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村长放心，贫道向来都是自备打包袋的

    停下了手中的活，抬头看着门口满脸笑容的胖道士，老太太的神情却并不怎么惊讶，只见她缓缓的说道：“你是来找我家的老头子的吧，可是刚好我家那个下地干活去了，要不你先进屋等一下，我收拾完这里，就找他去。”
    “这倒不必。”胖道士摆手说道：“刚刚我在村口碰到小宝，他已经去请那老人家了，老人家您腿脚不便，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倒是贫道有一个不请之情不知当讲否？”
    “先生请说。”
    “那个，昨天劳累了一宿，现在直觉的腹中空空如也，不知老人家这里可还有什么食物可供果腹，贫道在此先谢过老人家了。”
    “先生言重了，老朽我这就给你准备饭菜去，不知先生对昨晚的面条可否满意，老朽我好再帮你准备一些。”
    “满意满意！”胖道士大点其头，那样子要是再多条尾巴，定是一副黄鼠狼看见了鸡肉的模样。“不过还请老人家多做两碗，昨晚那一碗贫道略显不够，哦，还有，请老人家在多准备一些烙饼、小菜，至于这老酒嘛，就不必准备了，这大白天的喝太多的酒水耽搁事。”
    虽说是气的牙痒痒，但是怎奈何，昨夜老伴说的事情令自己颇为惊异，此时老太太也只能点头答应，“那就请先生先去屋内休息，老朽这就去准备饭菜，请先生稍安勿躁，估计那老头子很快就能回来了。”
    说完，老太太将手中的笤帚靠在了树边放好，然后就摇摇摆摆的，走向了旁边的一所房子，而那胖道士也转身走进了最大的那所房中。
    时间流逝，就在胖道士，靠在八仙桌旁的椅子上，闭目养神到都快睡着之时，门外响起的脚步声却将他惊醒。
    只听得那脚步声明显是有两人，一人轻盈活泼蹦跳而来，应该就是那小宝了，而另一人则是沉着稳健，不出意外应该就是那老头了。
    坐直身子，胖道士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又使劲晃了晃脑袋，这才从迷糊中清醒了过来，等到视线逐渐清晰，刚好看见小宝正一蹦一跳的拉着一个老头进门。
    看到这老头出现，胖道士马上起身作揖道：“真是不好意思，贫道又来打搅了。”
    “你看你说的，什么打搅不打搅的，先生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哪有什么打搅之说。”说完转身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块包成一团的手绢儿，一手托着另一只手一点一点的将其打开，待到手绢完全摊开，胖道士探头一看，原来里面包裹的是被卷成一团的纸币。
    从中抽出一张皱巴巴的一元，老头交到了小宝手中，然后说道：“好了，爷爷要和这位先生谈些正事了，你在这会觉得很无聊的，给你些钱，你自己出去玩吧，不过记得中午早点回来吃饭啊！”
    拿到钱后，小宝扭头就向门外跑去，可跑了还没两步，却忽然转身不耐烦的说道：“知道啦，知道啦，爷爷就是啰嗦，一句话一天要说好多遍，都快和奶奶差不多了！”说着还冲着胖道士和那老头做起了鬼脸。
    “你这孩子，一天不打你就给我上房揭瓦，我看你皮又痒痒了是不……有本事你别跑……你就跑吧，等你中午回来有你的好果子吃！”看到这小宝居然开自己玩笑，而后还朝着他们二人做鬼脸，老头心里对这个调皮捣蛋是一阵的火大，提起烟杆就准备给小宝的屁股来上两下，可是这鬼机灵的小家伙，怎么会乖乖就范，转身不出两三秒就已经跑出了院门不见了踪影，直气的那老头对着大门吼出了‘君子报仇，等你中午回来吃饭’之类的狠话。
    不过，在胖道士看来，按照这老头对于自己的孙子的溺爱程度来看，这话多半是不可信的。
    “哈哈，让先生您见笑了，咱家宝儿正是调皮的年龄，要是做出了什么惹恼先生的事情，还望先生看在小宝只是孩子的份上，别和这捣蛋鬼一般见识。”看着微笑着的胖道士，老头略带怒容的说道。
    而这胖道士则是摆了摆手，“老人家你多虑了，贫道只觉得这娃子是聪明懂事、活泼可爱，虽只有数面之缘但心里对他也是大有好感的，不然也不会将那‘太极护体珠’赠送于他了。”
