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闪读 > 幻想奇缘 > 符中梦 > 老君山(中)

老君山(中)

推荐阅读:阿拉德的不正经救世主明末钢铁大亨御鬼者传奇寒门崛起网游之横行天下诡三国最强末世进化一夜情深:霍少放肆宠柯南里的克学调查员影视编辑器从人世间开始

    一番长篇大论完毕,偏殿的阳光都好似铺开了一些,懒懒地洒在地上。只是云游原本泰然自若的神情此时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只剩惊疑不定。
    “所…所以,你是…是想说,你已经活过一辈子,结果死而复生又回到了当初苏醒的时候,但你又不是这个反复活了两世地方的人,你来自很久以后的将来?”云游虽然有些磕磕绊绊地捋不清,但他依旧把主干要义体会的非常到位。
    所以,江策只能不住的点头。
    “但是,你来到这里是因为贫道道法不精,或是失误出错,才害得你有此一遭?”云游面目扭曲里全是不可置信。
    “我完全没有责怪您的意思,只是希望您能不能帮我看看,我还能否再回到那个时空……”说到这里,江策又迟疑了,停顿片刻又转了话锋道:“也不一定要再回去,就是我想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还会不会再遭遇同样的事情,若是一直如此循环往复也是挺闹心的不是吗?”
    “你等等,容贫道捋一捋。”话毕,就见云游道长捋着他那下颌还没有前世时那般凌乱的胡须,似是陷入了无穷无尽的复杂思绪中一般,恍恍惚惚地坐到了一旁的卜算卦桌前。
    ……
    也不知究竟过去了多少时间,江策只知道云游就坐在那个罩着黄布的卜算卦桌前,趴也不是,支棱着下巴也不是,最后甚至用脑门开始撞桌沿,吓得江策一阵心惊肉跳,就怕此时谁走进来看到这副场景,不知情的还误以为是他把这位德高望重的师叔祖给弄精神崩溃了呢!
    怎知,云游当真是精神崩溃了,他猛地拍案站起身,目光炯炯地盯着江策,真挚询问道:“你方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哈?”江策满脸问号,合着这位道长凝神沉思半天,竟是还在怀疑自己刚刚所言虚实去了?
    不过,云游虽然面上仍是一副不太相信的模样,嘴上还是不得不承认道:“难怪贫道今晨卜算的是‘遇故人’,你和外面那位贵人,贫道过去从未见过,又怎么算得上是‘故人’。原来如此,所以是前世故人?”
    虽然,江策还是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这些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但他依旧非常真挚地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又过了半晌,云游捧起身前卦桌上的签筒,递给江策道:“你抽根签,我为你卜算一卦吧!”
    突如其来的,为何要求签算卦?
    不过,江策一直是个不大会拒绝旁人的温吞性子,即便心中存疑,却没有直接说出来,主要也在心底默认云游不会害自己,所以很自然地上前,从签筒中随意抽出一根,递给云游。
    江策漫不经心地道:“哝,解吧~”
    云游接过签,神情更凝重了,眉头也揪的更紧了,仿佛这是一根差到不能再差的下下签似的。
    只是没想到,这还真是一个下下签。
    云游揉着眉心,连连叹气,拖沓着嗓音,念道:“四十签,俞伯牙碎琴。”
    “……”
    江策再次满脸疑惑。
    就听云游摇头晃脑地吟道:“人世知音能有几,碎琴都为子期亡;坟前洒尽千行泪,各别阴阳各一方。”
    江策问:“吟诗呢?”
    云游一脸你这个不知轻重的家伙,撇着嘴,唾沫横飞道:“下下下签!知道吗?这是我这一年来遇到抽出的最差的签里面最坏的!”
    江策本想帅气的不屑一顾,过去,他绝对会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说我才不信这些,但如今,不行了,倒不是非要信个什么牛鬼蛇神的虚话,就是也想问一问对照自己或身边人,究竟有什么说法。
    于是,江策登时收敛了笑意,认真问道:“怎么解?”
