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往昔·凤凰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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Ⅰ
叶夕水不知道龙逍遥为什么要掩饰本性,明明是年轻气盛的性子,在她面前却总是故作老成,学习穆恩的举止。
在她看来,其实龙逍遥本身那种和穆恩的沉稳截然相反的、少年特有的活力,更让她喜欢。
她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了龙逍遥。
也不是叶夕水没有警戒心,就敢直接点破,只是因为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对穆恩和龙逍遥已经有了几分了解,相信以他们的为人,这么做绝不是坏心思。
果然,面对叶夕水的直球,龙逍遥当即就绷不住装出来的深沉,涨红了一张俊脸。
当时他们三人正在星斗大森林里历练,夜晚就地驻扎休整,轮到穆恩去侦测周边环境安全。而叶夕水也是专门挑的穆恩不在场的时候,不给龙逍遥找借口溜走的机会。
夜色苍茫,两人坐在树下,第一次像朋友一样,面对面,敞开心扉的进行交谈。
龙逍遥不敢看叶夕水,控制着目视前方,呐呐的表达着他的心意。
他说,她和穆恩都出身不凡,日常举止都是掩饰不住的贵气,而自己却是出身普通,从小便野惯了。从前,他对贵族礼仪不屑一顾,但是现在,却只觉得自己粗俗。
他说,他害怕他们三个人站在一起,自己显得格格不入。为了能般配,才让穆恩教会自己伪装的贵族的礼仪和矜持。
龙逍遥说着说着就垂下了头,有些丧气地用手指在地上画圈。
叶夕水着实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龙逍遥的性子,是不拘小节的爽朗,是野草般的肆意张扬,却绝不是盲目的野蛮和粗俗。
况且,她也从不会认为,豪爽和矜贵,哪种品格就是应该被贬低的。
自命矜持地维护所谓地贵族礼仪,那是只有顽固的、自以为是的贵族才会有的想法。
而她叶夕水若真的如常规的贵族女子一般循规蹈矩,也不会放弃尊贵的圣女地位,从武魂殿中逃出来。
穆恩更不是如此。
但是为什么,不在穆恩面前伪装呢?是因为他们俩的兄弟情好到可以坦诚?
淡淡的疑惑在叶夕水心里一闪而过。
来不及深想,叶夕水便开口否定了龙逍遥这种“错误的想法”。
“难道你觉得,你原本的性格,是被人看低的吗?”
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我不是……”不是怕被别人看低。
龙逍遥被说的抬不起头,明明是高大的身体,显得格外委屈。
只是,怕你看不起我。
他在心里补充。
想让你……喜欢。
桀骜不驯的黑龙,在光明凤凰的面前从没有傲气可言。
因为龙逍遥的果断认怂,叶夕水看着他那恨不得把头埋到□□的样子,居然看出了几分乖巧、好欺负的意味。
心念一动间,叶夕水的语气多了几分温柔。
“可是,我就很喜欢你本来的样子。”
龙逍遥耳朵微微一抖,心跳突然加快了几分。面上没有动作,隔着叶夕水的那只手却开始不自觉地,用力揪起了手边的小草。
“所以,我们日后相处的时候,我想看你真正的性格,可以吗?”
龙逍遥有些意外的抬起头,夹杂着恍惚和惊喜的黑眸,却是正好对上了叶夕水那双如火焰炽热,此刻却内蕴无限温柔的红眸。
夜晚的风吹动古树的叶,在耳边哗哗作响,天地间的声音模糊成一片空白,只余从对方眼眸中传达来的话语未尽之意。
从前不通感情手段的龙逍遥,这一刻却像是以野兽般的本能,捕捉到了叶夕水话里的深意。
喜悦在这一刻涌上心头,他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但是下一刻,他又急促、而又竭力放轻动作的重新开始吸气。
因为风里送来的,是他心慕已久之人的气息。
发自内心的笑容在龙逍遥脸上浮现,之前收敛的眉目在这一刻似乎才真正地舒展开来,黑眸中的光,如同黑曜石般闪亮。
那是从前刻意遏制的他,绝不会展露出来的张扬。
叶夕水按住被风吹动的红发,静静的欣赏着龙逍遥神情上的变化,眼中也涌起了笑意。
她知道,接下来会看到一个新的龙逍遥。
不,是原本的龙逍遥回来了。
相视一笑之后,再开口,两人就默契的转换了话题,开始聊明天的行进路线,下一步行程的计划,未来的打算……
叶夕水没有问穆恩在这件事里扮演了什么角色,龙逍遥也没有问她是怎么发现的。
他们略过了很多曾经心系,但在此刻,已经不再重要的问题。
