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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8 流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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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段落改编自《哈利波特与凤凰社》第21章蛇眼)
“我们今天在这儿上课!林子里密了点儿!不过,它们喜欢黑暗……”
“他可真勇敢,不是吗?”李素看着海格伤痕累累的脸,轻声说道,“要是换了我,肯定得躺一个星期再回来上课。”
“你说——”
“什么东西喜欢黑暗?他说什么喜欢黑暗——你们听见了吗?”
西奥多刚想说话就被德拉科的尖声发问打断了。他在德拉科看不见但李素看得见的角度翻了个白眼,继续慢悠悠地把话说下去。
“你用‘勇敢’来形容他?我倒觉得他是关心学生。”
西奥多可能是唯一一个知道——不,哈利波特他们可能也知道——海格去了哪里的人。西奥多不会用“勇敢”来形容去寻找巨人的父亲,所以他也不习惯这个词放在海格身上。
关心学生是真的,不过海格应该更加关心波特和他的朋友们。西奥多并不像德拉科那么介怀(是的,尽管连德拉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介怀,西奥多还是觉得他很介怀),他选这门课只是为了放松心情呼吸新鲜空气的;老师不关注他,他正好可以放肆地神游。现在跟李素成了朋友,保护神奇生物课就变成了聊天时间。
“我就是挑了个词随便用。”李素用拉文克劳的蓝银条纹围巾捂住了下半张脸,看上去随时都可以去打劫。
如今西奥多是真的把李素当作朋友看待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李素的性子一天比一天安静,也不怎么对他的不良少年行为一惊一乍了。西奥多并不感到高兴,因为他逐渐发现他从那双玻璃珠一样的眼睛里看不出来什么东西了。
到底是拉文克劳,她应该还抱有戒心吧——至少没十月的时候那么重了。李素愿意把邓布利多军的事情跟西奥多提一两句,就是信任加深的表现。
“准备好了吗?好。我为你们五年级留了一堂林中考察课,想让你们看看这些动物在自然环境中的生活。我们今天要学习的动物非常稀有,我想我可能是全英国唯一一个驯服了它们的人——”
“你肯定它们被驯服了吗?反正这不会是你第一次把野兽带到课堂上,对吧?”德拉科又一次插嘴。
“当然被驯服了。”海格皱起眉。
西奥多忍不住想奚落奚落德拉科。“德拉科,你不必把老师说过的每句话都重复一遍。”
“看在梅林的份上,西奥多,”德拉科把他金光闪闪的脑袋转过来,“你在我家住了两个月,你的东西还在——”
“我现在不用住你们家了。”西奥多深知德拉科是无话可说才会把这事搬出来,便更想看他脸绿的样子了。
只要西奥多还有这副皮囊和他名列前茅的成绩,德拉科就永远不会讨厌他。何况西奥多还知道那么多德拉科很想知道的事情,后者崇拜他还来不及呢。适量的奚落还可以加深这种崇拜。西奥多总是在想,像德拉科这样的大少爷变得和他一样之后会是什么模样?他想想就觉得很有意思。
黑魔王到底还是比魔法部公平那么一点点。在他需要筹码的时候,他不会在乎筹码家里有没有钱、是不是被宠坏了。
“马尔福先生,你要是真的害怕,可以考虑考虑养点娃娃鱼。”李素眨了眨眼睛。
“你你你——”
西奥多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拦到李素身前了。他对于自己的反应有些惊讶,李素也有些惊讶。他终于从那双玻璃珠里看到了一点能懂的东西。
德拉科的表情就像是生吞了一只活苍蝇,他似乎还想嚼两下试试筋道。“……有什么意义吗,西奥多?”
