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冥域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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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国长公主驾到！”
“拜见长公主殿下！”
声音铺满了整个朝阳阁，也迎来这位北国长公主。
踩上这深红色的长毯，接受众人的朝拜，她该走上那高台，不是与心上人齐肩，也不能与这高台之人并肩。
她瞧得见那些祝福，那些惊叹，那些嫉妒，那些垂涎，还有平淡，可她视而不见。
高台之前，“北国赫连娜拜见锦皇陛下！”她该朝拜这个男人。
“平身！”而他在俯视着她。
低着头的她嘴角却掀起了一丝嘲讽，“诺！”
但......不解...何意？望着前面朝她伸出的手，“不起来吗？”他说，不见其面却已然觉得他在笑。
她抬头，迷茫和懵懂没有来得及褪去，只是有些痴痴地望着他，望着他脸上似笑非笑的嘴角，望着他递过来的手，随即他的手指微动，而她的手也放在他的手心之上，“谢过陛下。”此话她不敢看他。
温热的手掌覆着她的手牵着她来到皇位一旁的矮椅，“你坐这里。”
“谢过陛下。”等她坐下后，凤沐清才坐下。
锦皇说，“今日晚宴是为北国长公主，一则接风洗尘，二则是为庆贺锦国与北国联姻的婚事。三则是为慕狄慕大人在阳城所办的案子，已经结案。”
说到这儿有些断了，不是凤沐清不说了，而是高台之下不得安宁。赫连娜看了眼在她身后站着的双瑜，双瑜耳语，“属下不细知...公主，看那边。”
在她下方的轩辕明恪朝她点点头，看来是知道的。她也就不再问了，且先看看再说吧。
“今日大殿之上均不准提起公事，明日且再谈。高兴的日子总该是有一个高兴的样子！”凤沐清继续说，可是台下已经没有了几声。
一边的听棋喊道，“晚宴开始！”
“等一下！”一女子却打断了本该无波无澜的晚宴，这声音不高所以不失端庄，但是略尖细也略柔...但有些过分了，可知该是个大家闺秀的作态。
赫连娜管她是谁，只是捻起了跟前矮桌的小点心吃，没想到这味道还是一字阁的点心师傅做得。也算是他凤沐清有心了！埋着头啃吃着新品种，到底有几分想写心得给木莲的架势。
凤沐清不知道怎么的，身子不知道是不是方才歪了身子，调整了好一会儿，这让旁人看不见可是一边的听棋看得还以为陛下哪里不舒服呢！
“沈家之女拜见陛下，愿陛下万岁无疆！”这姑娘便是沈家小姐，沈娉婷。在外静养多年初来京都不久，却已经得到帝王的青睐。
所以此番大胆的姗姗来迟倒没有几个人敢说什么放肆的，更看沈家家主三品大理寺卿（大理寺和刑部并齐，主要是审核各地刑狱重案）沈权那副欣慰和赞扬的表情，哪里慌张和担心了？
“臣女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锦皇问，“何故来迟？不是一早说不来晚宴了？”又一丝埋怨？
前半句倒还好，这后半句？陛下这是却私下询问了沈家小姐的意思？还被婉拒了？沈家小姐这是因为陛下迎娶北国长公主而闹脾气了？
凉儿也听出了，有点气愤，这锦皇陛下公然就和别的女子调情了吗？今日的主角可是她家公主才是！她就知道，这个锦皇不是什么好人！赶紧看去自家公主看看是不是需要安慰，心疼......
