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催婚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叶芷刚探了个头出去，叶彦之双手抱在胸前，迈步走向马车说道。
叶芷顿时紧闭双眼，心想现在也还没到酉时啊，怎么叶彦之会出现在这里？
“哥，你从军营回来了。”叶芷朝叶彦之笑着说，“我好饿啊，我们去吃饭吧。”叶芷快步走下马车，挎着叶彦之的胳膊就往府门走去。叶彦之任由她拽着走，“今天出去干嘛了？”
“没干嘛啊，就是去见了个朋友而已。”叶芷望向叶彦之笑着说，“你放心吧哥，我今天没在外面惹事，也没被人欺负。”叶芷寻着饭菜的香味朝偏厅走去，语气若无其事的解释道。叶彦之没再多问，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自从边州回来之后，叶芷的性子也收住了不少，这么久也都是乖乖待在府中，叶彦之对她的看管也不如刚回来的时候那么严厉了。兄妹两人一前一后踏进偏厅，叶章夫妇和叶泉已经入席就座，侍立在桌旁的丫鬟门正忙着摆放菜碟。
“爹，娘，姐姐。”叶芷步子欢快的走到桌边坐下，同时仔细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色。叶璋慈祥点头，叶夫人笑着说：“芷儿快坐到爹娘旁边来。”叶芷本来是要靠着叶泉坐的，但是叶夫人都这么要求了，叶芷也只好乖乖地起身坐了过去，但是心里难免疑惑，这难道是要批评她？但是她最近一直待在屋里没干嘛呀，就算是今天的事情也只有自己和小夕知道，会是什么事情呢？
叶芷吃的很不安，没有灵魂的夹着菜，眼角余光紧紧盯着爹娘的脸色，不时又会向叶泉和叶彦之抛出求救的眼神，叶泉和叶彦之也是一脸迷惑，不知道爹娘是想说些什么，所以也只能看见了也假装没看见，低头默默吃饭。
食不言，寝不语。一直到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叶夫人看了叶璋一眼之后终于要开口了，叶芷将叶夫人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心中默念：反正无论什么事情，要么打死不认，要么装傻充愣，实在不行就只能大哭一场再撒泼解决吧，叶芷默默提了一口气，等着叶夫人开口盘问。
“泉儿啊。”叶夫人对着叶泉喊道，。
叶芷表情诧异地望向坐在对面的叶泉，双眸瞬时放大，内心一阵狂喜，嗯？！不是她？
“怎么了娘？”这个反转的结果显然也出乎了叶泉的预料，叶泉停了筷子，抬头望着叶母，叶母眼神闪烁，笑了笑说：“娘就是想问问，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军营？”
其实一听到叶母叫自己名字的时候，叶泉就有预感一定就是这件事，也只有这一件事，这都是叶母老生常谈的事情了，过个一连个月就会被拿出来说一次。叶泉眉头低垂，久久不语，不停翻动着碗里的饭菜。
“今日礼部和大人的夫人专门来府上拜访，本意其实是想来看你的。”叶母语气温和的继续说道，“那和家公子今年春天刚考中了进士，如今也算是仕途顺遂，品格心性也都...”