真好,德拉科开始叩问意义了,他迈出了作为筹码光荣的第一步,西奥多开玩笑般地想。
“我也觉得娃娃鱼不错。”西奥多戏谑道。
德拉科恨铁不成钢地摇头跟着大队伍走进了禁林,他身边的潘西帕金森充满敌意地看了西奥多和李素一眼。真可惜,布雷司和达芙妮去上古代魔文课了,西奥多还想看看他们的反应呢。西奥多跟李素交上朋友以来,布雷司就不太跟他走得近了;不,是整个斯莱特林都离西奥多而去了。
真有意思。这正是他想要的。
“呃……西奥多,我觉得我们应该走了。”李素眨了眨眼睛。
“噢,噢,走吧。”西奥多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拦在李素前面。这种莫名其妙的保护欲到底是怎么回事?李素根本就不需要被谁保护。她可是名声在外的敢跟乌姆里奇正面硬刚的勇者,应付德拉科这样的就是张张嘴的事——
沉默打断了西奥多。准确来说,是他们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在雪地上的脚步声打断了西奥多。他不习惯听到脚步声,每每与李素去教室、图书馆、礼堂和厨房的时候,他们总是有很多话可说——攀比学习成绩、各自学院的趣事、今天午餐有哪个菜做得一般,甚至是李素在崂山哪天跟哪个人打架的故事,西奥多也已经听了许多……
可是他们沉默了。李素大约在等西奥多开口说话,西奥多则在等李素道谢。他的理智告诉他刚才的举动根本不值得道谢,但他没有听。
“呃……”李素吞吞吐吐地问,“你需要我说谢谢吗?”
她挑明了问题,西奥多反而尴尬了。“这得问你自己了。”
李素扬起了眉毛,“算了,不道谢也不会掉块肉,我知道你不会介意的,道谢了反而——”
“你要不还是说声谢谢……?”
西奥多刚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
“你是不是发烧了?”李素探出冰凉的手——西奥多想那应该是冰凉的,似乎要在西奥多额头上碰一下试试体温。他都准备好了被她碰触,她却笑眯眯地弹了他的脑门一下,力度不轻不重。“还是被附体了?还是中了夺魂咒啊?”
“算了,当我没说吧。”西奥多没能感受到预测的冰凉,有点失望。他在那双玻璃珠般的眼睛里看到球形畸变的自己,然后那双眼睛转开了目光。
他们继续往前走,谁也没有再说话。西奥多假装低着头看路,实则是在看着李素的手。李素不算臃肿,她的手却是肉肉的,像个孩子的手。西奥多不知道李素的手是不是像他想象的那样冰,他只知道那手摸上去一定很软。他十分好奇,刚才她弹他脑门那一下加重了他的好奇。
再一次,西奥多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做出了行动。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握住了那只肉肉的右手。时间很短,西奥多却已经感受到了一切:那只手并不冰凉,反而是温热的,不过确实很软;常年写字在她的手指上留下了茧,他轻轻摩挲了一下,发现脱皮了。
然后这个瞬间结束了。
“你有毛病?”
李素猛地弹出半英尺远,头发蹦跶着,就好像她刚才一脚踏进了火炉里。若是西奥多不在这里,他想,她应该还会拍拍衣服以确认自己身上有没有脏。李素以一种诡异的高频率眨着自己的眼睛,仿佛自己的眼睛里进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脏东西?呵。
西奥多上一次哭还是在去年圣诞节。尽管他已经淡忘了,他还是觉得想哭的感觉不应该是现在这样。上一次他没做错什么,这一次他大概做错了。
可是他不想认错,也不想道歉。他只是单纯想哭,单纯觉得自己很悲哀。
“我没什么毛病。”西奥多回答。他一面抑制住想哭的感觉,一面开始回味李素手上的茧,还有掌心那软软的触感。她的手那么热,显得西奥多的手那么冷;他们都想让对方适应自己的温度。
“你知道——你知道——你知道——”李素连说了三个“你知道”,结巴着终究没把想说的话说出来。她甩了甩刚才被握过的右手,不管西奥多自己径直跟着队伍走了。
西奥多还站在原地。他更想哭了。李素刚才一系列的反应都是厌恶的代表——弹开的动作可能是潜意识,但是后来的反应都是她本来就这么想的证明。
三个月了,整整三个月。他们做了三个月的朋友,李素却还是对西奥多抱有戒心与抗拒。她所有的关心和咋咋呼呼大约都是装出来的,或许她也在利用他呢。西奥多可以用最坏的想法揣度任何人,唯独对李素他做不到。
为什么呢?
