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半妖

        “吕布先生，我觉得恂子有些像一个人。”恂子走后，阿尔缇尼斯道。
“谁？”
“阿瑶啊。”
“阿瑶？”吕布捋了捋下巴，他发现自己长了些胡子，他道：“不像。”
阿尔缇尼斯咯咯笑了下。
“说起阿瑶，这几天怎么都不见清水君？”
“不知道啊。”阿尔缇妮斯摇摇脑袋。
吕布又走至窗边，双手摁在窗沿，窗外是一片浓绿色草坪，阳光浓烈，金灿灿洒下。身穿蓝白条纹的年迈病人坐在矮凳上休息，手捧一本小书，面带慈祥微笑。
“刚才我一直站在这里，其实是在看天气。”
“天气？”阿尔缇妮斯仰脸，她看向远处街道，有一支大橘猫窝在墙头眯眼休息，外面的阳光照在她柔美的侧脸上。
“天气变了，不下雪啦。”她观察之后说。
吕布点点头。
他们俩晒了会儿太阳，吕布说：“前段时间攒的钱包括东京气武者大会押注所得已经全部用来支付医药费，协会又给我预支了三十万日元工资，现在咱们又要开始上班了。”
“好！加油干！”阿尔缇妮斯挥动小拳头，一对会笑的眼睛盯着吕布的脸。
“来瞧瞧这个袋子里有几颗气源石……”
吕布打开手中漂亮的白色锦囊，瞬间一股强烈的气息冲天而去！阿尔缇妮斯满头黑色秀发向上飞扬，随着气息散去许久才落下。只见锦囊中静静躺着一枚七彩琉璃色晶石，一股股柔绵的气不受控制地散发出来，那似乎是不属于风从级的气息……
“云从级气源石……”吕布说出锦囊里的东西的名字。
“底下还有十枚风从级气源石。”阿尔缇妮斯接过锦囊数了数，发现里面的气源石总数量。
“这是一份大礼，内亲王殿下对我可真不错。”吕布笑笑。
“是恂子啦，咱们小时候关系不是很好嘛，吕布先生和恂子还有小姬她们经常在学院后山切磋来着。”
“气源石给你吧，我不需要。”吕布记起和暴怒的约定，他想尽快尝试用妖元晶修行，那样的话，自己的境界提升速度恐怕无人能及！
“恂子送给您的，给我做什么？”阿尔缇妮斯把气源石锦囊推回吕布怀里说。
吕布于是把暴怒的秘密和她说了，阿尔缇妮斯听后这才把气源石收下，但还是说：“这些气源石我会替您保管，如果那位……暴怒，所说属实，您又得到相应的妖元晶，那我才会使用。”
“你不会觉得我在讲故事吗？”
“暴怒吗？”
“我体内有个妖神，这听起来确实很骇人。”
“不啊，我见过神的本事，暴怒有这个能力，而且那日，她本是要进入我体内的，后来不知为何，钻进了您体内。”
“那日？啊，我已经忘记。”
“恂子赠送这枚云从级气源石，是要您在未来成为云从者，为其用命。”
“我何尝不知她之用心。”
“吱吱吱吱……”外面又传来吱吱声，紧接着是有人叫道：“包裹。”
“哦，吕布先生……”阿尔缇妮斯听外面喊包裹，想起什么：“恂子不但送来了气源石，还有白曜日勋章呢，也有你的。”
吕布点点头，他对这什么勋章倒是不甚在意，活动活动恢复的身体筋骨，来到门边弯腰拾起放在那儿的包裹。
“是什么？”
吕布打开包裹，仔细观看起来……
“一封信。”
他识字不多，但基本日语用法还是能够看懂，但这封信古言颇多，语法考究，吕布就看不太懂了。于是阿尔缇妮斯接过信，读道：
“……这是一封示好信，写给您的……对方表示很欣赏您，认为您是……天之骄子，他诚挚邀请您加入……泥梨十八塔！”
阿尔缇妮斯震惊道：“吕布先生，这封信来自泥梨塔！”
吕布微笑：“黑暗世界竟然也向我投来橄榄枝。”
