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七大灵族

        直到楚惊鸿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深夜里，御龙渊才微微垂眸，收回眼神。
风行有些疑惑的开口道：“王爷，惊鸿公主她……似乎不是在说谎。”
风行说的没错，楚惊鸿不会说谎，说谎的那个人……是他。
可他必须说谎。
按照楚惊鸿的说法，那个杀人凶手就是冲着他来的，她也是因为与他划清界限，才得以在杀人凶手的屠刀下躲过一劫。
他承诺过要护着她，却总有护不到的地方。
既然如此，倒不如让她远离他。
很奇怪，刚刚那一瞬间，他几乎没有考虑，就说出了那个谎话，气走了楚惊鸿。
他没有去在意自己身上的血咒，也没有去想过楚惊鸿隐藏的身世，更加没有想到她会给他带来的一切好处。
他刚刚只想让她走，让她离开他周遭的一切危险和威胁。
他御龙渊是这样一个为人着想，善解人意的人吗？
御龙渊叹口气，没有开口顺着风行的话说，而是岔开话题道：“刚刚救了惊鸿的那个黑衣人，你看清楚了么。”
风行想了想，然后摇摇头开口道：“身形十分快，属下没有看清。”
御龙渊双眸微眯，他射出的冰刃，那人不但可以躲开，还能准确无误的将楚惊鸿安全的送过来，这说明什么，说明在那人的眼中，他的举动，都非常缓慢。
“追云逐电，神行千里……”御龙渊喃喃说道。
风行听到这话，猛地抬头，惊声道：“疾风族？！”
风行似乎对自己的话很难以相信，忍不住又重复了一句：“怎么会有疾风族的人？！”
御龙渊没有开口回应，而是在想楚惊鸿的身份，疾风族出现了，而且对楚惊鸿没有半点恶意，反而救了她，那么……
她……到底是什么人？
——
次日晨。
昨天夜里得了楚惊鸿的消息，御龙渊便派人将锁清宫围了个水泄不通，然而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凶案还是发生了。
只是发生案子的地方并不是锁清宫，而是二殿下府邸。
二殿下府上死了个丫鬟，而那个丫鬟正是当日哄骗楚惊鸿上清茗茶馆的绿儿。
负责保护绿儿的暗卫龙十五此刻正跪在地上向御龙渊请罪。
“属下有罪，请王爷责罚。”十五跪在地上，头埋得低低的。
御龙渊坐在桌案后面，手上拿着金无双曾经交给他的一叠纸，那上面都是楚惊鸿的生平。
从昨天晚上看到疾风族的人出现之后，御龙渊的心便久久不能平静，一直想从这些资料寻找一些端倪。
听到十五的请罪，御龙渊也没有抬起头。
这个案子谁是始作俑者，他心中已然有数，所以那个绿儿的存在并没有太多价值。
况且她为虎作伥，也是死有余辜，不值得为了那样一个人，去惩罚自己的属下。
可是十五有失职之过，却也不能就此揭过。
风行看御龙渊没有说话，便开口问向十五：“人是怎么出事的，你在哪？”
十五叹口气道：“属下一直暗中盯着绿儿，可是那女人似乎是知道有人看着她一般，她敞开门窗沐浴更衣，属下……”说到这里十五忍不住有有些脸红了。
“属下不好意思看人家姑娘的身子，便闭了眼，只听动静，心想着有水声，她就应该还在洗。一直到声音没了，属下才睁开眼，可等属下再睁开眼的时候，却发现那哗啦啦的水声，是她将茶壶挂在浴桶旁边，让茶水流进去造成的声音，而那个茶壶空了，便没有了声音。王爷，她是故意躲开属下的。属下……”
十五忍不住又叹口气，虽然是那个女人故意躲开他的，可是他有失职之过，也是真的，无从辩白。
风行见御龙渊没有皱眉头，而是仍旧看着手上的资料，多半猜到了御龙渊的心思，风行开口道：“逐月楼领罚。”
逐月楼是御龙渊培养暗卫的地方，龙三，龙十五，都是出自逐月楼。
听到这个处罚，龙十五重重松口气，还好，只要主子还要他，他就有将功赎罪的机会。