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一起吹着风,心意相通。
就好像,那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
而远处,已经巡逻回来的穆恩站在树下,没有回去打扰交谈的两人,就那么远远的看着他们。
他高大俊朗。
她笑靥如花。
那是龙逍遥不曾在叶夕水面前展现过的神态,也是他明知终将会发生,还是试图避免发生的场景。
终究是失败了。
不,应该说,原本就没有机会成功。
穆恩靠在树后,垂下眼眸,眼中的光逐渐暗了下去。
Ⅱ
龙逍遥释放天性后,三人之间的相处,反而比原本更融洽。
穆恩行事妥帖稳重,掌握着三人小队游历的大方向。龙逍遥性格激进行事无忌,对危险却有野兽般敏锐的直觉;叶夕水爱好挑战冒险,习惯于剑走偏锋,但心里其实都有衡量把握。
三人之间性格互相弥补,在大陆各大遗迹游历,共同切磋、修炼,渐渐变成了至交好友,由于少年人的争强好胜,互相竞争,三人修为也是比赛般的进步,时不时接一些魂师任务,倒是也在魂师界闯出了一番名头。
他们三人天赋本就卓越,又在多年历练中收获颇丰,修为提升速度极快,在突破魂斗罗时,俨然被视为年轻一代的顶尖魂师组合。
三人组名头打出来了,年轻一代自然也有天才不服气,前来挑衅。
虽说这些挑战者基本上都不是三人的对手,却也有个别例外,比如,本体宗的毒必死。
毫无疑问,他是被穆恩那出身史莱克学院的身份吸引来的。以双方势力的宿敌关系,自然不能忍着看对方出风头而置之不理。
当毒必死找上门来,并且自报家门的时候,叶夕水其实心情有些奇异。
不是因为本体宗的强大而忌惮或兴奋,而是因为据叶夕水所知,这本体宗和曾经的正天学院一样,也是武魂殿曾暗中资助的势力之一啊!
也是武魂殿布置最早,如今发展的最为强大的势力。
据记载,本体宗的前身早在万年前其实是武魂殿的下属势力,后来神战时,因为本体宗这一支人员不多,也不如现在强大,所以没有参与神战。
后来武魂殿封闭时,也就没有把本体一脉带进去,而是分了点物资和秘法,将之丢在外面发展。
不过本体宗能发展到如今这世间数一数二的地步,也是武魂殿没有想到的。
虽说曾经本体一脉从属于武魂殿,但发展到了如今这不亚于武魂殿多少的地步,再想让本体宗诚服,甚至为武魂殿所用,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武魂殿也没有想,要借用本体宗的势力如何,只是因着这段香火情,两大势力关系天然就亲近的多。千年前的兽潮事件,武魂殿甚至帮着武魂殿求了情,也是想借机对其示好。
所以总归来说,作为凤凰圣女的叶夕水,是不想,也没有必要和毒必死作对的。
但是,现在她的身份不是武魂殿圣女啊,她只是叶夕水。
所以叶夕水理直气壮,也理所当然的站在了穆恩身后。
虽然不能替穆老大出手,撑撑气势总可以吧。
出乎意料地是,毒必死和穆恩的实力居然不相上下,可以说是三人组历练以来遇到过的,同龄人里最强的对手了。
两人都是魂斗罗强者,实力也是旗鼓相当,在几次交手双方都是伤痕累累,却不分胜负之后,毒必死渐渐打出了真火。
本体宗本就是愈战愈勇的战斗风格,毒必死又得本体宗亲传,走的是极为危险又难以控制的毒流派,在始终不能获胜,甚至穆恩不断在战斗中感悟,实力获得提升后,毒必死终于按耐不住,在最后一次战斗中,用了本体宗祖传的秘法,以血祭叠加本命之毒,企图重伤穆恩。
穆恩的战斗方式如他本人一样光明磊落,又是猝不及防之下,自然没挡住毒必死的阴招,被血毒入侵体内。
一旁观战的两人察觉不妙,连忙插手终结战斗。
叶夕水护住穆恩,挡住毒必死的攻击,而龙逍遥眼见好兄弟被阴招所伤,自然怒不可赦,对着毒必死悍然出手。
毒必死眼见穆恩剧毒入体,只怪笑一声,也不与龙逍遥动手,硬接下一击后,直接血祭逃离。
龙逍遥速度不及他,追杀无果,只得放弃,回头来查看穆恩的情况。
毒必死这拼上重伤为代价的一击,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也人如其名,中毒必死。
他跑的那么干脆,也是因为他很清楚那一击的威力,穆恩不死也要残废。
穆恩防备到底不及时,毒性入体后,情况极为不妙。光明之力虽然有治疗能力,但穆恩的属性全点攻击力上了,毒抗和治疗弱的一批,想化解毒必死的本命之毒,实在是力所不及。
当下,穆恩只能用光明之力限制着剧毒,防止毒属扩散破坏体内肺腑。
但这也只是权宜之计,后力不足。所以要么及时找到强大的治疗魂师,在外提供帮助,要么就只能靠他自己,把毒素逼到一个身体部位,弃车保帅,不过那后果就是听天由命了。
此时他们这决斗的地方在野外,哪里去找至少是魂斗罗级别的治疗魂师?