“娘！”叶泉打断了叶母的话，没让她继续往下说。但是仅仅这几句话就足以让左右两边的看戏群众叶彦之和叶芷明白了叶母进行此次谈话的目的——催婚。
“我不想嫁人，我也不想离开军营，我就想跟着爹带兵打仗。”叶泉说完望了一眼叶璋，希望能得到解救，但是她其实也没抱多大的希望，毕竟叶家向来都是内外分明，这种儿女婚嫁的事情，就算叶璋是镇国将军也没用，都得听叶夫人的。叶夫人随着叶泉的眼神，也看了自己丈夫一眼，叶璋眼神回避，继续吃着菜。
“你小时候说你想习武，后来又说想进军营去历练，娘从未阻碍过你，都是顺着你的心意。”叶母苦头婆心的劝说，“可如今你已经是大姑娘了，你难道还真打算待在军营里训一辈子的兵？你自己说说这上都城中有哪家同你一年生的姑娘还没许人家的？你还不想嫁人，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嫁啊？”
叶泉默不作声，把碗放在桌上，继续翻动着手中的筷子。叶彦之和叶芷二人也自觉的减弱了自己动作的幅度，夹缝中继续吃着饭，不好插话又不能走，只好闷头一粒一粒的挑着饭喂到嘴里。叶母见叶泉没作反应，就用胳膊动了一下叶璋，示意叶璋开口规劝规劝，叶璋只好停了筷子，抬眼看着叶泉说：“你娘说的有道理，你年岁也不小了，是该许嫁人家了。”
“爹！”叶泉见救兵无忘，只好自己为自己争辩，“你和娘不会是厌弃女儿了，所以才着急要把女儿嫁出去？”说完眼神微微怒火地在爹娘之间来回对望。
叶璋向来在面对女儿的时候都十分的束手无策，这要是叶彦之估计早就被吼回去了，所以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叶母眼神突然流露出一种不同于平常地坚定眼神，她知道叶泉是故意用这话来堵她的，但是叶泉的婚事实在是不能一拖再拖了。
“是，我和你爹就是厌弃你了，所以你能尽早嫁出去了吗？”叶母直接按着叶泉的话肯定的回道，眼神坚定地的盯着叶泉，没有丝毫心软的意思。叶泉一听到自己母亲的这答案，第一反应也不是难过委屈，而是知道叶母这回是铁了心的要她回家准备嫁人了。
“娘这都是为了你好，你说你这整日里就知道往军营里跑，不是舞刀弄枪就是飞檐走壁，哪里还有一点姑娘家的样子？不知道的都以为你是叶家的大公子。”叶母决心已定，就算是叶璋也只能默默坐在一旁注视着。
叶泉想要反驳却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正好此时瞥见叶彦之坐在一旁低着头，努力地在憋笑。其实从叶母说上一句厌弃叶泉的时候他就已经很想笑了，但是一直忍着，因为他也深知自己母亲这回是动真格的了，所以他最好还是安静点的好，不然就连自己也得遭殃。但是无奈被叶泉抓了个现行，叶泉嘴角微扬，挺胸抬头的指着叶彦之说：“那叶彦之呢，他不是也还没娶妻吗？你们怎么不催他？”
叶母没给叶泉逃避的机会，“你提的正好，你们俩我都要催，今天我要说的就是你们俩的婚姻大事，今日你们若是不给我一个承诺，那我们就这么一直耗在着，谁都别走了。”一边说着，一边用审视的眼神看着对面的一对儿女。
叶彦之怒气愤愤的瞪了一眼叶泉，“好你个叶泉，娘说你，你拽上我干嘛？”
如今看戏的人就只剩下叶芷一人了，一开始叶芷还以为叶母特意把她叫到旁边坐下是为了方便教育她，没想到原来是要教育哥哥姐姐，以免自己遭受到这‘战火’硝烟，这才一开始就让自己远离了他们。正好一开始都没怎么吃东西，叶芷忙着在这场争辩的缝隙中填饱自己饿了一天的胃，由于她嘴里一直嚼着食物，所以偷笑的表情也不怎么明显。
叶彦之对着叶泉的吼声一出，腿上就遭了叶璋一脚蹬过去，“你这是与长姐说话的态度吗？”
叶彦之被蹬了又不敢喊叫，只好表情狰狞地揉着自己的腿，心中从一出生就延带着的怒火一下又起来了，那就是叶泉比他大的事实。但是碍于叶母今日态度异常认真，还是不要和叶泉吵架的好，何况叶璋还在，他也不敢放肆，只能默默忍着。