……
十五离开之后，江桃清和金无双前后脚来到了御龙渊的书房。
风行见状退出书房，顺手将房门关上，风行知道，疾风族的出现，对于御龙渊来说，绝对不算一件好事。
江桃清尚能沉得住气，可是金无双却已经惊讶道忍不住要惊叫了：“大哥！你没看错吧？真的是疾风族？疾风族还有人活着？疾风族还有故人？疾风族的人为什么要救楚惊鸿？难道说楚惊鸿是……”
江桃清伸手拍了拍金无双的肩膀，打断他的话，开口道：“无双，你这么多问题，让大哥先回答你哪个？有什么事，坐下来慢慢说！”
金无双咬了咬牙，耐着性子坐了下去。
听不到金无双聒噪的声音了，御龙渊才抬头看向江桃清，开口问道：“桃清，你怎么看？”
江桃清倒显得十分平静和淡然，开口道：“天下这么大，有几个避世而居的后人，有什么可奇怪。很久很久以前的七大灵族，说是都死了，可是咱们这个屋子里坐着的，不就有两个么。”
所谓的七大灵族，是凌驾于所有家族以上的血脉传承。
整个九方大陆，在没有国家建立秩序之前，便已经有了七大灵族。
七大灵族，能力不一。
以灵族为首，灵族人有驭灵的能力，掌握各种咒术，他们不需要符纸符咒，甚至不需要朱砂点绘，便可以轻易给人下咒。
而下咒的媒介可以是风，可以是雨，可以是一杯酒，一碗茶。
其次还有天机族、玄冰族、百木族、赤焰族、鲛人族和疾风族。
其中疾风族就是御龙渊口中那神行百里追云逐电，速度无人能及的种族。
随着岁月的更迭，七大灵族渐渐消亡于岁月的洪流中。
有些人就算体内有着七大灵族的血脉传承，也在无意识中忽略了，并没有激发血脉的能力。
江桃清之所以说在坐的三人中，有两人是七大灵族，是因为他是天机族，而御龙渊是玄冰族。
江桃清是天机族，并不是因为江南江家都是天机族，而是因为他母亲是天机族的嫡系，还是得到了血脉传承的嫡系，所以他才是天机族。
天机族得天独厚的神算能力，让他在扶乩卜卦上无往不利。
而具有玄冰真气的御龙渊，显然就是玄冰族。
谁能想到，当年在永巷刷恭桶的那个宫女，也就是御龙渊的生母，她体内竟然有玄冰族的血脉传承。
听江桃清这么说，金无双微微叹口气，三人沉默了半晌之后，金无双开口道：“宁杀错，不放过，大哥，除掉她吧！”
金无双口中的“她”指的是谁，御龙渊和江桃清都很清楚。
不等御龙渊开口反对，江桃清便先开口反对道：“不行！”
金无双反问：“为何不行？二哥，那人是疾风族，疾风族世世代代都是灵族的影卫，他拼命保护楚惊鸿，不就是说明楚惊鸿是灵族的人么？”
江桃清反驳道：“那也不行，就算她是灵族的人，可也不代表她就是月家人，大哥的仇家是月家，而不是灵族。灵族也有很多人避世而居，并未入世。月家人都是灵族，可灵族未必都是月家！”
江桃清说完之后，又补充道：“先不说现在还无法确定惊鸿公主的身世，就算确定了她是灵族后人，也不能杀她，她是大哥命中的贵人。”
金无双有些焦急的开口道：“二哥，你到底算的准不准啊？月家的余孽，会是大哥的贵人？那是仇人！”
江桃清语气严肃起来：“无双，金口直断，一语成谶，说的就是我江桃清，你怀疑我的卦象？”
金无双嘴唇翕动，终究说不出反驳的话，江桃清从未失算过。
江桃清收敛笑容，这种事情，他必须向金无双和御龙渊说的明明白白才好。
“大哥，无双，就算惊鸿公主真的是灵族人，她也未必是月家人，而就算她是月家人，我们也绝对不能杀她！往大了说，她是我卦象上显示的大哥的贵人。往小了说，她是我江桃清的救命恩人。哪怕是确定了她就是月家余孽，我也不会允许你们杀她！”
“为什么？！月家害的大哥还不够惨吗？”金无双反问道。
江桃清开口道：“稚子无辜，她都不清楚自己的身世，又怎么会对大哥的大业造成影响？害大哥的人又不是她楚惊鸿。”