可能是因为西奥多第一次处心积虑做一件事,不想失望吧。嗯,一定是这样。
西奥多第一次觉得十分钟这样长。他们来到一个林木茂密的昏暗之地,黑暗给人们带来最原始的恐惧。这时有人抓住了西奥多的袖子,他刚想挣脱,却发现是李素。她看着他,玻璃珠般的眼睛在昏暗的地方依旧晶莹剔透。抓住西奥多袖子的手就是刚才被握过的右手,此刻正微微颤抖,彰显着她的恐惧。她的眼里却什么都没有。
“你不介意吧?”李素问。
“不介意的。”西奥多听见自己的声音也在抖,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高兴。这样的高兴真是不合时宜。
“靠拢,靠拢。现在,它们会被肉味引来,但我还是叫它们一声,因为它们喜欢听到是我……”
海格说话的时候,李素也轻轻说道,“下次你最好也问一声。”
西奥多猛地扭过头,差点把自己的脖子拗断。“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字面意思啊。”李素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门牙,西奥多却觉得自己被嘲笑了。
“你是在嘲笑我吗?”如果西奥多理智一点,他是绝对不会问这个问题的。可是现在感性控制了他。
李素唇角还是弯的,眉头却皱了起来。“是什么让你这样想?你生气了?”
“没有,没有。”西奥多摇摇头,顺带甩掉满脑子的不理智,然后他发现他更加不理智了。好奇的种子疯狂地生长,变成缠绕住大脑的藤蔓,若是不能问出来,西奥多怕是要抽风。他咬着唇,看似在犹豫,实则是在思考怎么问更合适。
“真有意思,什么生物能让海格这样神秘兮兮?”
“所以你刚才不介意吗?”
他们同时说。
李素扬起眉毛,西奥多尴尬地笑了。但西奥多没能听清楚李素说了什么,因为他看见了夜骐。
该死的。
快半年前的那个晚上再度回到西奥多的脑海——那个把他逼疯的晚上。他本不应该看见夜骐,他根本就不想看见——
“你在看什么呢?”察觉到西奥多的眼神变化,李素又靠得近了一些,她的围巾擦过他的手。
她身上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怪怪的味道,并不令人生厌,但也不是香水的味道。西奥多稍稍恢复了理智,意识到那是厨房的烟火气。李素常常去厨房做点简单的东西吃,沾染上了厨房的味道也是正常。很奇怪,明明不是什么沁人心脾的好闻气味,西奥多却觉得安心。
“你们都看不见么……”西奥多喃喃。
“现在……有谁看见了,举个手。”海格说。
波特和纳威隆巴顿举手了,西奥多也僵硬地举起手。周围的人都惊异地看着西奥多,德拉科似乎想问一句,但他自己憋回去了。
“嗯……我知道你会的,哈利。还有你,纳威?还有——”
海格还没来得及叫出西奥多的名字就被德拉科打断了。西奥多庆幸自己没被叫到。
“对不起,我们到底应该看到什么?”
“噢,我知道了……”李素松开了西奥多的衣袖,后者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失落,“是夜骐吧?”她看着西奥多,像是在寻求答案,“我在《神奇动物在哪里》里看到过。”
西奥多轻轻地“嗯”了一声,极力压制住大吼大叫的冲动。他想跑,他不想看到那些黑色的庞然大物,在这里的每一秒都在告诉他他曾经离死亡那么近,还有他以后的结局。
夜骐开始撕咬死牛的肉,在别人眼中那些肉都是凭空消失的。有几个女生尖叫起来。西奥多不想看夜骐,所以他一直盯着李素的脸。她咬着牙,睁大着眼睛努力想看到她可能永远也看不到的夜骐——当然,这是徒劳的。
西奥多悄悄把李素拦到身后。他知道夜骐并不危险,他只是不想她离不吉利的东西太近。她以后指不定要出什么事呢,他现在先偿还了也好。
“我听说你母亲……”李素在西奥多身后小声说道,“噢,对不起,我不是想冒犯——”
“不是因为我母亲。”西奥多低着头看着脚下和泥土混在一起的肮脏的雪。西奥多很清楚,如果他把自己看到过的东西全盘托出,可能会给自己惹上麻烦;可是感性再一次战胜了理性,他决定说出来。李素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她知道了也没有关系,西奥多告诉自己。
“那是因为谁?啊,算了,我不该问的。”李素自己打断了自己。
“我目睹了小巴蒂克劳奇的死。”
西奥多回头看李素,后者没有流露出任何惊愕,玻璃珠般的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然后她问:
“怎么会……?”