阿尔缇妮斯低头继续阅读：“……他说无论您什么时候有需求，都可以去任何一座泥梨塔找他……署名……泥梨塔光就居塔主……光就居。”
“光就居塔塔主？泥梨十八塔，那岂不是有十八位塔主。”
“老师和我讲过泥梨塔，他们以十八层地狱的名字命名各自所统辖下的以‘塔’为单位的黑暗气武者势力，曾经黑暗气武者活动极为频繁，在气武者大战后，本州十三宗成立，这才消停下来。”
“他们也在积蓄实力，真是有趣。”吕布笑笑。
“您果然不是为和平而生的人啊。”阿尔缇妮斯笑道，她好久没有见到吕布先生露出愉悦情绪了。
吕布收好那封来自光就居塔主的来信，摸了摸阿尔缇妮斯柔软的头发。
“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见将军享太平。这便是吕奉先的命。”
……
……
叶书乐方才出得病房门，就在医院中寻找清水和一，他早餐时还在的，忽然又不知去哪了。
猛然记起清水和一说过他祖母就在东京大学附属医院接受治疗，或许他经常消失就是去看望祖母。
但也不至于一言不发就去吧，其中或许有隐情……
叶书乐心中奇怪。
这会儿走廊那头出现一个娇小身影，身穿学生制服短裙，脑袋上扎着双马尾，再一看，少女身后还有一个女孩。
两个女孩正昂首和医院的宫崎医生讲话，叶书乐认识为他们治疗的宫崎医生，这家伙说话总是阴阳怪气，好像个杀人犯似的。
从谈话中，叶书乐听到两个女孩的名字，扎双尾的少女叫阿瑶……另外的女孩叫做雅嘉……
“奇怪，阿瑶这名字有点熟悉……”叶书乐自语。
他跟着宫崎医生和少女阿瑶往走廊尽头的电梯而去。
“站住！”
留下来的少女娇声喝道：“你是干什么的？”
叶书乐看着她，突然拔腿就跑，一下子窜进电梯里去。
“劳驾劳驾，去楼下。”叶书乐嘿嘿笑道，他站在宫崎医生和阿瑶身后。
雅嘉在外面呼喝，然而电梯门已经关上，少女的声音戛然而止。
电梯缓缓下行，宫崎医生向后斜眸道：“原来是叶先生。”
“是啊，宫崎医生，您这是去哪个病房？”
宫崎医生没有回答，反而阴恻恻笑道：“阿瑶，这位是清水君的好朋友。”
“阿瑶？你就是阿瑶？”叶书乐惊问道。
川瑶低低脑袋，也没有回答。
“你要去见清水君？”宫崎医生又问。
叶书乐反问：“你们正是要去见他？”
说话间，电梯门已经打开，外面黑黢黢一片。
宫崎医生又阴测测道：“如果你们的关系足够好的话……”
“什么意思？”
“叶先生，我劝你立刻返回上边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宫崎医生带着阿瑶走出电梯，叶书乐被留在电梯中。他心说，清水君在这儿吗？能有什么后果？
愣神间，电梯门再次关闭。然而叶书乐如一道闪电般闪出电梯，来到黑暗中。
前方不知有多大空间，叶书乐只管往前走，左右好像还有很长的空地，前面黑暗中有些许微弱光芒。
“跑哪儿去了……”叶书乐自言自语。
“叶先生，我实在不确定您和清水君的关系究竟到了何等份上，我劝你还是回去吧。”宫崎医生阴沉的脸出现在叶书乐身边，他脸上的金边眼镜也闪着微光。
“我们关系铁得很！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叶书乐问。
宫崎医生叹了口气说：“那你就跟着来吧，不过后果自负。”
叶书乐不信邪，于是跟着他往前方微光处前进，越走叶书乐越觉得心惊肉跳，这里到处透着妖异之气。
微光越来越近，叶书乐的心跳也跟着越来越快，他看见阿瑶已经站在那处光芒前，双马尾发丝缝隙间也是那种莹莹的蓝绿色光芒。