而且穆恩本就因为战斗,魂力消耗过度,恐怕,是等不及找到治疗的时候了。
在场的,龙逍遥一个黑暗圣龙,显然和治疗能力不搭边,而叶夕水的光明凤凰虽然是光明属性,但也一样点的是火焰属性+攻击力,从来没有表现过治疗属性。
该怎么办?
Ⅲ
龙逍遥暴躁地一拳锤在地上,赌咒发誓要是穆恩有什么事,定要将那毒必死挫骨扬灰。
叶夕水没有说什么,但她那紧抿的嘴唇,却昭示着她心情的极度焦急。
因为相同的魂力属性,她可以向穆恩体内输送光明之力,试图帮他恢复一些魂力,但因为毒素的限制,穆恩没有魂力主动接收,以至于效率极低。
和他俩的沉重不同,穆恩表现地却是意外的平静。
他的眼神落在焦躁的龙逍遥身上,有些许眷恋,看着叶夕水沉静的脸,又流露出一丝歉意,两种情绪在他眼中混合,得到的神色却像是解脱一般。
“别担心,”穆恩看着眼睛红的已经要哭出来的龙逍遥,微微一笑。
“只要把毒逼到四肢,一起泯灭就可以了。”
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但是危险性极大,最好的结果就是失去一只手。
最坏的结果……一旦穆恩后力不继,直接就是身死道消的结局。
“可是就算只失去一只手,身体一旦残缺,就是本源受损,注定不可能突破封号斗罗了!”
龙逍遥握着穆恩的手,大滴的眼泪落在他的脸上。
“那你以后怎么办啊!你还有那么多没有目标实现,我们还有好多地方没有一起去,还有,说好要一起比赛,谁先突破封号斗罗谁就能有龙神封号的呢?你就准备放弃了吗?”
“如果要说遗憾的话,其实我现在能称作遗憾的,只有一个。”
穆恩的眼神在龙逍遥的脸上描画着,带着竭力隐藏,却已经控制不住溢出的眷恋。
“你和夕水,是我这一生最好的朋友。虽然你们一直没有在一起,但我知道,你们对对方都是有感情的。”
穆恩最终还是克制着,从龙逍遥脸上移开了视线,看向一直沉默,依旧在为他输送魂力的叶夕水,眼中几分歉意。
“夕水,别白费力气了,如果我没有熬过去,这就是我的命。”
叶夕水没有说什么,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
穆恩苦笑一声:“夕水,我知道你生性倔强,不会因为我的话改变主意。但是,逍遥对你是真心的,不要辜负他。”
龙逍遥愣愣的看着穆恩,又看看叶夕水,哪怕穆恩认可叶夕水对他有情,但此时的场景,却让他心里生不起任何的喜悦。
“原本我以为,我会奢望些别的什么……”
穆恩白着脸,慢慢闭上眼睛,准备将毒液逼入四肢。
“但其实,到了此刻我才发现,我是希望看到你们在一起的。”
“穆老大,我不信命,逍遥也不信命。”
沉默的叶夕水突然出声,金白色的火焰突然在她身上升起。
“所以,今天,你也可以不信命。”
叶夕水的红眸中也燃起两簇金色的火焰,她的表情神圣而又温柔,两片天使翅膀的金色印记,在她的额头显现。
“如果你想看到我和逍遥在一起,那么,活下来,亲自来看吧。”
源源不断注入穆恩体内光明之力中,突然多了一层神圣属性,霸道地冲向了被团团围住地墨色毒性魂力。
原本嚣张的毒素,这一刻居然如积雪遇见阳光般,瞬间消融。
看着被圣光笼罩的叶夕水,穆恩和龙逍遥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
叶夕水年少时努力争到的圣女之位,可不只是个尊贵的名头,而是真正可以接受附加传承力量的神职。
武魂殿的传承武魂,六翼天使,掌有驱邪、治疗效果的神圣之力。最初的武魂殿就是凭借着神圣之力击杀邪恶魂兽扬名,才建立起来的。
武魂殿虽然封闭,但神圣之力依旧在天使圣灵的身上代代传承。
叶夕水曾经的名头虽然叫凤凰圣女,但实质本源依然是和天使圣灵如出一辙的神圣之力。
神圣之力,天生便克制世间一切邪物。
而毒,正是其中之一。
也是到最后关头,叶夕水才想起自己拥有这样的力量。
她离开武魂殿已经快十年了,修为从魂帝到魂斗罗,这些年里,叶夕水不管是修炼还是战斗,都没有动用属于凤凰圣女的力量。
作为武魂殿圣女,她虽然逃离入世,但谨守最后诺言,从不张扬武魂殿之力。入世的叶夕水,不是凤凰圣女,只是叶夕水本身。