    云游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娓娓道:“行阻滞,病留连,爱别离,求不得,阴阳相隔,万劫不复。”
    可能当时的江策面上有一瞬间的凝滞,须臾,江策负手而立,轻咳一声,强颜欢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诅咒我呢!”
    虽然脸色只煞白了一瞬,便开启了他云淡风轻的调侃日常,但江策自己心里知道,云游最后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心里确确实实咯噔了一下。说不慌,是不可能的,但是他还是暗暗安慰自己,必须对这签文一笑置之。
    云游觑着他的脸色道:“不过,你如果能一直保持着这份自在心性,想来那般厄运也不一定会降临到你身上。”
    江策白了他一眼,道:“总算是说了句人话。”
    云游随意地把那根签扔回了签筒里,从卦桌后走出来道:“你方才与贫道所说之事最好不要再说与旁人,还有,你的这些事贫道还需要好好梳理一番,虽然确实骇人听闻,但也并非前所未有的事情,我得去一处地方问一问,回头问好了再去寻你。”
    江策明白云游所说的深意,是不想江策四处乱说,叫不明所以的人听去,把他当作疯子。另外云游说要消化一番,并且要去个什么地方问一问,江策也不打算多问,他既不打算明说,就是不方便告知的地方,江策也没必要一探究竟。
    于是,等江策从偏殿里出来的时候,外面竟然已是艳阳高照,正午时分了。
    时光如梭,江策竟未察觉。当他看到赵璟倚在一颗大树下乘凉时,心中顿生歉疚,匆匆跑过去,关切道:“你一直在外头等我?怎么没寻一处屋子进去坐一坐?”
    赵璟未作答,反而递来一只水囊,柔声道:“聊这么久,渴了吧?先喝点水,江月他们已经在后院等你了,喝完,我带你过去。”
    闻言,江策有些怔然,虽然讶异赵璟竟然等这么久,却什么都没过问,也没有问云游怎么没一道出来,更是没有一句抱怨,反倒是帮他把一切都打探清楚,安排妥当了。
    这时,江策又莫名有些恍惚,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却又说不清楚哪里不一样了。
    再见到江月的时候,江策是非常诧异的,江月比想象中的,不对,应该说是比上一世要更苍老些。年纪应该还是四十不到的年纪,可无论是外形容貌,还是气质谈吐都较过去要颓丧许多。
    与云游谈话一番,江策不似上山前那般忐忑了,倒是更为沉着冷静些:“月管事,不知家父家母可曾寻得?”
    这里的江月倒不如江策豁然,神色怏怏地道:“少爷,您……这些年,倒是成熟不少。”
    没想到江月还会在这样的场合,牛头不对马嘴地寒暄一句,也是不容易了,估计是生怕江策接受不了噩耗,而强坐镇定地说着。但他不知道,其实,江策完全能欣然接受一切,除了在第一回看到讣告时很难过,之后冷静下来,细细思索,又莫名觉得,他们不过是一对素未谋面的父母罢了,还是,别人的父母……
    江月,也只是寒暄了一句,便再也说不出别的看似平静的闲话了,他声音有些沙哑,低低地道:“其实……其实,主子和夫人应当,应当是没了。”
    江策依旧一脸平静。
    江月再道:“若是在后山的西北面坠落,其实下面有一条湍急的河流,河道北通黄河,若当真如此,再想要寻到怕是比登天还难。”
    江策蹙着眉,似是自言自语道:“黄河?”
    江月便答了:“是的,黄河。若是真的落入大河,就不知会遇到什么漩涡沼泽,一旦卷入其中,生还的可能就更低了。”
    所有人均是面露沉痛之色,不曾想,江策却反问道:“爹娘为何要去后山?”