却在看见自家公主埋头“钻研美食”的专注下，凉儿抬起哭笑不得的脸看向双瑜，但仅仅一秒就被双瑜懵懂无知的表情打败了。再一抬头，倒是轩辕公子一副明白她的模样，可惜挂着嘲笑——对她！
沈娉婷底下的脸上稍纵即逝笑容，连忙抬头一副愁苦，“陛下臣女是有原因迟来的，只是因为要给陛下和长公主一份联姻的贺礼，无奈才姗姗来迟！”
“不知道陛下可否看在这贺礼的份上饶恕臣女？”楚楚可怜这沈家小姐演绎得真是叫人心生怜惜。
“且先看看！”
这台下的人也都伸出了脖子想要一窥究竟。
沈娉婷心生悦兮，打开广袖之下的锦盒，一束漂亮的白光随着锦盒打开，“此乃曼珠沙华，白色花瓣。”
本在咀嚼的女子却失了魂的转过头来，曼珠沙华？
“古籍记载曼珠沙华本来有黑白两种，后来却被一女子染成了红色，可后来曼珠沙华也随之消失了。这一株是臣女无意得知而在一君国商人手中得来的。”
“君国啊？”“君国得来的？怕是几分真？”“估计是真的了！”
议论纷纷，相信这是真的，不信这是真的，怀疑有几分真有几分假。
“本宫，可否一看？”等回过神来，说话的女子已经站在了沈家小姐的面前。
沈娉婷没想到这个北国长公主如此失礼，即便这么好奇也不该这么的着急窥见的，传闻也不过如此！
蓝石和夫人也有些奇怪，怎么长公主就......
“轩辕，公主这样不妥吧？”夏侯问。
“有什么不妥的？挺好的。”轩辕满眼宠溺，她想做什么就做好了，这么多天难得见她主动一次去看些什么的。
夏侯也不管了，就这么着吧。他们家公主还是信得过的。
赫连娜看着那长长的锦盒里面躺着的一朵花儿，花蕊分得清晰漂亮，尚且不见枯萎衰败，可真是被传说生在冥域的花儿！
“就像见过的一样好看。”她说。
只不过这见过——只在梦中！她从来不信神魔，所以这种东西她向来不觉得好奇和神往。可是几个月前，她这么一个人，却梦见了这朵生在冥域忘川河的花。
“这位小姐，本宫可否看一看？”她说。
“本就是送给陛下和长公主的联姻贺礼，这就是您的了。”沈娉婷其实有些不愿，只是因为这话太过难得了，任凭天下有几人见过？但是这花毕竟是...传说中的冥域之花，再珍贵也是通向死亡之国生长的。
这些她沈娉婷就可以割舍了。
“此花摘下来也是经久不衰，故此还愿陛下和长公主长长久久、百年好合！”
但可惜赫连娜只能听见三三两两，顾着沉迷在花中，“多谢姑娘的美意了。”接过沈娉婷给过的锦盒，对着稀有之物目不转睛。
“这贺礼的确是有心了，娉婷。”锦皇说。
娉婷？沈娉婷？赫连娜这才转过来弯，眼神不知道何时已经清明一片，她侧目看了眼高台之上，悄然回头已是美目巧兮。
“沈家小姐，本宫想来不占他人便宜。曼珠沙华的确珍贵，世上难有。所以本宫想要还礼一份！”
沈娉婷交叠手，微微低着头，“长公主客气了，本就是...”
“诶~曼珠沙华传说是冥域才有的，这种东西当真是难得呢！或许得到此物必须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份礼物太过贵重了！”
不知怎么的，沈娉婷只觉得赫连娜的眸子变得犀利不已，可一转眼看去笑容姣好。
不过赫连娜这说明让她有些慌张，毕竟意头真的不好而晦气。
赫连娜脱下手上的玉镯，“这是北国雪岭才会出产的的雪玉，同样是采石之人冒着生命危险方可得到的，一物换此物。虽然不足沈家小姐的贺礼来的很珍贵，但是也属于难得了。这是本宫父皇在本宫十岁寿辰时候送的贺礼，心意足以抵上了。”
“可否？”
她摸着这雪玉镯子，眼中尽是不舍，可也无妨，父皇送给她的礼物自然都好，可她有着父皇给的最好的。
“雪玉，听说戴上此物方可驱寒暖身。”。“此乃冰雪之中的瑰宝，可延年益寿。”“到底这北国长公主可真是大手笔。”“据说还可美化容貌呢！”
赫连娜眼睛扫过议论的人们回到面前的女子跟前，很明显眼神已经出卖了她的一切，“沈家小姐？”痴了？
“啊？”沈娉婷恍惚被唤醒。
赫连娜挂着浅笑，沈娉婷只觉得她是不是在嘲讽她？
“漂亮的小姐，不回答，只当你是答应了！”她给沈娉婷戴上那镯子，“美人纤手，只当玉镯环绕。”
