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夫妻

        张进预想的没错。
要查的那名男生失踪了。根据学校提供的信息可以断定和张圆圆失踪的时间一模一样。
“学生失踪了，为什么没有人来报警？”张进问男生的班主任。
“他经常不来上课。我们习以为常了…”
“习以为常？不觉得这个词是不负责任的表现吗？万一他发生了不测，谁来承担后果，他毕竟还是个孩子…”
“我们倒想管他…管不住…再说他的父母都放弃了他…”
班主任一脸委屈。提起这名学生气的全身发抖。
“他叫林子良。当初送进这里上学时，已经被其他学校开除了很多次。脾气不好，经常顶撞老师。有名的差生。他爷爷把他送来的，我本来不愿意收他，校长也同意我的想法。结果，他爷爷就向我跪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他的艰难。一时心软…”
“有没有通知他的父母来学校…”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父母。每次学校开家长会都是他爷爷来的…”
“他的父母为什么不来学校？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小崔插嘴道。
“听说他父母离异。各自组建了家庭。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小崔，想尽一切办法联系林子良的父母，我要看看身为孩子的监护人，他们为什么不尽到义务…”
“张进，干嘛发那么大火…”小崔小心翼翼的说道。
张进没有回答。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林子良在学校的表现如何？”张进语气缓和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的反应过激了。
离婚这个词刺痛了他。
他像陷入了迷雾重重的森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紧紧拽着他的胸口。
“还行。比想象中要听话的多。学习虽不怎么样，倒也不违反课堂纪律。他曾对我说，他不指望考上大学改变命运。所以不要要求他在学习上有什么进步。混到高中毕业就好了。”
“他…早恋吗？”
“有过好几个。都不是本校的。可能不想让我们管吧。反正他自己破罐子破摔了，我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让他混到高中毕业。”
“最近一个你见过吗？”
张进从口袋里拿出张圆圆的照片递给她。
她仔细看了看。
微微皱眉。
张进屏住呼吸等待着答案。
“我…我好像见过。这个女孩长得很漂亮，尤其一双大眼睛。她来学校找过林子良…是不是情侣关系，我不太清楚。因为我就见过她来学校一次，好像就是前几天的事儿。然后，林子良就跟着她走了…”
“林子良和张圆圆的尸体同时被发现在城外的小河边。”
老师好像不相信这个消息。一脸的错愕。
“不…不…不可能。他明明好好的…走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异常…”
“我怀疑是自杀…但找不到依据…”
“自杀？他为什么自杀？”老师疑惑的问。
“这也是我在找的答案。”
走出学校的大门。看到于洋站在远处。原来他并没有回学校，而是选择等待张进。
“为什么不回学校读书？”张进很气恼。
“我想和你们一起破案。”
“你以为破案是那么好破的…”
“我没有耐心在等下去了…圆圆是我…怎么说呢，曾经最爱的女孩。如今她遇害了…我想和你们一起找到凶手…”于洋说的很真诚。
张进气不打一处来。
一个人走到一边烦闷的抽烟。这几天，没怎么睡，眼睛里全是血丝。
家也没有回。蜷缩着身体躺在派出所的长椅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案情没有进展。老婆又在家闹离婚。好像走到了绝路。看不到光明，仿佛一直站在原地绕圈。
不停的长吁短叹。
好几天没洗澡，身上都有发霉的味道了。
在黑暗里，他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早上起来，一地烟头。
如果老婆在身边该有多好…
第一次觉得孤单，落寞。
心酸的想流下泪水。自从结婚后，生命的三分之二都给了工作。那么，老婆薛梅在他不在的时光里是不是也像他那样寂寞孤单呢？
漫长的黑夜，无聊的白天。
她放弃了工作，自由。全身心的投入到家庭。
他没有觉得感激，却觉得理所应当。
“你刚刚不该发那么大火？”小崔走过来说道。
见张进不说话。他继续说道。
“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又加上这个案子一直没有线索。我觉得你还是和嫂子通通电话。男人嘛。该低头的时候就低头。向嫂子道个歉，皆大欢喜。”
“你知道什么？”张进翻着白眼。
“如果真和嫂子离婚了，你会后悔的。我不想让你后悔，有些事情真的做了，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小崔，我问你个问题。”张进站直了身体。
“问吧。不要问太难的。难的我也回答不上来。”
“如果你前进一步是死，后退一步也是死，你会怎样选择…”
“我…我选择靠边站。”
“所以，如果不想死，你就靠边站。明白我的意思吗。”
小崔终于明白张进的言外之意，不开心的小声嘀咕，你以为我想管你们的破事儿…
张进在前边走，小崔和于洋在后面跟着。
“现在我们去哪儿？”小崔忍不住问道。
“去找张圆圆的老师。”
“我的老师？”于洋颇感意外。
“你不是说和张圆圆的恋爱就为了维护她和老师的恋情吗。现在就去找他，也许他是最后见到张园园的人…”张进说道。
“他已经三天没来上课了…”
“不是吧。为什么每一个关键证人都集体失踪…有人暗中操控这一切吗。”小崔说道。
“那就去张圆圆家。”张进说道。
“叔叔，带我一起去。”于洋接着话茬。
“你去做什么？”
“成全我一颗追随你们的心吧。”
“小屁孩，懂什么？”张进语气有点松动。
“让他去吧。毕竟他也是当事人之一。有什么不懂的我们可以问他。”小崔倒替他说好话。
“行…反正你们已经是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了…我在怎么反对，也抵不过你们的千军万马。你们爱怎么的，怎么的…”
“你这话够尖酸。”小崔说道。
张进懒得理他们，自顾自的朝前走去。
坐进车里。
看于洋低头玩手机。不由得没话找话。
“你觉得当警察好吗？”张进问道。
“嗯。从小我就想当一名警察。”于洋抬起头，认真的回答。
“等你真的实现了理想，成为像我们这样的人就会懂，其实选择其他的任何行业都比我们强。”
“为什么这样讲？”
“当警察太累了…身体累，心也累…”
张进躺倒在座椅上，手指揉着眉心。
“叔叔，也许是你想多了吧。”
“但愿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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