    闻言,江月一滞,怔了片刻,才道:“好像是有人邀约主子前去。那日我们上山后,便暂住在这里,我也不知主子是何时何地受了谁的邀,只知道主子命我在此等候,只携了夫人,二人独自前去赴约。不过,因为本就出门太晚,他二人又迟迟不归,我才不放心,主子说:‘去一趟后山,稍后就回。’等到子时,主子仍未归,于是我便带了几个人,一道去了后山。但等我们到了那里,却遇到守山门的道长说不曾见到有人进去过,尤其天黑后,后山山路险峻,蛇虫鼠蚁较多,生怕香客们遇到危险,他们也不允外人乱入。如此一来,我便觉得事有蹊跷了。等我赶道悬崖边时,只在那里拾到了主子的随身饰物。”
    说完,江月从怀里掏出一只椭圆形状的血玉髓,道:“这是主子常年贴身佩戴的,我不会认错。”
    江月所述这些倒是与云游方才零零散散与自己提及的相差无几,想来江月所述基本属实。
    恰巧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沉而有力地脚步声,众人一齐回头望去,只见来人一身繁琐冗长的道袍,虽然看似清雅,不知为何,却莫名平添了几分道貌岸然的感觉来。看着就没有云游那股吊儿郎当的样子给人觉着舒服。
    江月倒是极为热情地往前迎了一步,主动介绍道:“这位便是太清观观主,颜望卿真人。”
    闻言,江策还是依礼,长身一揖到底,尽量显得尊敬有加,向这位观主大人行了一礼。赵璟在身后,不知是他自带威压的气场所致,还是别的什么缘由,他既没有行礼,也没有说话,就这么默不作声地跟在江策身后,若非锦衣华服在身,气质又过于出众,不明所以的,都要误以为他是江策沉默寡言的贴身护卫了。
    只听观主大人微眯着眼,同样礼貌地微微回了一礼,他温声道:“诸位,不必多礼。想来,这位便是远道而来的江家小公子吧?”
    江策还没开口,他倒是先声夺人,不过,虽然江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莫名不喜此人,但还是恭敬地回道:“晚辈江策,观主大人有礼了。”
    颜望卿道:“观内观外之人无论男女老幼,皆唤我一声颜真人,江小公子也不必太见外,听闻您与贫道的云游师叔都是熟识,如此说来,你我亦没有辈分之别,还是随意些自在。”
    一来二去,寒暄了几句废话,江策便不耐烦地直接进入正题,问道:“请恕晚辈唐突冒昧,不知家父家母坐客贵观期间,可有什么异常,或是那日又有其余哪些人留宿在贵观,能否尽可能的详细一一说明?”
    江策问的开门见山,倒不是在怀疑谁,就是觉得这里面有许多关系和因果没有理清楚,疑云满布,如若不一探究竟,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闻言,颜望卿也没再敷衍周旋,竟是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知晓的所有,尽数向江策娓娓道来。
    原来那日恰逢老子寿诞,老君山香客如云,太清观更是前所未有的门庭若市。不过虽然白日里香客众多,但真正留宿□□过夜的香客却并不多,大多数都是一大早上山,敬完香,傍晚前便下山离去。
    只有寥寥数人,在那一夜留宿太清观,这其中就有江岭夫妇。除了同行的几个仆从与他们共住在北边一个四方小院里,东南西三所各有一处外院有香客留宿。
    东边住的是北方往来的客商一家,前两晚便来了,在山上逗留了数日,均是一家女眷孩童,江月也亲自上门闻讯过,确实无可疑之人。
    南边暂住的是那日与他们一道上山的香客,一行二人,是一对年迈的老夫妻,他们每年这个时候都要上山敬香,老人家笃信道教,一路上与江岭相谈甚欢,遂也绝无可疑。
    西边留宿的是一对兄弟,看起来便是武人打扮,且二人年岁不大,亦非香客,说是途径此地便来登高望远,瞧瞧风景。二人只暂住了一晚,次日清晨便自行离去了。
    所以问询一番下来,西边留宿过的那对兄弟最为可疑,且二人并未留下真实名姓。而太清观也并非客栈驿馆,无需出示什么文牒,更无需结账退房。所以除了他们入住时有一名小道童带领他们,匆匆见过一面,其余人并未在意。尤其,此二人次日也未与任何人作别,虽不能算不告而别,却委实惹人怀疑。
    另外,最令人在意的是,西边那处小院与江岭夫妇所住的北边院子是比邻而居的,甚至最边上的屋子仅仅只有一墙之隔。江岭他们若从此地前往后山,西边那处小院将会是一个必经之地。所以,怎得不叫人心存疑窦呢?
