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情所困

        出乎云冥预料的是，在他提出要叶夕水亲自前往史莱克商谈后，叶夕水居然只是考虑了一天就给点头同意了。
本以为要耗费好大一番功夫才能说服叶夕水，结果却轻易到云冥都有些难以置信。都没有给他再多说两句的机会。
“怎么，我愿意去史莱克，很奇怪吗？”
叶夕水看出云冥满脸的惊讶，有些莞尔。
“我听龙老说过一些当年的事，我还以为您会因为和穆老之间的恩怨……”
对于窥探他人隐私这事，云冥有些不好意思。
“龙逍遥，呵，他知道什么。”
似是回忆起经年旧事，叶夕水的目光有些怀念，唏嘘道：“当年的事过去太久，我们三人也都老了，那些旧事就不再多说了。不过圣子也不用担心因为我们这些老家伙的私事，影响到合作。我和穆恩当年并不是死仇，只是因为分属史莱克和邪魂师，立场不同，才闹成现在的局面。如今既然有合作的可能，那些旧怨，又有什么好介怀的。”
云冥微微沉默：“……多谢叶老。”
叶夕水说的风轻云淡，云冥却明白，当年史莱克和邪魂师碰撞的过程绝非她说的这样轻松。
即使他们当年不是因为仇恨而对立，这么多年对立下来，也能积累出深深的仇恨了。叶夕水做出决定时，又怎么可能不经历一番艰难的思想斗争，不然也不会经过一天的缓冲才给出答复。她愿意低头，也不过是为了圣灵教的发展罢了。
“没什么好谢的，其实我也有私心，”叶夕水微微摇头：“当年我对穆恩亏欠良多，入了圣灵教后就再无联系。若不是这一次，恐怕我这辈子也不敢再去见他。”
见叶夕水态度坦然，云冥有些按捺不住好奇：“叶老，我能不能问一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两人私下相处自然不似对外端着太上长老和圣子的架子，放松的很。
叶夕水靠在椅子上，明明是三十岁的外貌，眼神中却满是悠久岁月沉淀下来的气质。似是回忆起了往事，叶夕水眸色有些深沉，自嘲道：“一百多年前的事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是为情所困。圣子听了恐怕只会觉得无趣。”
云冥仿佛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难道，穆老当年也爱慕您？”
不怪云冥会这么想，叶夕水的容貌现在也保持得绝美，放在年轻时，也是众星捧月的天之娇女。
最重要的是，如果穆恩曾经对叶夕水有情，或许对促进双方合作更有利。
“爱慕我？”
叶夕水微怔，下意识抬手抚上脸庞，随即好笑又好气地道：“想什么呢？我和穆恩之间可是清清白白的。他喜欢的另有其人。”
云冥疑惑：“那您怎么说是感情上的事，还对他有亏欠……”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三个的关系有点复杂，”叶夕水摆摆手，“形势所迫，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倒是圣子你与那霍雨浩，只希望你们不会重蹈我们当年的覆辙。”
关于霍雨浩的存在，云冥并没有刻意隐瞒，之前一次回教时就和叶夕水透过底，不然他动用圣灵教和夕水盟财务资金的动作也不好解释。
不过他们俩之间那一层亲生兄弟的关系云冥并没有说，霍雨浩毕竟是位面之子，在圣灵教没有走上正道之前，这层关系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和雨浩吗？”云冥淡淡微笑，“圣灵教如今有了新的出路，如果能和史莱克结交，当年的那种事自然不会再发生。”
只不过，他和霍雨浩未来却也不会再如何深入就是了。他总有一天会离开，霍雨浩也很快就会成长到独当一面的地步，不再需要他的庇护。
云冥这么想着，叶夕水却是似笑非笑：“但愿如此吧。”
在知道圣子对一个史莱克学员罕见的上心后，叶夕水暗地里就对霍雨浩进行了一番调查。
至于她查了什么、查到了多少，就不是云冥所知道的了。
叶夕水挥了挥手：“等到了史莱克，穆恩如果愿意，再说给你听吧。”