    “说的也是，是老头子我老糊涂了，以先生的修行道行岂会跟我们这种凡夫俗子一般见识，那些世人的焦躁、怒嗔估计先生，早就已那一身超凡脱俗的修为，摒弃殆尽了吧。”
    二人先是寒暄了几句，而后又暗中互夸了一下后，这才在八仙桌旁坐了下来。
    “不知先生这次前来有何指教！”刚一坐稳，老头一边点着烟杆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这指教么不敢说，其实贫道此次前来……”
    话还没说完，之前去做饭的老太太，这时便已端着那个大盘子走了进来。
    在胖道士侧面的八仙桌上将大托盘一放，然后从中取出了两碗面条，一盘子烙饼，几碟小菜和一双筷子，三三两两的摆在了胖道士的面前。
    由于这次没有酒，那老太太端起来也并不觉得有多么吃力。
    收拾妥当了一切以后，老太太便对着胖道士说了句：“请先生慢用，要是不够尽管吭气，我好再去帮你准备。”然后便拿着大盘子离开了屋子关上了房门。
    其实早在老太太，刚把碗筷摆好的时候，这胖道士就凭借着，内心深处那难以遏制的强烈的食欲，端起那碗面就是一阵埋头苦吃，期间还含含糊糊的答谢了两句，老太太的那个‘不够再添’的好意，可是即便是如此，这胖道士还是在关门不久后就俨然已是结束了‘战斗’。
    长长的呼了口气，拿起一块烙饼，慢条斯理的掰开，然后就着这半碗酸辣咸香的面条汤，合着那卤味十足的凉拌菜，胖道士是‘吧唧吧唧’的吃的不亦乐乎。
    吃了两块烧饼之后，胖道士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从袖口里取出了香囊，拿出了正处在玉石状态的貔貅，放在了另一碗面条边的桌子之上，然后笑眯眯的对着老头说道：“老先生，要是等会发生了什么，令你匪夷所思的事情的话，请您老别太惊讶好么，放心，我这小家伙是不会伤害别人的。”
    老头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自己理解能力有问题，还是这道士脑子有问题的时候，一阵炫目的白光，便是刺的那老头不但闭紧了双目，同时还举起了一条手臂挡住了门面。
    待白光渐渐散去，眼中还是一片朦胧之时，老头耳边却忽然传来了孩童的声音，“哟！老大，早安啊！”虽然这声音和平常人说话无二，但是听在老头耳中，却是像那晴天炸雷一般，令他心惊胆寒。
    开什么玩笑，凭空就多出了一个人，还是这种半大不大的小孩，以前听到的种种，关于鬼小孩勾魂的故事，一瞬间就充满了老头的整个大脑。
    赶忙用手背揉去眼里的泪水，看向了声音的方向，老头惊讶的发现，自家的八仙桌上突兀的多出了一团白色的圆球，声音就是从这圆球里发出的。
    还未等老头说话，胖道士倒先开口了：“这下知道你老大有多么仗义了吧，有啥好吃的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老大，所以你以后可再也别说，老子吃独食什么的了，也别抱怨我有好东西都不给你留着了。”
    “嗯！是的老大！老大对我最好了！”
    处于惊讶之中的老头还没回过劲，就听到这白毛球里，传出了兴奋的回答，然后就伸出了爪子，抓起了那道士用过的筷子，蹦跳着挪到那满满一碗的面条旁边，大口的吃了起来，边吃、边还不住的，‘嗯嗯呀呀’的感叹着：“不错，不错！好吃，好吃！这熏肉真是太棒了！”
    看着目瞪口呆的老头，胖道士莞尔一笑，拿起另一半烙饼占着盘中的卤汁，大嚼特嚼了起来。
    而那差不多就要见底的凉拌牛肉，倒是被这貔貅完全倒进了碗中，虽然对于这种作法，胖道士是万分的不满，但是这次只是皱了皱眉头，出奇的没有说话。
    “不知先生的这个……是……什么……”
    “我不是什么！”声音虽是娃娃音，还因嘴里全是食物，其中参杂着些许的呜咽，可是老头还是听出了话语当中的不满，“我可是独一无二宇宙无敌的神兽貔貅！汝等凡人，见到本尊还不赶快……”