“你们俩谁先来？”叶母依旧很表情严肃，没有丝毫留情的打算，双眼在叶彦之和叶泉之间移动。叶彦之还揉着自己的腿没反应过来，叶泉就已经开口了，“娘，我先来。”
叶彦之听得一愣，她不是刚才还说不想嫁嘛，怎么这么快就可以给出承诺了？叶彦之顿时忘了腿上的痛，抬头望着叶泉看看她打算给个什么样的承诺。
叶泉眼神得意，慢慢转头看向叶彦之说：“娘，我向你保证，只要叶彦之娶妻成家了，我就嫁人。”
叶彦之听完那副绝望的眼神，让叶芷大饱眼福，叶芷真是从未见过叶彦之这样的表情，自己从来都是任他管教和拿捏，从来没有反抗的余地，一想起叶彦之平时对自己的种种说教的样子，再看着他此时的表情，她就你内心狂喜，这简直就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由于叶泉是先做出承诺的人，叶母点头应允了，随后双眼只注视着叶彦之，等着他的回答。叶彦之看着父母直盯着自己的两双眼睛，又加上被叶泉这么一气，开口闭口了几次都不知道说什么，有怒火也不能发，“我...我不...，芷儿什么时候再嫁人了，我就什么时候娶妻！”叶彦之病急乱投医的把目光锁定在只顾着往自己嘴里喂菜的叶芷，顿时有了转移的目标，提高音量说道。
“啊！”叶彦之话音刚落，下一秒却又是一声他的尖叫，因为在他提到叶芷的那一刻，叶璋叶泉左右两边一人给了叶彦之一脚，叶彦之闭眼忍痛，叶璋叶母还有叶泉都同时望向了叶芷，都以为这是叶芷的伤心事，怕叶芷会因此而伤心。
叶芷的筷子还含在嘴里，表情怔怔的直视前方，但是她并不是在伤心，而是这事本来与自己无关，自己吃的好好的，突然被推到话题尖上，她还没反应过来。叶彦之虽然是情急之言说了叶芷，但是其实自从边州对叶芷的了解，他知道她并不会为了这件事伤心的。
叶芷回过神来，回望了爹娘和姐姐一眼，笑颜如花的放下手中的碗筷，挽着叶母的胳膊说：“我不嫁，我要在家里陪着娘。”
“而且哥，当初可是你说就算我以后嫁不出去了，你也会养我一辈子的，所以你还是赶紧给我找个嫂子吧。”叶芷完全不畏惧，又把问题抛回给了叶彦之。
叶璋夫妇见叶芷没有什么失落的表情这才放了心，但是也在心中纳闷，为什么自家的这三个孩子都不想婚嫁？一个比一个会推脱，叶母拍抚着叶芷的肩膀，对叶彦之说：“芷儿还小，过个一两年再考虑也不迟，倒是你快说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娶妻？”
叶彦之左右看了看，都是敌军，没有一个能救他的人，只好吞吞吐吐的小声说：“我...我尽快，尽快。”
“尽快是多久？总得有个期限吧？”叶母问道。
叶彦之实在不知如何才能逃过此劫，又环视了一圈在座的人，眼神最终落在了叶芷的身上，也只有家中最小辈的妹妹能让他指望一下了。于是叶彦之抓住机会就向叶芷使劲挤弄眼神，希望叶芷能出手救他。
叶芷没办法，谁要自己比他小呢，更何况她一直认为婚姻是要看缘分的，缘分若是来了自然就会男娶女嫁，若是缘分未到，再多的强求都没用。叶芷领会了叶彦之的眼神，端坐好身子，收住刚才还笑容满面的神情，转头对立在背后的小夕偷偷挥了挥手，示意她过了扶着自己。
等到小夕走近之后，叶芷抓住时机，做出一副头痛欲裂的难受表情，叶彦之看了心中暗喜，总算是得救了。他假意要开口说，与此同时叶芷倒在了小夕的身上。
小夕也做出神情惊恐的样子，扶着叶芷喊道：“小姐！”
叶璋夫妇被惊吓的立马起身围向叶芷，看着晕倒过去的叶芷，周围的下人丫鬟也都围了过来，想着是不是小姐的旧疾突然复发了。只有叶彦之假意慌张的挤进叶芷身边看探着，叶泉催促道：“快把芷儿抱回房间去。”
叶彦之立马抱起叶芷走出了偏厅，朝叶芷的院子走去，叶璋和叶夫人也紧紧地跟着叶彦之的脚步，神情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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