但是如今,穆恩身受重伤,需要治疗的力量。而这样的力量,正是她所拥有的。
这么多年来的相处,叶夕水早已把穆恩当成了大哥,怎么可能忍得住不救他。
所以叶夕水义无反顾地选择破戒,动用圣灵之力救回了穆恩。
而她隐瞒已久的身份,终究还是暴露在了穆恩和龙逍遥面前。
Ⅳ
叶夕水和龙逍遥,两人从外表,到实力,到品性,都是完全的般配。
叶夕水也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对龙逍遥的好奇,逐渐转变成了钟情。或许是因为相处的舒服,或许是喜欢他的性格,又或许……
没有原因,就是喜欢。
但当她真的开始对龙逍遥产生好感,也接收到了对方的感情讯号,准备开始一段感情时,却偶然从三人组的另一人,穆恩的眼中看到了熟悉的情感。
虽然很少,少到叶夕水甚至下意识地认为是自己看错了。但,或许是因为恋爱中女性特有的敏锐,叶夕水没有忽略这个可能。
叶夕水又开始了悄悄的观察。
穆恩的伪装比当初的龙逍遥要好得多,但感情是无法隐藏的,穆恩也不是神,终究有疏忽的时候。
让叶夕水庆幸的是,穆恩眼中情绪的对象,不是她。
但,让她心惊的,同样是,不是她。
穆恩似乎在看的是,龙逍遥。
叶夕水心中有些乱。
她突然想起,当初龙逍遥想要假装沉稳的起因,是穆恩无意的感叹。
——叶夕水那样的高贵的性格,和成熟而稳重的男人才会般配吧。
叶夕水有些无措,如果真的是她想的那样……
爱情和友情,叶夕水从没想过,这道难题会发生在她身上。
如果接受龙逍遥,那对穆恩来说,无疑是一种另类的背叛。三人组的友谊将被打破。
她想,她是喜欢龙逍遥的。但是,爱情从来不是叶夕水的首选,如果要为了这份感情,让三人组分崩离析的话,那是不够的。
至少目前,远远还不够。
那,要拒绝龙逍遥吗?
叶夕水扪心自问,她是不愿意的。
她不想伤害龙逍遥的感情,却也不想让穆恩离开。
于是,叶夕水选择了沉默。
逃避虽然可耻,但有用。
就假装自己不懂感情,就这样吧,只要不点破这一层窗户纸,三人就可以一直旅行……
叶夕水小心地维持着三人情感上的平衡,只想让三人的旅行能够继续。
至于以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这层窗户纸,最后却被重伤的穆恩自己点破了。
她当时在激发圣灵之力,来不及阻止,也想不到穆恩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以前龙逍遥对她的感情从不明说,她也可以视为朋友间的感情。
但是如今,因为穆恩的话,却不能装糊涂了。
在穆恩受伤后的几天里,龙逍遥一直用他那深沉,带着火热情感的黑眸看着叶夕水。他没有逼她正面回应他的情感,但是天知道,叶夕水最拒绝不了的就是他这样的眼神。
在第N次被龙逍遥盯梢之后,叶夕水知道,该做决定了。
找了理由把龙逍遥支走,叶夕水敲开了养伤中的穆恩的房门。
“穆老大。”
两人视线撞在一起,神情是相似的复杂。
“我想和你谈谈。”
※※※※※※※※※※※※※※※※※※※※
写不完,再分一章……
关于三人的关系,就是三角恋。
龙逍遥最简单,一个是喜欢的对象,一个是助攻的兄弟,一起周游大陆,
叶夕水对龙逍遥也有情,但因为猜出一些穆恩的情感,顾虑到影响三人的感情,才迟迟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龙逍遥。
因为只要不点破这一层窗户纸,三人就可以一直旅行,一旦打破情感上的平衡,就必然有人要受伤。
而穆恩,虽然一开始因为私欲,尝试阻止两人相处,但失败后,最终释然,选择了放弃和祝福。
留了个情节,关于初相见时龙逍遥的伪装背后的成因,以及为什么会喜欢龙逍遥这个类型,放在以后穆恩的故事里。
下章周一晚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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