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之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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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要把这艘船翻个底朝天,可这从来都不是观言擅长的事,观言再度认清一个事实,那就是总在遇到与应皇天相关的事的时候,他就又要开始头疼,即使都还不能确定那人是不是身在船上,他自己倒是先折腾上了。
观言不得已取出了一种安神助眠极其有效用的草药,他早已将草药磨成粉,但没想到会在此时用上。
怀着浓浓的负疚之心,观言咬咬牙,仍是将带有香味的药粉洒在了自己的水杯里,并以水溶化,这种事他是头一次做,总觉得连手都是抖的,做完的那一刻心跳得极快,脸也在发烧,完全不受控制,然后他站到舱门与窗口相对的位置,将手微微松开,就听“咣当”一声,铜制的水杯顿时掉落在地,里面的水瞬间全都洒了出来。
外面把守的官兵听见动静,推门闯进来一看,见只是洒了水,便也没说什么,不过离开的时候那名官兵闻到一股隐约的甜香味道,再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弄掉杯子的人有些抱歉地用自己衣袍的一角擦拭着被他弄湿的船舱地板,慌乱的模样并不似装出来的,便耸耸肩离开了船舱,将门关上。
观言走到窗边,撩起湿透的那角衣袍将水绞到窗外,顺带关上了窗,把味道留在里面。
彼时船已经离岸,先前与他交谈之人因话不投机,在说到“不祥之子”那个话题的时候就草草中断,以至于观言还来不及问到对方的名字,之后那人就离开窗畔的位置去到船舱另一端,那边铺着长长的地席,上面还放着枕头被褥,看似是给他们睡觉休息的地方,观言一进入船舱之时见到的那些面色沉重的巫师们就都靠墙坐在属于自己的方寸之席上休息,现在那人也往上面一躺,观言暗自数了数,发现包括他在内一共有十一个人,不过他显然是多出来的那个,因为当那人一躺上去之后,那张长长的地席上就没有空位了。
不过对于这种小事观言当然不会在意,他仍然只对刚才自己的行为感到耿耿于怀,但为了方便他在夜晚来临时能顺利离开船舱,一些必要的准备工作必不可少,况且这已经是他能想出来的最无害的办法,只是终究带了欺骗的性质,让他心有不安。
另一层不安在于对船舱外情况的不了解,纵然里面的十人加外面的一名官兵能因为他的草药而熟睡,但他尚不知整艘船上究竟还有几人。
这样的不安一直持续到深夜时分,当众人熟睡,他悄悄推开舱门走出去时才被抛到脑后,因为有了豁出去的觉悟,既然药都下了,他自是不能退缩,观言开始专心寻人,此时的他早已分不开多余的精力去想这些有的没的,只因光对付眼前这艘结构复杂的船只,和躲避船头那几名守夜的官兵,就足够他伤脑筋的了。
观言小心翼翼沿着甲板蹑足而行,走一步看一步,总算慢慢走到较为隐蔽的位置,亦来到楼阁的台阶之下。
除了印象中那座富裕得不得了的岛国所派出的豪华船只之外,这艘船比他从前所见过的其他普通船只足足大了一倍之多,木质的船身漆有华丽的图案,他们所住的是最底层,上面还有高台楼阁,观言原本觉得它毕竟只是一艘船,再大也有限,谁知当他一转上楼阁之后就意识到自己错的离谱,只因那楼阁只是外表看起来像而已,内中却蜿蜒曲折,到处是隔间,走几步就撞到门,分不清哪里是房间,哪里是走廊,就观言看来,这一层简直是像用木板随意搭建而成,根本就毫无用处。
转了近一个时辰之久,观言才总算从里面转了出来,当然里面一如他所见的只有木板,并无人居住。
他拾阶而下,心中却莫名觉得疑惑,走着走着,他忽然顿住了脚步,只因他低头看了一眼脚下长长的台阶,忽然想起方才上来时并没有走过那么长的距离,这个意识一浮上脑海,他猛然想到在那个弯弯曲曲的楼阁之中四处兜转的时候,也曾上上下下过,可因为一直在兜来转去,他并未留意是否自己其实一直在往上走,因而现在才会需要走那么多台阶才能下到甲板之上。而且,若真的如他所想,那代表高低不同的错落之处有特别的设计存在,可能是夹层,为了不让人发现,便用复杂的楼阁作为障眼法,以掩饰楼阁里真正的暗藏之所。
这个发现让观言顿时激动不已,再者方才被困在楼阁中时,他越走就越觉得像是应皇天的风格,他那个人的心思恐怕就如同方才经历的曲折楼阁一样,让人无论如何都捉摸不透,总是转了一个弯再转一个弯,不把人绕进去誓不罢休。
想到这里,观言重新走了回去,他的猜想若是没错,那么刚才他走过的地方不知哪里应该藏有一扇暗门,可以通往他想要找的那个地方。
只是夜色深沉,他借着月光寻找,到底艰难,即便观言有足够的耐心,但如此特意打造的楼阁又岂会让人轻易找到关窍?观言此时简直像是瞎子摸象,完全摸不到边际。
摸索良久,估计又过去大半个时辰,观言自觉时间可能不够用,光线条件也不允许,最终他打定主意,决定留到天亮,一来反正那个船舱里没有他的休息之所,二来这个楼阁设计得如此复杂,恐怕也不是为了自己人使用,但如此一来,反而给外人提供了方便,就算一时半刻找不到里面暗藏的机关,可至少能够供人轻易躲藏,如此多的门和各种隔间,简直是绝佳的避人耳目之所。
