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卖艺度闲

    节气立春，天气更寒，左安县城一派喜庆景象，大街小巷人流如潮，大人们忙着购置各种年货，孩童们是在大街上追逐着，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此时，县城城北城区某处街巷，小巷名为黄街，因为这一片住的都是一般百姓人家，黄街两侧房子都是用黄泥砖所盖，因此而得名。
    在黄街街头，靠近县城一条主干道边，一位青衫书生坐在一把竹椅子上，身前是一张简易木桌，桌上放着毛笔、黑墨、宣纸、砚台，桌子一旁立着个木牌，木牌上写着“代写春联”。
    这青衫书生便是成凡了。
    话说成凡从古墓探秘回来后，暂时没地方可去，马上又要过春节了，便决定在左安县城过完年，再做下一步打算。
    以成凡现在积累起来的底蕴，住豪宅喝美酒也是举手之事，只不过他自己清苦惯了，也是不喜欢繁华街区的冷清，选择住在这县城的平民地带，喜欢这里的烟火之气。
    县城居民一般都是自己写对联，买对联的人并不多，不过成凡还是卖出了一些对联，所得钱财也够一日三餐，使得他十分怡然自得，少了追求世俗功名兴趣后，多了一份淡然，也多了一份期待，对拜入南灵宗的期待。
    因为成凡所写的对联根据顾客情况写作，不是迎春接福的通用楹联，要价自然比较贵，除了一些富贵人家舍得购买，普通百姓光顾较少。
    “这位小生，怎么称呼，接上门写对联的活儿不？”
    这一天，突然来了一位身穿蓝丝绸的肥胖中年，其右手拇指上带着翡翠扳指，此时正在笑眯眯的看着成凡，一看就知道非贵即富之人，其身后站着一个年轻马夫。
    “叫我成凡即可，酬银合适便去。”成凡抬头看了看来人，心道这次应该是笔大生意。
    “我乃左安县柳府的管家方有福，小生的字不错，我家公子今年回来过年，老爷招待要办得隆重些，请你到府上写些对联，酬银暂定三十两。”这自称方有福的胖子说话倒是慢慢悠悠，他确定成凡不会拒绝。
    三十两？
    成凡心里暗叹，有钱人出手就是不一样，“既然如此，便随方管家走一趟了。”
    方有福：“我观小生颇有文采，不过我家公子眼界不俗，你若答对我的对子，便邀请你接下老爷安排的活儿，可否？”
    成凡刚以为天降福运要多赚点外快，没想到还有这么个考核，不过他对自己挺有有信心，应声回道：“方管家请说。”
    方有福管家见成凡答应考核，便伸了个懒腰，目光看向周边，想着出什么对联合适之时，小巷后方突然传来一阵雄鸡啼鸣之声。
    鸡鸣之声给了方有福一丝灵感，他沉思片刻，悠然道：“白米白鸡啼白昼”。
    几位围观路人听后皆是暗叹，柳府的方管家这么有文采么，三个名词都带白字，啼字凸显了整个对联的意境。
    此联一出，方有福都觉得实属难得，好像有些为难这书生了，他含笑地看着成凡，“请小生出下联。”
    在方有福说出此上联后，成凡觉得自己托大了，他抬头环顾四周，以此缓解下尴尬，脑海里思考着应对之策。
    此时成凡见街上土黄狗们相互追逐，心中一喜，对方有福说道：“方管家的对子实属绝联，你看我这下联可否，黄街黄犬吠黄昏。”
    “白米白鸡啼白昼，黄街黄犬吠黄昏，妙呀，真妙…”
    方有福原以为成凡不可能对出下联，毕竟这是他随意之作，没想到成凡居然这么快对上了，“小生如此文采，老夫佩服，你收拾一下，跟我们走吧。”
    “那就多谢方管家了，待我收拾一番。”三十两纹银对成凡还是很有吸引力的，不是对钱财的贪婪，而是对自己能力的自我欣赏。
    话说成凡在左安县城也住了几日，对左安县的一些权势之家及商贾之门多少有些了解，柳家可是比都护府、县知府以及其他富贵之家声望还高，就因为柳家有个儿子拜入了南灵宗，据说还成为南灵宗的亲传弟子，一般世俗世家哪敢和这等有仙门背景的人过不去。
    要知道，木圭大陆分布上百个世俗王国，这些世俗王国实力有大有小，平常也会有战争和冲突，但诸国怎么闹腾都没关系，只要不涉及南灵宗就行，可见南灵宗在木圭大陆的绝对实力。