乌姆里奇来了。该死的。李素一向热衷于顶撞乌姆里奇,这一次却直接把她无视了。李素盯着西奥多,不像是在看他的情感,倒像是在观察他的脸。
“我撞见的。那个摄魂怪……”
西奥多本以为他说出来会好受点,可他还没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西奥多想起那个黑暗的凌晨,那个夺走他所有希望的摄魂怪,还有小克劳奇弥留之际癫狂的笑容和嘴里的念念有词……西奥多总觉得小克劳奇在说“叛徒”。他打了个冷战。
“你不用说了。”李素制止了西奥多,转头看了一眼在问潘西帕金森话的乌姆里奇,又转回头来,“我可以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吗?”
“问吧。”
“你看到了克劳奇的死亡……这就是你变成现在这样的原因吗?”
一瞬之间,西奥多想说“不全是”,但他很快意识到若是真的这么说了就会真的惹祸上身,所以他假装很为难地说道,“……是的。”
李素的眼中闪过一丝关切,可她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语。就算她把情感流露出来,西奥多还是看不清她在想什么,反而更加模糊了。不过,要是李素安慰他,他倒是会失望。
尽管如此,西奥多还是想道声谢。小半年来没有任何人关心过他在想什么,李素是第一个。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李素就没有同情他。事实上,西奥多无需向任何人道谢,面前的女孩是他自己选的朋友,对她动心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等等,西奥多想道谢的缘由好像不是这个。
……再等等,他动心了吗?
西奥多愣了一下。他不应该动心的,他不可能动心的……他只是喜欢挑战而已,挑战看不透的人。
一定是这样。
爱情这种东西对西奥多这种人没有用。
可是看着那双眼睛时,西奥多又忍不住想去握她的手。他的脑子里一团乱麻,这团乱麻最后汇聚成他有生以来说过最蠢的一句话:
“你是个好人,素。”
李素“扑哧”一声笑了。她现在要是在喝水,肯定喷了西奥多一脸。
“我知道啊,所有人都这么说。”李素笑得很用力,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她大概是觉得这种话真的很好笑吧,西奥多也这么觉得。
西奥多开始后悔自己刚才的话,开始觉得自己愚蠢。这可能不是所谓的喜欢挑战,他要是真的喜欢挑战,才不会这么蠢。
西奥多又在做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情了。他对自己无能为力。
雷古勒斯发觉还有人在预言室的时候,他正在第81排架子旁寻找那个至关重要的预言球。他不知道纳吉尼在哪里,只希望自己已经离它够远了。他找得很粗略,因为他本来就没打算找到那个预言球。
但是现在他必须停下了。
那串脚步声越来越近。如果此刻雷古勒斯走动起来,他也一定会被听见。
“诺克斯。”雷古勒斯念道。魔杖顶部的光灭了。他屏住呼吸,在黑暗中寻找纳吉尼的踪影。此行的重点不在预言球,而在于纳吉尼;而这条大蛇如此有灵性,雷古勒斯根本毋须担心什么,只需要顾好自己就够了——黑魔王不知道他在这里,就算知道了他也只需编个理由糊弄过去,然后施展大脑封闭术就好了。
脚步声停了,雷古勒斯已经看到了微弱的光线。尽管他已经尽力呼吸得轻一些,他还是听不到任何声音。如果纳吉尼也看到了来人,它应该发动攻击了,可是什么声音也没有,雷古勒斯只听见了自己的呼吸声。
看来还是不行。倘若纳吉尼不在那里,还得由雷古勒斯把它引过去。
“谁在那里?”