在阿瑶面前是一座密封的大玻璃容器，里面是散发绿光、不断冒气泡的透明液体，叶书乐走到阿瑶背后，发现她正在和谁讲话。
阿瑶回过头，见是叶书乐，小脸上没有什么太多表情。
叶书乐低头望向玻璃容器，那里面有个活着的“人形”！
叶书乐一惊，那是一张古典美的女人脸，她赤裸上身，胸脯饱满，下体是一条长长的无鳞片蟒蛇尾，尾巴皮肤呈蓝色，看起来丝滑无比。
人身蛇尾的怪物慵懒躺在容器中，她张开嘴说话，可见她整齐的小白牙。阿瑶分明在说着什么奇怪的话。叶书乐听她说着：妈妈之类的……
“叶书乐！”清水和一在背后叫他，声音透着一股冷意。
叶书乐下意识捏紧拳头，回头看着清水和一在黑暗中不甚清晰的身影，他道：“清水君，我曾经向你说过，妖族是本不该存在世上的异类，我活着的每时每刻，就是妖族等待被屠戮的倒计时。”
“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叶书乐眼中出现血丝，情绪很激动。
“清水君，我试着阻止过他。”宫崎医生道。
清水和一沉声道：“叶书乐……她是我祖母。”
“谁？”叶书乐问。
“容器内的人，是我祖母。”
叶书乐冷笑道：“你祖母是妖族？那你是什么东西呢？”
清水和一道：“我父亲是人类，实际上……他是半妖，我母亲或许是妖族，也或许是人类，所以我身上有妖族血统，四分之三的妖族血统，或者四分之一，但对你来讲……又有什么意义？你说过，你活着，就永远是妖族的死敌。”
叶书乐咽了口唾沫，心中悲切，忽而想起与清水和一相识，在山中修行……这个家伙年纪大他一些，不过还是很好的一个家伙。
“所以你是妖族吗？”叶书乐寒声问。
“你要怎样？捉妖师。”清水和一右手握在长曾弥虎彻剑柄上，悄然握紧。
这片空间忽然有两股气爆发，一个极快，一股极猛！叶书乐举起拳头，朝大容器砸去，里面的蛇尾美女饶有兴趣地趴在容器内壁上，双臂拄着洁白下巴，好像那拳头不是冲她来的。
“不要啊！”川瑶扑在容器上闭上眼睛。
一道极强剑气斩向叶书乐后背，他竟然躲闪不及，眼见清水和一的剑几乎砍断他脊骨，叶书乐停下拳头，缓缓闭眼。
“你已经突破至上风从？”
长曾弥虎彻亦停在叶书乐后背半寸，剑尖气团喷吐，凝而不发。
“嗯。”清水和一面容冷峻，他身上的气息和原先大不相同，强大了数倍。
“好快。”叶书乐叹道。
“对不起。”清水和一低声道。
“你不必道歉，她们是你的亲人，你还有好多亲人，她们都是妖族，你也是妖族……其实从东京山出来，我就开始反感你了，因为你身上有它们的血液气息。但那是生理上的反感，我不讨厌你本身，清水君，你能理解我说的意思吗？
你是个好人。
而且是天才。”
叶书乐道：“不借助气源石强行突破境界，我原本奇怪你是怎么做到的，现在我可以理解了。”
“因为我体内流淌着你所厌恶的血。”清水和一说。
“我这次饶过你们，下次再见到这怪物出现在人类世界，我一定会杀了它，还有……”叶书乐脸色阴郁，咬牙切齿道：“还有你！”
清水和一感到叶书乐身上极度矛盾的情绪，默默叹了口气。他对妖族仇恨的执念太深。清水和一放下手中剑，手腕竟然隐隐颤抖……
叶书乐转身恨恨离去。
宫崎医生道：“我以为你们关系很好来着。”
清水和一闭上眼睛道：“只是普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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