沈娉婷呆住了，是被她的落落大方亦或是她的才情，等到赫连娜拿着锦盒走上台阶才反应过来，“多谢长公主！”
沈娉婷脸上可也落了红晕，有些羞愤之意，看向朝臣们......广袖中的手不由得握紧了些。
“看来长公主很喜欢这份礼物，娉婷这份礼物送的好。”锦皇说道，“只当是你不来了，所以倒是把桌子给撤下了。听棋，给沈家小姐赐座！”
“诺！”
不多时，高台之上的右边也多了一张桌子，是在皇位的右边不过放的位置比左边的桃木桌稍稍低了些高度。
“凉儿，瞧人家的东西你也吃不上的。”赫连娜拿了块糕点塞住了她的嘴巴。
“公主~”嘟囔着喊着，凉儿也是“委屈”她这不是替公主委屈吗？
双瑜问，“公主，您就介意吗？那边可是...”她就算是对感情之事一窍不通可也听得出来了。
凉儿赶紧把小脑袋伸过来附和着点点头，赫连娜只顾自己重新打开锦盒，“以前粲哥他们念叨过这花，只说此生见过这花也是无憾了。呵呵呵~”从前都是她在一边说道着他们几个大好青年尽是喜欢说这些子虚乌有，飘渺无果的玩意儿。他们若是此刻在，估计连她的白眼都可以学的惟妙惟肖。
她轻笑，“你们说如果我写信回去，他们会有什么反应呢？”盖上盒子就瞧见轩辕明恪对她满脸的“鄙视”，这不第一个对她白眼的人来了！
“公主，你别装作没听见啊？这双瑜可都替你着急了。”凉儿把点心咽下去。
顺着那边看去，果然那二人相谈甚欢，可是这下面众人哪个又不是言笑晏晏？又抬眸瞧去锦皇和那沈家小姐，到底是错开些，所以这沈家小姐的一颦一笑她都看得真切就好似她赫连娜绝对不能漏过一个一样。
再看去凤沐清，他们说的话她也听得见很清楚，不过内容无聊至极，大部分时间都是那个沈娉婷再说一些女儿家的琐事。她倒是佩服凤沐清也能听得进去，也是，钟爱之人什么话听不进去，就算是个屁估计也觉得响亮又清脆！
噗哈哈哈~
赫连娜忍不住失笑，又赶紧佯装看手里的东西而低头憋笑。
让双瑜和凉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算是不难过不生气，也不至于笑出声吧？
凤沐清也转过头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见了赫连娜的笑声。
赫连娜恰好抬头，可是看见凤沐清那一本正经的脸又想起来自己刚刚胡思乱想，忍不住的又笑了，明眸皓齿尽显无余。
她努力保持住，对着凤沐清连连说抱歉，可是却还是忍不住自己的笑声。
“你醉了？”凤沐清大抵被感染了，嘴角的弧度怎么都回不去了。
赫连娜低着头不敢看她，连连招招手作不是，随即又点点头，装醉总比好过说实话或者说谎吧，毕竟她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拿着酒壶给满上酒杯，低头饮下一口，只觉得有些辛辣，可也觉得味道有些熟悉。
她望去凤沐清，随即手里端着这酒在指尖饶转，皇兄果然依她所求给她带回去了这酒，他说是在缤城的落樱酒庄，好在凤沐清是皇室中人也就买了个人情给他几瓶，因为这是御酒。
可惜，皇兄给她的几瓶酒她只喝了一口便让凉儿收了起来，打碎了第一支酒瓶后.....后来，她终究是没有了兴致。
她又到了一杯，一饮而尽......不知怎么的，辛辣过来却不再感受得到醇厚和甘甜了。
“凉儿，去向陛下说明，我有些醉了，也乏了。”
“诺！”凉儿差使在下面站着的月华过来搀扶着赫连娜，她去禀报。
逃出来的赫连娜没有回宫，只是瞧着天上正圆的月亮，一口寒气喷洒出来，带这些酒香，“月华，领本宫去花园走走吧。”
双瑜阻拦，“公主您的身子...”
她拍拍双瑜的手背，“只是在外面走一会儿，这里的天气可比北国暖和多了。别担心~”
“月华，走吧。”
主仆三人倒是不管朝阳阁的歌舞升平，随性走哪儿算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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