进攻；进攻符印为光明大道帝级符印【璀璨】，和黑暗大道帝级符印【天幕】，还有组合攻击，最强可达到精英帝级巅峰。结界与护盾可充能，受限于体积，只能达到普通帝级的程度，但是进可攻退可守。你完全可以开着这枚星梭前往星空，不管是加入远征军还是寻宝，亦或者积攒功勋，都很适用。”
易青露出了迷茫的表情，随后眸中升起了银白色的齿轮虚影，很快，虚影消散，她忍不住看向江商，心情……如同吃了柠檬。
因为这飞梭标价八百八十八万金，还有价无市。
江商接过那枚飞梭。
飞梭压缩空间，不放出的情况下只有拇指大小，被一根白绳拴着，飞梭呈星蓝色，流线型，外形莹润，如同玉琢，十分可爱。
帝级巅峰的速度，全面的进攻防御……
比市面上最好的飞梭还要好，不愧是聚宝盆啊。
总能弄得到别的地方没有的东西。
宫里虽然也有飞梭，但是最快的也不过普通帝级速度而已。
跟巅峰帝级相比，差了不是一点两点。
不过，速度快就够了，至于他所说的什么进攻防御，江商就当没听见。
她命运大道，怎么可能上战场跟人硬刚呢。
没吃药吗？
江商收下了飞梭，十分诚恳的道，“多谢前辈相赠。”
金衣男子嘴角抽了抽，其实他很想要回来。
这可是他软磨硬泡刚从炼金公会买回来的，还走了白帝的门路，谁知道……
他怎么就那么贱呢！
干嘛闲的蛋疼把气血珠和飞梭一起放进去呢！
否则最多不过是一架市面顶级的星夜版本旗舰飞梭而已，他完全损失的起。
他张了张嘴，有心说什么，却见那易帝已经看向了自己。
于是他只得强笑道，“客气客气。”
忍下心痛，不看那小辈手腕上的飞梭，他想起了正事。
“在下金龙族切尔澈-本，见过易道友。”
江商好奇的看着祭酒。
她发现祭酒脸色平淡，眼神淡漠，语气有着无情的冷淡，“问我战？”
那人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他拨开颈边碍事的大金链子，“阁下能复活，那么战是否也可以复活？”
他眼神期待，又有些小心翼翼。
江商听见祭酒浅淡的嗓音，“可以。”
浓眉大眼的男子咧开嘴傻笑起来，“皇这些年一直都在念叨他，嘿……”
江商听着他的话，若有所思。
如果跟祭酒认识，封号又叫战的，那么必然是那位战帝了。
死于最后决战时期，听说聚宝盆本身是由那位战帝开的，只是后来战帝身死，聚宝盆才被龙族接手了。
不过……
龙族跟战帝的关系这么好吗？
最近网上很流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
祭酒很显然没有与他多说话的意思，她一只手拎起还在思考的江商，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了原地。
……
天院4448号。
易青坐到躺椅上，发起了呆，心情老差了。
她真的要蹭这小辈的运气吗？
怪不好意思的。
若是被江南她们知道了，肯定要笑掉大牙。
可是不蹭运气，就没酒喝了。
那法子施展起来也不容易，得好好准备准备。
江商头晕目眩，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睁眼，发现已经回到了小院子里。
那只憨厚的熊猫还在有一口没一口的啃着她辛辛苦苦种的竹子，而祭酒……
江商看了过去。
躺椅上的女子眼眸清亮，正出神的想着什么。
那双眼睛真的漂亮极了，让人忽视她苍白的脸色，还有色泽浅淡的嘴唇。
江商心中一跳，想起了上次不经意听见的话，“祭酒，你身体不好？”
易青回过神，“？”
江商走到她身边，蹲了下来，很自然的解下手腕上的飞梭，系在了祭酒的手腕上。
祭酒的手腕很细，也很白，青筋都看的清清楚楚，瘦削的很。
易青低下头，眉头一皱，刚想开口。
便见江商抬起头，她眼眸深黑而纯净，“祭酒，帝级飞梭需要足够强劲的神识才能操控，我的神识根本无法控制这样的速度。”
“且，飞梭运行也需要极高品质的能石，我现在用不到，戴在身上反而容易招惹小人，倒不如放在祭酒这里。”
易青挑眉，“自己收着就行了。”
“宿舍没祭酒这儿安全。”
易青想了想，点了点头。
江商刚松了口气，就见她解下了腕上的白绳，随手挂在一边的竹子上。
她嗓音清隽而闲散，“挂这就行了，没人能拿得走，除了黑白熊。”