这两天把当年的事翻来覆去地想了太多次，叶夕水也有些想开了。到了他们今天这个层次和地位，也没有什么能约束的了，曾经的条条框框都已经不再是束缚，有些事在她离开这个世界前，总要让人知晓。只不过，不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她不愿意说，云冥也不再多问，总归回校的事已经定下，其他细枝末节的事也无所谓。
云冥离开前，叶夕水又叫住了他。
“对了，有空去明都的总坛看看吧。教里的小辈如今大多都在那里，你这位圣子都还没去视察过，两年了，也不知道发展的状况。”
叶夕水给了个地址，云冥记下后才离开。
看着云冥的背影，叶夕水倚在桌上，眼神有些担忧。
她担忧的不是别的，正是她刚提起过的霍雨浩。
那霍雨浩在魂师大赛上展现出来的资质，连她都极为心惊，史莱克学院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学员。而且看云冥这两年表现出来的，也没有把他拉入圣灵教的意思。那么将来的霍雨浩，几乎必定是史莱克的中流砥柱。
圣灵教的发展毕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圣子与这样的史莱克学员交好，那霍雨浩万一未来因为立场与云冥兵戈相见，她怕圣子会经受像当年自己一样的痛苦。
而且，叶夕水最担心的还不止如此。
根据她查到的消息，那霍雨浩一个父母早亡的孤儿，有了一个关心到事无巨细的好哥哥，会产生什么感情？
虽然不能知道那个霍雨浩是什么想法，但叶夕水却习惯性的往最糟糕的可能考虑。自从当年穆恩和龙逍遥的事情发生之后，她对这方面的事情就尤为敏感。
叶夕水看着现在的云冥和霍雨浩，就好像看到了当年她和龙逍遥、穆恩三人，霍雨浩就是翻版的穆恩，而云冥就像她和龙逍遥的结合体。
她代表身份上的对立，龙逍遥代表感情上的纠葛。
也不知道，他们俩的未来会是什么结局。
叶夕水倒在躺椅上，叹了口气。但愿，那霍雨浩不要像她想的那样。
————
明都作为日月帝国首都，面积确实十分广阔。这座没有城墙的巨大城市之中，有许多在其他国家看不到的高大建筑。得益于魂导器的广泛应用，在建筑方面，日月帝国也同样是领先大陆的。
圣灵教在明都内设立的总坛在靠近邪魔森林一侧，与日月学院距离颇近。
云冥进了城，照着从教内拿到的地图指示快步前行，一米八的身高令他有一双长腿，却也花了半个时辰的工夫才找到那地图上的总坛所在。
“晋江街口右转三百米，黑塔处……”
看着面前的无名院落，还有里面十米左右的三层黑色塔状建筑，云冥感觉有些怪异。
这明都高楼耸立，这里却立着一座尖塔，总有种和周围格格不入的气息。而且，这院落里真的是圣灵教所属吗？虽然占地面积挺大的，但在周围众多建筑中也没什么特别的标志，外面甚至连个宗门牌匾都没有？
莫不是走错地方了？地图拿反了？不会啊，我应该没有路痴设定啊。云冥心里默默吐槽。
可惜这会他是一个人前来，也没人能商量。本来他想和唐雅一起，结果她在准备接受净化，索性他就先来了。
怎么办，总不能找个过路的人直接问这里是不是圣灵教吧，万一这不挂牌匾就是为了保持隐秘呢。一问这不就暴露了？
云冥盯了好一会，才收起地图，纠结的走上前去，抬手在门上轻敲了几下。
很快，大门悄然开启了一道缝隙，一个暗红色的脑袋从缝隙后露了出来。
“你谁？”
前来开门的，是一名全身白衣的女孩，大概十四五岁的年纪，暗红色的长发梳成利落的马尾，小麦色的皮肤显得十分健康，英气十足。
云冥想借机看看院内的情况，门缝却被女孩十分机警的用身体档的严严实实，只能从隐约看到里面一片绿意，显然是种了很多植物，其他的却什么也看不出来了。而且，因为他迟迟不说话，女孩的眼神也危险了起来。一双眼眸目光锐利的盯视着云冥，眼神之中仿佛在迸发火花一般。
云冥试探问，“请问这里是圣灵教吗？”
听到圣灵教三个字，女孩面色稍温，却没有让开身位，上下扫视了云冥几眼，脸色微微放松：“令牌。”
确认没找错地方，云冥先是松了口气，然而随后这言简意赅的两个字，却让云冥神色一滞。
“令牌……”
他从教内来的时候，可没有人跟他说要有令牌才能进这里啊。
“没有令牌？”女孩眼神有些古怪，却像是明白了什么，“看你这年纪，你是哪个分坛的吧？你们长老没告诉你们，圣徒无令不得入总坛吗？”