    ‘啪！’胖道士扑扇般的大手一巴掌拍在了貔貅的头上，一下子就把貔貅的后半句话拍回了肚子。“赶快给我滚犊子，就你这怂样还在这给我装，我都没你这么跳，真不知道你是跟谁学的？你难道就不能跟我学学，多稳重一点有啥不好的？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
    “人家嘴巴大么……”满脸委屈的貔貅，口齿不清的回答。
    “你这败家玩意，找抽啊！还敢在这强词夺理，我看你是三天不打，皮肉又痒痒了是不？”说着，胖道士辫起了袖子，一脸的怒意，伸手便想着貔貅招呼过去。
    而那貔貅却是因只顾着扒拉眼前的那碗面条，而只是伸出了一只前爪，压在了原本也不算太直立的大耳朵上，这样就算是在抵挡那胖道士的打骂了，不仅如此这貔貅的嘴还是不老实的絮叨着，“老大，老大啊！我不是在强词夺理呢，我说的是实话，真的，人家的嘴就是比较大么，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人家才能一边说话，一边吃东西……呼呼噜噜……哼哼唧唧……嗯，好吃！好吃！”
    见貔貅这副吃货的样子，却就没有下手打去的胖道士，而是顺手从这貔貅身边的盘子里拿出了最后一块烙饼。
    可就在胖道士缩回胳膊的时候，那貔貅倒是眼疾手快，原本捂住耳朵的爪子一举，将从自己头顶经过的烙饼扯下了一大半，抓在了手里，也像刚刚的胖道士一样，喝一口汤，咬一块饼。
    对于这次貔貅那嘴边抢食吃的恶劣的行为，胖道士并未显出有多少的不满，而是手持烙饼，对着对面早已目瞪口呆的老头说道：“让老人家见笑了，这小家伙灵智才开没多久，还不算太懂得这个世上的那些繁琐的礼仪，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海涵。”
    闭上了那张了良久的的嘴巴，那老头抽了口闷烟，这才摆着手，满口冒着烟气说道：“没啥子，不碍事，不碍事的，没想到在我这有生之年居然还能看见这传说中的神兽……”说着还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向这貔貅那泛着白光的毛皮摸去。
    感觉到了接近的手，猛然抬起了埋在碗中脑袋的貔貅，冲着那老头呲了呲牙，皱着鼻子，嘴里发出了警告的呜呜声，那样子就好像那看家的大黄狗看见了生人接近，蓄势待发准备飞身拿下似的，直吓得那老头迅速缩回了颤抖的手，一脸不自然的看着胖道士。
    而那胖道士则是刚好吃完手里的烙饼，也正抬眼看向了那老头这边，正好瞧见了刚才的那一幕。
    虽说是心里略微有点不满貔貅的表现，不过转念一想，胖道士却又马上释然了，要是这貔貅真的是任何人都能亲近它，那自己才该生气呢，作为一只世间罕有的神兽，要是连一点自己的威严都没有，连自己的一点忌讳都没有，那和平常的阿猫、阿狗的也就没什么区别了，也更谈不上能成为这天下最特别的一类存在了。
    虽然这胖道士想将这貔貅培养成和自己一样的，聪明伶俐、老奸巨滑，使其能在以后的漫长的岁月里走得更远。但是现在看来，自己未免有些操之过急了。
    ‘这孩子还小，现在让他接触过多阴谋诡计，势必会对以后的成长有所影响，至于那些自己多年总结出来的处世哲学，依我看还是过些时日再慢慢一点点的传授给它吧。’想到这，胖道士伸出双手，将半蹲在桌子上虎视眈眈看着老头的貔貅抱在了怀里，一边轻抚着这柔软锃亮的毛皮，一边赔笑的向着老头道：“老人家，你别害怕，我这小家伙是不会主动伤人的，但这神兽嘛，脾气怪是大家都知道的。这小家伙平时只是让我一个人抱它，而其他人，除非得到它的认可，才有可能接近。所以我劝您老还是不要试图靠近它，不然要是它发起火来，就连我也都没办法帮你呢。”
    ‘吧嗒。’老头嘬了一口烟嘴，点头称是，“先生所言极是，这种只在传说中才出现的神兽，普通人别说是见过了，估计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今天我老陈头也是托了先生的福才得以一见，说到底也算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哦，对了不知今天先生前来到底所谓何事呢？”见胖道士已经吃饱，这陈老头十分适宜的问出了心里的疑问，同时眼神还尽量的躲着那正在抱着饼子猛啃的貔貅，生怕自己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惹怒了这传说中的世界第二的吃货。