折腾到大半夜,也不算是一无所获,观言做下决定之后,便要寻找一个最隐蔽的隔间来休息,谁料就在这时,整艘船狠狠震动了一下,观言一时没站稳,隔间里也没有可以攀扶之物,这一下让观言跌倒在地,可未料他这一跌却跌过了头,不知撞到了哪里,那原本的平地忽地变成了一个大窟窿,观言直直坠了下去,就听“砰”的一声,观言后背撞上了什么,但一点也不痛,而且还觉得软软的。
但四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观言摸了摸身下之物,感觉又松又软,随后,他将燧石打亮,随着手中一小簇光芒稍纵即逝,观言稍稍看清了所处之地,虽说还不知道他刚才碰到了什么,但显然是误打误撞撞开了机关,让他找到了这个暗藏的房间,可他这样大的动静跌进来之后里面毫无反应,像是压根没有人居住一样,这着实出乎观言的意料之外,方才借着片刻的光芒无法看清此间全貌,不过观言依然觉得这里没有人,只因此刻他身处在一张软绵绵的床上,眼下正应是安睡之时,上面却是空空荡荡的。
被漆黑笼罩,又身陷大床,观言整个人顿时放松下来,困意也随之袭来,他强打起精神睁大眼睛,但手边没有可燃之物,光有燧石并不足以照亮四周,因此根本找不见方才跌进来的口子,此时又因为困倦的缘故观言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好使,一时想不出该如何从这里出去,虽然心中清楚应该要尽快离开这里,可仍然敌不过浓浓的睡意,不知不觉间,他就陷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观言发现自己面前正立着一名陌生的女子,她端着脸盆,见他睁开眼睛,便笑吟吟地对他说道,“公子,请您梳洗。”
观言一时以为自己身在宫中,若非眼前的女子跟玉蝉毫无半点相似之处,让他猛然想起了昨夜之事,但这反而让他更觉纳闷,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这名陌生的女子像是自己的侍女那样对待自己,他明明是误打误撞的不速之客才对呀?
“公子?”见他发怔,那名女子又唤了一声道。
观言顿时回过神,看着她问,“你是……”
“奴婢是来服侍公子的,公子请用。”女子回答。
观言再度一愣,虽然有一种明知故问的感觉,可面对如此奇怪的场景,观言仍然问了出口道,“我这是在哪里?”
“公子在船上呀。”
观言当然知道自己身在船上,但他问的不是这个,想了想之后,他就又问,“那么,这里是谁的住处?”
谁料他这一问却令女子不解,面露疑惑,却仍是回答他说,“这本就是用来招待公子的地方呀。”
观言着实呆了一呆,他只知道这里分明是他昨晚费了好大的精力一直在寻找的地方,又怎么可能在一夕之间成了招待他的地方,偏偏眼前这名女子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说出刚才那句话来,让观言心生困惑,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时又闻女子十分客气地道,“公子别发愣了,午餐已经备好,先让奴婢伺候公子梳洗,再去用餐吧。”
她一直端着脸盆,观言意识到后不由有些不好意思,虽说他还完全不明白这其中缘故,但依然伸出手去,不过当他将双手完全浸在水里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然后问道,“午餐?现在是什么时辰?”
“午时了。”女子答。
“午时?”观言一愣,不禁道,“我竟然睡了那么久?”他说着,又想起了什么来,便再问,“对了,原本我在的那个船舱,那里的人他们都醒来了吗?”
轮到女子一怔道,“奴婢只对公子负责,因此并不清楚情况,公子需要奴婢去察看一下吗?”
“这倒不必。”观言立刻摇头,虽然他对自己用的药量极有信心,但总也不至于不闻不问,既然她不知道,那只能作罢,但他依然感到万分好奇和怀疑,忍不住又问出一句,“你知道我是谁吗?”
女子点头,回答,“是我们主人的贵客。”
“那你的主人是谁?”
不料女子反问他一句,“公子若是不知道我家主人是谁,又为何会找上门来呢?”
这句话让观言的心中顿时有了底,除了应皇天之外,他想不出自己会是谁的贵客,也想不出还有谁会用如此奇怪的方式引自己前来,并声称这是招待自己,之前又让他产生一头雾水不说,同时以为自己很可能也是被抓去洛邑当“陪祭品”的,但想到这件事,观言又觉得心头一阵不安,如果真的是应皇天,那代表他真的在应国,可无缘无故,他又为何会待在应国呢?
而且现在他自己也已经身在去往洛邑的大船上,应皇天既然派人来服侍他,又为何不肯跟他见面?如此结果看来似乎只有一个解释,难道真的被那个人猜中了?应皇天当真成了这次九鼎之祭的祭品?这一来,自己做“陪祭品”倒还真是不冤枉了。
不过这样糊里糊涂做猜测可不行,无论如何,他都要在抵达洛邑之前找到应皇天,弄清楚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观言对自己这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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