云冥干巴巴：“这，确实没说过……”
太上长老也是长老，叶夕水确实没告诉他这回事啊。堂堂圣子不会要被自家圣徒挡在门外吧，那可太丢脸了。
等等！不对！
“我不是圣徒！”
“不是圣徒，哦，那更不能进了。”女孩面色平淡，抬手就要关门。
！
云冥抬手抵住大门，“等一下！”
云冥很想说自己不是圣徒，是圣子。但是现在这种时候，这么直接说八成会被这女孩当成胡言乱语。
不过这会，他也想起来怎么证明自己的身份了。所有的邪魂师，对圣子的气息都有天然的感应。只要这女孩感应到气息，自然就会相信。
云冥催动冥力，释放开一丝冥印的气息。
然而，面前的女孩却没有半分反应。
哦不，其实也是有反应的。
怒气值升高了。
“干嘛？想强闯？”女孩眼中幽光一闪，五个最佳配比魂环浮现，身影都虚幻了几分。
“不是，”云冥苦笑，“我其实是从总教过来的，但是长老可能忘了这里要令牌才能进，”
虽然不解这人为什么没有反应，但从她之前的话看来，这里确实是圣灵教没错。
“你看，我从总教拿来的地图。”云冥摸出刚收起来的地图。“上面还有总教的印章。”
女孩半信半疑的接过地图，看到了左下角盖着的，长老级以上才有权使用的印章。
“确实是总教的章……”女孩收回武魂，皱眉：“你不会是刚闭关出来的吧？”
“差不多……”云冥想了想：“我记得言风是在这吧？你可以叫他出来，他应该认得我，我是云冥。”
言风，钟离乌弟子，武魂曾经是骨龙的圣灵年轻一代领头者。
“居然知道风老大，”女孩面色稍缓，“暂且信你。”
风老大……言风在这怎么搞得像黑帮一样。不过也确实很有威信啊，居然只是说个名号就信了。
云冥扶额，早知道就早点报他的名字了。
“进来吧，”女孩把地图还给云冥，打开门让他进来，转身在前面带路。
“我叫娜娜。”
进了门，院子内部可以说是豁然开朗，整个院子大概有几百平方米，种植着各种植物，只有一条路通向院子中央那座黑塔。
高高的藤架上爬满了各种植物，也遮挡住了来自于空中的视线。这在明都之中是很常见的布置，毕竟有太多高大的建筑，而谁也不愿意暴露自己的隐私，就种上这些植物来遮挡高层建筑的视线。
娜娜带着云冥，顺着小路向院子中央的黑塔快步走去。
云冥扫视了一番院内的布置，问前方的娜娜：“话说，你就这么轻易就让我进来了？不怕我对你们不利？”
娜娜偏头看了他一眼：“要是换个老人来，我自然不会信。不过你才多大，十五，十六？修为能有多高？还不一定打得过我呢。”
她顿了顿，补充道：“就算能打的过我，这里可不止我一个人，怎么可能让你放肆。”
“额……”云冥摸了摸脸。
居然，是因为年轻的原因？不过这种因为你看起来很弱所以不怕你的感觉，真是让人说不出话来……
这座塔看上去占地也就是百余平方米，并不十分广阔。门是开着的，娜娜跨步而入。
“风老大！出来，有人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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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一辈的故事线是这样的：穆恩→龙逍遥←→叶夕水。
有点像西幻热血番。草根男主角黑暗圣龙（年轻时候的龙逍遥）对武魂殿圣女光明凤凰（黑化前的叶夕水）一见钟情，在出身高贵的好兄弟光明圣龙（穆恩）的助攻下，三人结伴历练，最终男主角抱得美人归，好兄弟自动退场。
然而铁憨憨直男龙逍遥并没有察觉好兄弟穆恩对他的心思，还是叶夕水以女性特有的敏锐发现了不对劲，和穆恩一番长谈之后，穆恩选择了离开。
#关于我大哥喜欢我对象这件事，叶夕水：我这双眼看透了太多。
再然后就是叶夕水遭受反噬，黑化的剧情了。
这也是我被武魂殿拉出来，叶夕水安进去的重要原因。之后回学院两人碰面细说，前后细节很多。
飞速加快进度。
叶夕水、娜娜、言风、橘子，然后回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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