    “嗯……这个嘛……”胖道士伸手梳理了一下貔貅的毛发，略微思索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说来惭愧，我不是先前将我的那些细软都弄丢了么……”
    话还没说完，怀里的貔貅倒是停下了咀嚼，看着胖道士的双下巴，一脸迷惑的说道：“细…...细软？老大……”
    “吃东西就好好吃东西，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胖道士大手一推，将貔貅爪中的烙饼一股脑的全部塞进了那微张的大嘴之中，硬生生的是把貔貅那后半句话堵在了喉咙里。
    虽说貔貅的话没有说完，可这老头俨然已经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抽了口烟，恶狠狠的想着，‘别以为老头我就真的老糊涂了，就算没这个胖狗秃噜了嘴，我还是想到了你这贼胖子的话有什么破绽。哼，要是这会说话的胖狗真的是神兽貔貅，难道会怕那些普通的野兽？由此可见，要么是你这胖狗是假神兽，要么是你这胖子说了谎话，根本没有遇到野兽丢了细软。’
    不过想归想，老头嘴里还是十分客气的说道：“这个我知道，只是不知此事和先生这次前来有什么关系？”
    “这关系么……”胖道士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红着脸小声的说道：“我不是丢了那些细软了么，所以说现在我想先问老人家借些米面清油……”
    “行！”老头闷头抽了口烟，点了点头。
    “要是可以，再来点卤味熏肉……”胖道士一脸微笑，得寸进尺的说道。
    “没问题！”老头又狠吸了一口烟嘴，口鼻冒烟的答应着。
    “如果还有多余，那再给点葱姜蒜盐、醋糖青菜，之类种种做菜辅料和下饭之物，最好是多多益善，贫道可不会嫌弃那些粗粮野菜的！”
    “咳咳咳！”听到这胖道士这么一说，老头猛地吸了口烟，顿时呛的是热泪盈眶鼻涕横流。可还未等老头缓过劲来，那胖狗倒是大摇狗头，一本正经的咂嘴说道：“嗯！对！多多少少的那些杂七杂八的都来一点，咱也不多要，五人的分量够吃一年的就好了。”
    “哈哈，老人家别听这小家伙瞎说，您老就给个三人的量，能坚持一个多月的就好，剩下的我自己想办法。”看见对方的脸色是变了又变，胖道士马上向那表情复杂的老头开口解释着。
    只不过这些解释的话语好像并没有多少作用，那老头依旧还是一脸的扭曲。
    此时这胖道士也不多说，只是一手抚摸着神情惬意的貔貅，一只手随意的搭在桌子上，那白净粗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那古朴的八仙桌，神色虽不是貔貅那般悠闲自在，但也是一种说不出的踌躇满志自信满满。
    好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又似被割掉了身上的一大块肉般，老头吸溜了一下鼻子，又深吸了一口烟，这才沙哑的说道：“行，没问题，不就是一点柴米油盐么，咱这虽不像那种要啥有啥的大城市，但这些生活必需品还是样样不缺的，要不先生随我前来，我们一起去偏房取出一些，然后装在三轮车上，我骑上给你送去”说着老头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见老头说干就干没有半点含糊，胖道士也起身而立，提溜起貔貅的后颈，没等它张嘴喊叫出什么，就一把将其塞入了香囊之中，末了还用那雪白的棉线‘唰唰唰’的打出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然后向着嘴巴大张的老头微微欠身，朗声说道：“贫道在此先谢过老人家的慷慨，以后定将百倍奉还。”
    “不必客气！”老头摆了摆手继续问道：“不知先生准备将这些东西送往何处？我等会也好用三轮车帮先生运送。”