那一直如同野兽一般毫无灵智的熊猫，闻言却是慢悠悠的抬头看了她一眼。
江商有些吃惊。
易青看着她的表情，“我也一直不清楚它到底有没有灵智。”
说有吧，黑白熊极少对她的话做出反应，偶尔几次也不清楚是不是凑巧。说没有吧，她至今不明白为什么黑白熊老跟着她，她种的竹子比野生的好吃吗？
要知道，她一开始可没有改良竹子，只是种的中域普通品种而已。
江商稍微想了一会，发现没有头绪，“祭酒，新生大比筹备好了，还有十五天，你看我能不能完成最后一个符印的攥刻？”
“班上大家看起来好像才学习一个，”但是命运系嘛，眼见肯定不为实，“但是我估计肯定有人已经开始学习第二个了，能不能代表命运系出线，我都没有把握。”
江商十分诚恳的抬起头，“祭酒，你要不要给我开个小灶？”
易青低着头，看着她，仿佛在看她脸皮多厚。
江商毫不示弱，一脸坦率。
过了一会，易青笑了，笑容若有深意，“好，看在你帮我种竹子的份上，我给你开小灶。”
她一笑，江商下意识屏住呼吸。
女子脸庞苍白清瘦，唇色很淡，但那双桃花眼一旦笑起来，仿若蕴藏最烂漫的春光，清逸至极。
江商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瞎跳，连忙转移话题道，“祭酒，系内的比试方法好像是由你出的？你想好了怎么比了吗？”
祭酒好像最近不怎么读心了，她好像一直在思考别的事情，走神比较厉害。
闻言，易青看了她一眼，“我出？”
江商：“对，你出。”
易青挑起了眉，瘦削的手指再次捏起下巴，眸光流转，有点不怀好意。
江商看着她，期待祭酒的想法。
想了一会，她见祭酒笑的意味深长，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祭酒想好了吗？”
女子点了点头，却没有告诉她的意思。
江商蹲在她手边，歪着脑袋，狐疑的看着她。
祭酒好像对自己的想法很满意，眼睛笑的弯弯的，很好看。
清瘦的手掌按住江商的脑袋，清隽温雅的嗓音带着笑意，“要开小灶了，你第三个符印准备选什么？”
江商回过神，完全没想明白祭酒准备怎么比，一抬眼便看见了她含笑的眼睛，心脏又漏跳了一拍。
“……【运算】。”
祭酒的眼睛真是漂亮极了。
易青笑道，“好，那就【运算】，你且闭眼。”
江商于是闭上眼，干脆的席地而坐。
令她失望的是，祭酒的手收回去了。
撇了撇嘴，江商凝心精神，开始自己准备好了的神魂攥刻。
【运算】亦是命运大道的基础，所以她在有余力的情况下，当然还是选择用神魂攥刻，而非是神识。
况且，这不是有祭酒保底嘛！
……
时间悄悄流逝。
祭酒的小灶的确……特别给力。
江商庆幸自己的天赋不错，能承受的住祭酒的摧残。
十五天勾勒了足足三个符印，达到了长生一阶的巅峰。
简直是拿命在拼。
祭酒太可怕了！
不过，自己完成了五个符印，就可以准备升阶了。
但是神魂强度和神识质量还有些不足，得稳一手，回头问问尚书令，看看内库有没有什么可以增强神魂神识的东西，让她给自己寄过来。
江商想完，下意识看向躺椅。
已经帮她开完小灶的祭酒，慢条斯理的喝着她刚刚买来的酒，清风拂过，带起了她的发丝，她那双极漂亮的桃花眼，已经半阖半开，有了醉意。
江商靠了过去，伸手在她眼前晃悠，“祭酒？祭酒？”
清瘦的手掌精准的抓住了她的手，易青有些无语，“何事？”
她是大帝，又不是乡间醉翁，就算真醉了，也不可能没意识的。
江商收回手，笑道，“差点忘了，祭酒现在可不能醉，外面天色马上就亮了。”
“祭酒可要去闻道台主持大比的。”
易青一只手捉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掐着酒壶的脖子，眼眸陡然睁开，“是啊，还有这回事，差点忘了。”
虽是这般说着，她眼中还是有些醉意，身上带着些许竹香与酒香，清远而淡雅。
见她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江商这才道，“祭酒，待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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