雷古勒斯辨认出了这个声音——是亚瑟韦斯莱。他默默咒骂了一句,是别人还好一点,偏偏是个凤凰社的。
雷古勒斯并不打算继续躲藏下去,于是在听到韦斯莱的声音的几秒钟后,他念道,“荧光闪烁。”
魔杖顶端再次亮了起来。那边的光源没再动,雷古勒斯便一步一步走向架子的劲头。灰尘的味道让他的鼻子发痒,他的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在走动的过程中,雷古勒斯已经做好了被咒语击昏的准备,所以在走出架子的时刻他没有犹豫。
但是亚瑟韦斯莱犹豫了。不,他也没有犹豫,他是特意没有施咒的。他们互相用发着光的魔杖指着对方。雷古勒斯快速眨了几下眼睛,确认了对面的人就是韦斯莱之后,他惊诧地发现纳吉尼就横在他们中间,正虎视眈眈地盯着韦斯莱。
“真巧啊,布莱克先生。”韦斯莱平静地说道。他的平静令雷古勒斯意外。
“是的,韦斯莱先生。”雷古勒斯回答。如果不是他们都拿着魔杖指着对方,这大概就是不同部门的同事在上班路上遇到时的寒暄。
“布莱克先生在这里做什么呢?”
“寻找关于自己的预言。”雷古勒斯随口撒谎道。
“是吗?”韦斯莱歪了歪头,冷笑了一下。
他们死死盯着彼此的眼睛。雷古勒斯的大脑快速运转着,很快就得出了一个结论:他不能攻击韦斯莱。斐克达不会希望雷古勒斯动手杀人,而且他目前作为魔法法律执行司的官员,发起攻击绝对是弊大于利的。
但是雷古勒斯可以选择不作为。
“昏昏倒地!”
韦斯莱用无声盔甲咒挡住了雷古勒斯的攻击,后者本就把魔咒射偏了。
纳吉尼开始缓慢地向韦斯莱游动。
雷古勒斯在抵挡韦斯莱攻击的同时决定赶快抽身。韦斯莱是明智的——他在面对一个有潜在危险性的人类和一条蛇的时候选择了先和人对抗,但他并不知道此刻更危险的是那条蛇。
“四分五裂!”
雷古勒斯没有施盔甲咒。他抓住这一两秒的空档,毫不犹豫地向正在游动的大蛇施了一道无声切割咒。
与此同时,韦斯莱又发射了一道切割咒。雷古勒斯刚才的举动显然让韦斯莱迟疑了,那个切割咒偏了几分,打中了前者的肩膀。
受了攻击的纳吉尼立刻燃起了斗志,一口咬住了韦斯莱的腿。韦斯莱一下子倒了下去,雷古勒斯开始往门口飞跑。
他已经杀过了很多人,这一次不是他亲自动手,倒是让他有了几分罪恶感。
——“看在梅林的份上!雷古勒斯!你怎么可以让一个肮脏的混血随意进出布莱克老宅的大门?!”
雷古勒斯从格里莫广场12号会客室的壁炉里出来时才感受到身上的剧痛,他使劲眨了眨眼睛也看不清楚眼前的斐克达。
斐克达扶住了他,“你到哪里去了?噢,梅林的胡子……”她扶了满手的血。
“你怎么会在这里?”雷古勒斯被扶到沙发上时视线才清晰了一点。他抓住斐克达的手腕,自己的手上也沾上了自己的血。
“我——”
“雷古勒斯少爷!您怎么——你这肮脏、下贱的混血!你还敢出现——”
“克利切!回到你的地方去!”雷古勒斯用最后的力气高声说。尽管斐克达是这里二十几年的常客,老精灵还是对这位随时可能成为老宅女主人的人毫无尊重。
克利切悻悻地走了。斐克达轻轻地把雷古勒斯的手拿开,“我去找白鲜,很快的。”她的声音很低、很温柔,他一点都不想让她走。在他放开她的那个瞬间,他甚至觉得她要永远离开他了。
还好,斐克达没有离开。她没过多久就拿着一瓶白鲜回来,她手上的血已经被洗去了。雷古勒斯闭着眼睛,他身上很痛,可他也很想睡。
“来,雷古勒斯,把衣服脱掉。”
“我不要……”
雷古勒斯忽然觉得自己很虚弱。他其实并不虚弱,也没什么可虚弱的。他才是那个杀人放火的恶人,他怎么可能会虚弱?