    “那书生快些，莫让方管家等急了，你那四宝就不用带了。”方有福身后的小马夫催促道，方管家可是连县令都得礼让三分的人物，在他看来能够亲身前来邀请成凡去柳府写对联，那是他的福气。
    方有福虽觉得自家马夫语气不礼貌，但也没阻止，换做平常哪需要他亲自找人，他这几日已经找过了一些文人学究，可惜都没入法眼，对成凡已经观察了一段时间，出对联考察不过是临时起意，只是没想到成凡如此了得，肚里确实有些墨水，字也写得不错，是个适合的人选。
    “方管家请稍等片刻。”成凡笑了笑，并未将小马夫的话放在心里，他将笔墨收好后，座椅倒放在桌子上，两手抓住桌子两侧，往街角的屋子走去。
    不一会，成凡换上一身虽旧却干净的青衫，与方有福一起坐上马车，向县城中心疾行而去。
    半柱香后，马车停在一座大院门前。
    “柳府”，一块刚劲有力的篆体牌匾，高悬在院门上方，显示着这家主人身世显赫。
    方有福带着成凡走入大门，小马夫将马车牵走，忙其他事去了。
    方有福笑道：“我家大公子柳照思，没进入仙门前也是秀才，几年前被南灵宗长老收为亲传弟子，今年春节第一次下山回府，你的楹联要是被我家公子看上，些许能获得些不一样的奖赏。”
    在方有福看来，作为书生的成凡，应该能写出符合柳照思口味的楹联，只要大公子高兴了，他作为管家的地位更巩固，指不定大公子赏赐一粒丹药，他也能够延年益寿。
    “南灵宗？管家能否与我说说？跟”成凡一听南灵宗顿时来了兴趣，柳照思给不给赏赐无所谓。
    图夜星的仙家门派，安特易与成凡说过，只不过很多详细之事并没有来得及询问。
    “不怪你来自乡野小村，南灵宗乃是木圭大陆第一仙门，统御世俗百国，我们山宗国不过是木圭大陆西南边陲小国，灵气相对匮乏，能够拜入仙门的人极少，我家公子在开山门时测出天生火灵根，直接被南灵宗长老收为亲传弟子，当年可是轰动山宗国上下的大事。”
    方有福只道年轻人都好道慕仙，也想在成凡面前显摆一下，他年少时也想过荣登仙门，可惜仙门哪是这么好进的。
    “开山门？”成凡也不在意管家对他的轻视之语，毕竟管家说他见过世面少，也是事实。
    “开山门是南灵宗五年一次收徒之日，木圭大陆的世俗百国每次都会组织皇子、世家参加，当然普通百姓也可前往，只不过仙门难进，寻常百姓家考取功名才是正道。”
    倒不是这方有福瞧不起普通百姓，要知道百万人中才有一人具有灵根，便知道仙道是何其渺茫！再者说来，即使普通人家弟子拥有仙根，也得让仙门知晓，如果没钱又缺少门路，有灵根也难有仙缘。
    “这南灵宗再开山门是何时？”成凡追问道，自从他偶然获得了仙缘，视野和格局更大。
    “此次春节过后，二月二便是南灵宗开山门之日，你不会想去吧？看你年纪也有十五六岁了，考取功名才是寒门子弟的最好出路，莫要贪慕虚无缥缈的仙缘。”
    方管家继续劝道，“那南灵宗路途遥远，你这身板没到南灵宗地界，说不定被强盗或猛兽解决了。”
    “多谢方管家跟小生说这么多。”成凡满心诚意感谢道，这些信息对管家而言是跟人炫耀的谈资，对成凡而言，却是打开一扇大门，无论是否被选上，他都想去南灵宗试试。
    “算我多嘴了，你在此稍等，我吩咐丫鬟给你取来笔墨。”此时成凡和方有福来到院府西侧一间专门存放各种物资的房子前，方有福招待完后走进屋内。
    不一会，林管家领了两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小丫鬟出来，丫鬟怀里各抱着宣纸文房四宝之物。
    “走吧，需要写对联的地方比较多。”方有福让成凡跟着，带上两个小丫鬟开始忙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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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