    “送就不必了。”胖道士摇摇头，“我自有办法取走那些柴米油盐，只是忘跟老人家说了，昨夜贫道忙了一宿，累死累活的好不容易的在后山的一块小平地上盖了一个小房子，有时间您老过去坐坐？”
    走在前面的老头一听，身子一顿，沙哑略带颤抖的声音飘忽而来，“什么？一个晚上就盖好了一间房子？”
    “哈哈，不是您老所想的那样，贫道也就是随性搭了一个茅草小屋，再用烂木头围了一圈篱笆而已，并不像老人家的这种砖瓦建筑。”见老头这般吃惊，胖道士笑吟吟的解释着，“所以说呢，虽然费了贫道好多力气，但也不是说一晚上完成不了的，无非就是一晚无眠再加上辛苦劳累罢了。”
    走在前面的老头虽是点了点头，不过心里想的却是‘你这贼胖子，整天满嘴跑火车，天知道你那句是真那句是假，我也不和你多废话，把你要的东西都给你，你赶快消失了最好。’
    二人一前一后，穿过偌大的庭院，期间老头还叫上了正在院中打扫的老太太，让她也跟着他们一起去取那些胖道士所要的生活用品。
    忙乎了将近半个小时，一座由食物堆起的‘小山’，便是出现在了偏房的门口。
    看着这成堆的米面油盐，胖道士心里是乐开了花，一双本来就不显大的眼睛更是眯成了窄窄的一条缝隙。“嗯嗯，不错不错，这些应该够吃了，够吃一个月了。”
    眼角瞥了一眼正开心无比的胖道士，心里万分鄙视了一下，老太太便砸吧着嘴，脚步蹒跚的向着厨房走去，估计是做午饭去了。
    和极度鄙视胖道士的老太太不同，那老头则是蹲在那‘小山’边，一口接一口的抽着闷烟，还时不时的抬眼，一脸肉痛的瞅着眼前的每一件东西。
    待厨房升起了袅袅炊烟，胖道士欣喜的清点完了所有货物，而那老头则是抽完了一整袋的烟丝，把烟袋锅子狠狠的在地上磕了几下，这才起身绕起烟袋别在身后，沙哑着声音说道：“先生在这稍等，我去取三轮车，一会儿好帮先生将这些杂物送到你那去。”
    “嗯，啊！”听到老头的话，胖道士这才将眼神从‘小山’上移开，冲着面色不太自然的老者摆了摆手，“不用，不用，就这一点东西贫道自有办法搬运。”说着从怀中取出了那刚刚塞进貔貅的红色的须弥籽袋，解开了袋口，托在了左手的手掌之中，自然的垂在了胖肚子之前，而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绷直做剑指状，立在了面前，小眼微微眯起，嘴巴快速的开合着，不仅如此，老头还看见随着胖道士嘟囔，那剑指状的右手还不住的晃动，好似在空中画着圈圈。
    虽然是担心那通体雪白的貔貅会从袋子里蹦出，再次施展那明晃的弄的自己头晕目眩、不住流泪的光线，老头趁着没人注意悄悄的挪到了远一点的地方，但胖道士那低沉的声音却还是有一句，没一句的穿入了耳朵。
    “……日月星辰，普照大地，乾坤万物，生生不息，风雨雷电，听我号令，白云清水，随心而动，天地神鬼，供我驱使……饿鬼病鬼，老鬼冻鬼，积怨缠身之鬼，灾祸枉死之鬼，鸟兽虫鱼之妖、奇花异果之精……既，往天府无路，向地狱无门，不如来此助贫道些许，他日定将感激不尽焚香烧纸……起！”
    随着最后一个字自嘴里迸出，胖道士持续了一分多钟的动作终于有了变化，只见他剑指状的胖手一指那堆‘小山’，满地的柴米油盐酱醋茶不仅好似充入了氢气一般纷纷飘离了地面，还随着一个看不见的中心轴缓慢的转动，直看的那老头内心一阵狂惊。
    转了不到两圈，那纷飞在空中的物品肉眼可见的缩小了起来，不消片刻，原本小半袋的米面竟缩的只有小拇指指甲盖大小。
    暗自满意的点了点头，胖道士右手剑指又在空中划了几个圆圈。
    “收！”随着一声大喊，胖道士回手指向布袋，那悬空转动的‘花生米’们就像那听令的飞蝇，一头就扎入了胖道士手里的布袋之中。
    “吱呀！”偏房的门被人从内打开，一阵黑烟从里面冒了出来，随即空气里弥漫开了一股刺鼻的气味。
    “咳咳咳……咳咳咳……”划破黑烟，那拄着拐棍的老太太从屋里走出，来到了老头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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