他只不过是想要一点斐克达的可怜罢了。
“听话,我得给你上药呀……”
最后还是斐克达帮雷古勒斯脱去了上衣。白鲜淹进伤口时很疼,他却没什么感觉。他睁开眼睛,看到斐克达专心致志的侧脸。有几缕碎头发从她耳后漏出来,垂到脖子上。
他曾经吻过那个地方,雷古勒斯莫名其妙地想。那时他抱着她,她睡着了,他把头埋进她的长发里。从前她的头发有淡淡的圣诞玫瑰香气,后来没有了,他却保留了这个习惯。斐克达睡着时总是习惯没有安全感地蜷缩着,雷古勒斯就在她后面抱着她,慢慢地她也就不那么抗拒了。可惜后来她就成了法国的多米尼克,不再住在这里了,他不知道现在她是否还是蜷缩着睡觉。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吗?”包扎好了伤口,斐克达掰过雷古勒斯的脸,认真地看着他。她的眼睛已经永远变成了褐色,他却还在怀念从前她眼里的雾气。
看着和那双眼睛,雷古勒斯说不出谎话来。“我在神秘事务司碰到亚瑟韦斯莱了。”
“那么明天早上我们可能就会在《预言家日报》上找到他的讣告?”
斐克达把雷古勒斯扶起来,清理掉沙发上的血迹。他想起去年她曾在这张沙发上吻过他,他还记得她唇间的烟草气息。
“韦斯莱不会死的。”这是雷古勒斯的直觉,“我没攻击他。”
可是他让纳吉尼攻击了韦斯莱,他没有说出来。他希望能让斐克达觉得他还有一点点良心。
他们上了二楼,进了房间。雷古勒斯躺倒在床上时,斐克达熟门熟路地生起壁炉,转身回来为他掖了掖被角。他们曾在这个房间里同床共枕过两个月,之后的时间里就只剩下怀念。
“不要走。”雷古勒斯轻声叫道。
“我不走。”斐克达俯下身吻了吻雷古勒斯的额头,然后微笑。月光透过窗户照到她的脸上,照出她眉眼间说不出的疲惫。
真好,她怜悯他了。
斐克达在床边坐下,让雷古勒斯枕在她的腿上。她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他新生的胡茬,似乎要把它们抹掉。
“你怎么会来?”
“因为……”斐克达沉默了很久才接着说下去,“我想你了。”
雷古勒斯睁开眼睛。他从斐克达的眼睛里就能看出来她是否在骗他,之前他已经看到过无数个谎言了。她望着窗外的月亮,他甚至看不到她的眼神,却觉得她没骗他。就算是假话,也当作真心话好了。
“……谢谢。”雷古勒斯说。
“快睡吧,我一直在这里。”
斐克达轻轻地拍着雷古勒斯的肩,睡意逐渐向他袭来。他又想起一年多前那个夏天的某几个夜里,她曾抓着他的肩膀微微地喘,然后他在她颈间落下略微鲁莽的吻……
真好,她还在这里,他不用回忆了。
半梦半醒之间,雷古勒斯听见斐克达唱起了一首歌谣。那首歌谣或许本应是悠扬的,她沙哑的声音却唱得断断续续,莫名让人感到忧伤。
“你是否要去往斯卡布罗集市?
香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请代我问候住在那里的一个人,
因为她曾经是我的毕生挚爱。
告诉她为我做一件麻纱衬衫,
香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不用裁剪也不用针线缝合,
然后她将成为我的毕生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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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三轮车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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