“月家人都是妖人，都该死，若不是他们的存在，大哥也不会……”金无双显得十分极端。
“够了无双！你若一直感情用事，就回无望山吧。”御龙渊不想再从金无双口中听到对楚惊鸿不满的言辞。
听到御龙渊的话，江桃清也忍不住拧紧了眉头。
这金无双对楚惊鸿的敌意太明显了，让他想忽视都不行，这是为什么呢？
江桃清思忖片刻，便想到了四师妹柳月婵身上，想到这里脸色更加难看了。
而另一边的金无双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他怎么也没想到御龙渊会直接赶他走，一时间站在原地愣了好久。
一直到风行敲门才回过神来。
“启禀王爷，大理寺的人去接手绿儿的案子了……”
“进来说！”御龙渊吩咐道。
金无双被江桃清拉着坐回位置上，风行推门而入。
风行看到金无双和江桃清的脸色都不算太好，不过他也没多言，只说自己需要禀报的事情。
“王爷，大理寺已经确认了绿儿的死和之前的几个案子如出一辙，证明了惊鸿公主不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按照之前的约定，裴大人将惊鸿公主放了。二殿下闹了一场，却也没能拦住，裴大人并没有被他左右。”
御龙渊点点头，有裴元处理这个案子，他不用担心不够公允，也不担心御衡能占到什么便宜。
“不过……”风行说道这里有几分犹豫。
御龙渊疑惑：“不过什么？”
风行抿了抿嘴唇，开口道：“惊鸿公主回锁情宫了，并且……”
御龙渊微微蹙眉：“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
风行连忙告罪：“王爷恕罪，惊鸿公主她派锦儿来传信儿，说她不会再住进战王府了，凤舞郡主眼里容不得沙子，一心想除掉沙子，而她不想变成那粒沙子，让王爷高抬贵手放过她，祝王爷和凤舞郡主百年好合，天长地久。”
风行说完话之后，房间里的几个人都感觉到室温降下来了。
江桃清倒吸一口气，敏锐的从风行的描述中，听出了楚惊鸿的不满，看来大哥是和那个小公主吵架了，可是为什么呢？
江桃清转头看向御龙渊，就发现御龙渊脸色黑的比锅底也好不了几分了。
御龙渊压着心中怒火，忍不住去想楚惊鸿真有气死人的本事，她原话一定不是这么说的。什么天长地久，他可是亲耳听过楚惊鸿骂御衡和阮阮，渣男贱女天长地久。
所以她也在骂他是渣男？
御龙渊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道：“还说什么了？”
风行咽了咽口水，下面的话他是真心不敢说，可是更加不敢隐瞒。
“回……回王爷，惊鸿公主她……她说王爷对北楚提亲的事，北楚……北楚拒了！”
唰的一下！
几乎是风行话音一落，整个房间都瞬间银装素裹，连人带物的全被冻成冰块了。
风行表情被定格在愁眉苦脸上，金无双的表情被定格在惊讶上，而江桃清的表情则是被定在担忧上。
若是这个命中贵人真的不打算再理会御龙渊了，御龙渊的麻烦就大了。
御龙渊把整个房间冻上之后便闪身离开了书房，他要把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抓回来！
——
锁清宫。
楚惊鸿昨天在御龙渊面前憋了一肚子火。她还从来没觉得这么生气过。
她事无巨细的向御龙渊阐述了事情经过，那凤舞也曾经对她下过杀手。可御龙渊却在事实面前，选择相信凤舞。
既然他那么相信凤舞，那就去找凤舞治他的不举之症啊！招惹她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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