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恨得牙根发痒

        那人一瘸一拐，浑身脏兮兮的，身上还散发出某种难闻的气味，掘内一眼认出此人是东机关在衢州境内培植的石室乡公署署长黄雄，几个小时前曾充当带路的角色，带领几名侦察兵对衢州机场进行抵近侦察，可惜没有回去，听说受伤被俘了。
黄雄一看到掘内，顿时涕泪横流起来，他一把抓住掘内的手臂，脸上满是悲戚，两片嘴唇上下翻飞，快速说着什么。
掘内听不懂中国话，他不由皱起眉头，将对方的脏手拂开，连连后退几步，扭头向高桥义男投去询问的眼神。
高桥义男适时道：“掘内君，黄桑是我带人从一间猪棚里发现的，找到他的时候，他被人捆绑在猪栏上，他报告说，他亲眼见到了一个美军飞行员。”
“在哪里？”
“机场里的指挥室，当时黄桑被抓后被直接带到那里，由这里的最高长官对他进行了亲自问话，此外还有一名美军飞行员也加入了对他的审讯，这个人长着和中国人一模一样的脸孔，中国话很流利。掘内君，我高度怀疑敌人前几天偷袭东京都的行动中，中国军方也有份，显然那一次的美军飞行编队中也有中国飞行员……”
掘内忙打断了高桥：“不、不，此人是一个美国华裔飞行员，这一点黑木君跟我提过。”
说到这里，掘内又不自信起来，迅捷又问：“黄桑是如何判定那个中国人就是一名美军飞行员？”
高桥义男前进一步：“据他说，此人不仅参加了大梁村偷袭皇军的行动，还是是一名顶级枪手，参与搜捕美军飞行员的松岛少尉就是被他一枪远距离射杀。”
看掘内有些迷茫，高桥义男进一步补充：“4月18日当天，美军的米切尔轰炸机编队在执行完对东京都一带的轰炸，立即飞向中国境内，其中就有数架迫降衢州，迄今已发现的有石室乡的1号机、3号机，高堡乡的15号机，以及在江山凤凰山的2号机，这些飞机一迫降衢州，我东机关就接到情报，即由我东机关深入衢州的行动小分队第一时间对其进行了搜捕，松岛少尉正是其中一员，不幸的是，他和他的手下在大梁村清剿1号机的幸存飞行员时，被躲在人群中的一名枪手刺杀了，而该男子便是某一架轰炸机上的飞行员，因为他长有一张中国人的脸，才致使其阴谋达成。”
掘内依然不甘心：“一名华人模样的枪手，怎么就和美军飞行员划上了等号？”
高桥哈哈一笑：“掘内君，我在情报界浸淫了十多年，请不要怀疑我的判断，这件事我事后向黄桑详细了解过，他当时就带领石室乡的团丁在大梁村协助松岛少尉，整件事情他亲眼目睹，说来话长，现场中他的小舅子也夹杂在里面看热闹，那个叫陈峰的小混子曾和这个枪手有过短暂的交流，并取得对方的信任，他亲眼看到最后撤离的时候，枪手就和躲在大梁村某个角落的五名飞行员结伴而行谈笑风生，一起沿着烂柯山的山道向东边而去，临别之时，华人枪手还郑重叮嘱陈峰转告他的姐夫黄桑，让黄桑切切不可刁难大梁村的百姓。”
说到这儿，高桥提高声音：“掘内君，假如这个华人枪手是中国当局派过去的，怎么可能孤身一人？又怎么可能和美军飞行员如此熟络？！”
掘内微微颔首，眼角忽然一扬：“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不久前在阵地上狙杀我帝国勇士的就是这个华裔飞行员？”
一言惊醒梦中人，包括小泉在内，所有人都呆了呆。
高桥拍了拍额头：“我怎么差点忘了这点？在大梁村，这名躲在人群中的枪手凭借一把手枪，数十米的距离一枪射中松岛的脑门，想我松岛君，也是宁波城里帝国军队中数一数二的神枪手，竟然在另一名枪手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由此可见，这名华人枪手狙杀技深不可测！否则，凭我所了解的支那军队，他们中谁也做不到800米的长距离狙杀目标！”
小泉咆哮起来：“八嘎，我要突破支那人的阵地，将那个贼眉鼠眼的华裔飞行员活擒！我要一刀一刀割开他的血管，让他在我面前像狗一样乞饶！我要将他千刀万剐，为指挥官报仇！”
小泉一边吼着，一边招来他的随行人员，恶狠狠说道：“传我命令，我们的远征突击队，一定要最先突入敌人的阵地，找到那名华裔飞行员，如若对方反抗，格杀勿论！”
高桥冷冷看了一眼军衔比他高一阶且来自于杭州陆军作战序列的小泉少佐，不慌不忙说道：“小泉君，你意气用事了，别忘了我帝国情报企划局司令官黑木大佐再三责令，务必活捉所有的美军飞行员！”
小泉对那个华裔飞行员恨得牙根发痒，他愈加狂躁：“见他吗的鬼去，我才不在乎什么狗屁的情报企划局，在我眼里只有帝国陆军军部，只有我和指挥官以及犬养君十多年朝夕与共的情谊！”
高桥轻笑起来：“小泉君，你草率了！我有必要提醒你，黑木大佐是此次红舞鞋行动的最高指挥官，虽然其貌不扬，虽然来历成谜，似乎也没人知道他有过任何辉煌的过去，但试想一下，一个能调动帝国空降兵异国作战的人，其能量会小吗？我敢大胆断言，他的军衔尽管不高，然而就算中国派遣军司令官畑俊六大将，也未必能把一支劳师远归的帝国珍稀兵种——伞兵，在数小时内从帝国本土开拔数千里之外的中国战场！”
掘内是现场几人中唯一和黑木见过面的人，当即笑吟吟道：“没错，我从黑木君身上，唯一看到的就是自信，在三菱100运输机上，帝国所有派驻中国的情报机关机关长，都对他恭敬有加，小泉君，你乃性情中人，我对你念及战友情谊深表敬意，然而，帝国的利益高于一切，你切莫坏了黑木君布下的局！”
“布下的局？”小泉愣了愣，“不就是抓捕几名美军飞行员嘛，只是让他们为自己的罪恶行径埋单，这里面会有什么深意？”
高桥眼珠急转，咳嗽一声：“我来补充，衢州境内目前已发现的四架轰炸机，除了15号机外，其它的汇集了轰炸东京飞行编队的1、2、3号机，从机身的编号上来看，这三架排在最前头的编号，一定是这次行动中的举足轻重的人物，我大胆猜测，这里面一定有他们的指挥官！”
小泉嘀咕道：“既然目标是美军飞行指挥官，那就更好办了，反正那个华裔飞行员绝无可能是指挥官，我们乱枪把他打死，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一下，又不会影响大局……”
渐渐的，小泉的声音高亢起来，“掘内君，这个华裔飞行员枪法惊人，你该不会忘了，在我们赶来之前，他也狙杀了你们不少人！”
一丝怒意在掘内眼里一闪而过，转而他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中，声音有些颓靡：“万一这个华裔飞行员正是他们的指挥官呢？”
“怎么可能？美国人什么时候待见过华裔？”小泉阴阳怪气道，“我听闻在美国，华裔活得不如狗，其身份之低下甚至不及我日裔美国人，甚至于，在美国的不少州，还纷纷出台了很多华裔歧视性法案，美籍华人就是美国的下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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