    颜望卿道:“不过,那兄弟二人并未留下什么姓名或物件,如今也过去一两个月了,再要去寻觅踪迹委实有些困难。”
    江策沉吟片刻,问道:“那个带他们入住的小道童此时在哪儿?”
    这回颜望卿倒并未推脱解释什么,直接吩咐一旁的人道:“去把十五叫过来。”
    旁边人应是,从容地退下。
    没过多久,那个叫十五的小道童便被人领了过来。只是相较于观主身边随侍的几个道士,这位小道童明显更惶恐些,不知是这几日被江月他们盘问来盘问去了个遍,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他整个人都有些哆哆嗦嗦的。
    见状,江策刻意温柔了语调,以免他更紧张反而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听江策柔声道:“你叫十五?”
    十五惶恐地点点头。
    江策继续安慰道:“十五别怕,哥哥只是想询问你几个简单的问题,如实作答便是,知道就告诉我,不知道摇头也没关系。”
    也许是江策太会哄骗小孩子了,又或者是十五抬起头,见江策当真并非之前那些人那般疾言厉色,这才稍稍镇定些,但声音还是低若蚊蝇地小声道:“您请问~”
    如此,已是不易,江策便趁热打铁,一一询问:“那日你引进西苑的两位客人还记得清他们的样貌特征,或是年岁吗?”
    十五想了会儿,答道:“年长的那位身材高大硬朗,为人却和善可亲;年纪较小的那位个头不算高,至少同龄人中,算是比较瘦小的,但是那个小哥哥脾气不大好,好像在与他哥哥置气,说话也带着气性,所以十五从头到尾没怎么敢抬头仔细看。如今实在是记不清具体样貌了。”
    能勉强说出大致的体貌特征实属不易,江策也没有再逼问,转而问了第二个问题:“那你可还有印象他们那日说了些什么?哪怕零零散散的只有只言片语,你也说来与我听一听,可好?”
    于是,十五当真开始冥思苦想,他稚嫩的脸上,两道浓眉在竭尽全力的沉思下渐渐挤作一团,不一会儿小脸蛋都涨得通红。见他这副样子,一众围观听众也不由得跟着他蹙眉用劲,好似这样能帮人家使上力似的。
    又等了好半晌,十五才倏地睁开眼,磕磕巴巴地拼凑着记忆,喃喃道:“我记得,他们好像在说什么汴京,没几日……,母亲,生辰,别催……,自有打算,战场上,亳州……”顿了顿,似是又想起什么来,道:“还有提过什么将军,西北什么的。嗯……再然后,十五实在是想不起来了,那日本来外面人就多,熙熙攘攘的,十分嘈杂,真的记不清了。”
    众人听下来,面色更加凝重,前言不搭后语的片段愣是让人愈发一头雾水。
    但出乎意料的是,江策却眼前一亮,他从这些记忆碎片里提取了几个熟悉至极的关键要素,沉思片刻,蓦地转身望了赵璟一眼,赵璟便了然于心,微笑着点了点头,好像无需言表就能彼此心照不宣一般。《符中梦》无错章节将持续在六六闪读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六六闪读!喜欢符中梦请大家收藏:(663d.com)符中梦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

本文网址:https://www.663d.com/xs/19/19581/13209379.html,手机用户请浏览: https://m.663d.cc/19/19581/13209379.html享受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