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渔民的警告

        “我当时还一直不理解，为什么这些渔民反复提醒我们要尽量尽快远离陆地，还有他们为什么会说在这里待的够久了。直到后来才明白。”老杜抿了口手中的酒瓶，然后递给陈和宇，陈和宇拜拜手，谢绝了。
“大概是他们走后三天左右吧，那天晚上日落后，收拾完一天的捕猎成果，村里的人都陆陆续续回屋睡觉了，我本来也要带着闺女和儿子回屋去，但闺女非吵着要到河边的一条船上去，说是她和弟弟中午和村里几个小孩玩耍的时候，在上面藏好多好吃的，怕被别家孩子偷走了。因为这几条船都是村民大伙一起建造的，算是公产，平日里谁想上去都可以，所以我也没都想。而且，自从孩子他娘死后，我对他们姐弟两疼爱的过分了，见扭不过去，就只好带着他们去了船上。记得当时除了我们一家3口，还有另外姓孙的一个老哥们，他们家好像挺听渔民的话，自渔民们走后，他们一家几口人就都搬到船上住了。为这事，还被其他人取笑过。其实，国人最大的特点就是遗忘，明明不久前就发生过惨剧，也明明知道会发生什么后果，但就是为了那么一会偷懒的自在和侥幸，付出高昂的代价。”
听了老杜的话，陈和宇想起自己似乎以前在某部电视剧里听到过这种观点，显然这一次的“得过且过”再次把人给坑了。
“我记得那天夜里周围很安静，除了能听见水声，就听不见其他声音了。当时因为正好是春夏交接的时候，空气有点闷热，等两个孩子在船上玩闹够了，时间也很晚了。考虑到此时回村的话，因为天黑路陡，我一个人带两个孩子有点不好照应，于是索性就着两个孩子的要求，决定当晚住在船上。因为没带被褥，我还特意和旁边的孙哥他家借了一床薄被。可不成想，就是因为自己偷了个懒，反倒救了我们一命。夜里大概是1、2点的时候，我们被一阵巨大的恐怖声音给惊醒了。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有人举着一个巨大的号角玩了命的吹，但那声音绝对没有真的号角吹起来好听，而是那种听起来硬硬的声音，让人感觉特瘆得慌。我赶紧安抚好两个孩子，怕他们被惊吓到，又悄悄的告诉姐弟两个，别出声。在船舱里我也不敢点灯，就偷偷摸到门口，掀开门帘一角往外看，不远处山顶的村子竟然燃起了大火。”
“具体的情况我看不清，只能借着山顶村庄燃起的大火，看到火焰中有个巨大的黑影，那个黑影个头就像座小山，周围还有一堆像鱿鱼须子一样的东西乱舞。”
“巨大的身影，鱿鱼须子？”陈和宇听了老杜的描述，稍微琢磨了一下，一个可怕的名字就出现在脑海里“鞭笞者？！”
“我也不知道是啥玩意，以前只听水沙镇的民兵说过在旧水沙镇保卫战的时候见过啥大的、小的怪物，但那些对于我们这些当时早早就躲起来的老百姓来说，都是没见过的。”
“反正当时是给我吓坏了，一开始我还寻思着找旁边船的老孙哥商量咋办，看是不是回去救人，但这个提议直接就被他给回绝了。他说我们回去也是送上嘴边的肉，不如趁着天黑赶紧驾船逃走，然后等白天安全了再回来。”说了这些后，老杜的脸上明显有点愧疚，似乎这个决定成了他长久以来心里最后悔的事情。
陈和宇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哥，这种事情，真不是你们能应付的，那种玩意，甭说你们手里没枪了，就算给你们一人发一把火箭筒，你们都对付不了。那个老张说的没错，这个时候，保住自己和孩子的命才是最理智的选择。”
老杜点点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下，然后扭头对小凡说，“儿子，再给爸拿一小瓶来。”旁边的小萍则赶紧向弟弟摆了摆手，略有不满的责怪他“爹，你不能再喝了。”
“那后来你们白天回来了吗？”
“那船看起来开的简单，实际上根本就不是那么容易的，我们的船和老张的船非了半天的劲才勉强退到远处，结果碰上了水里的乱流，再加上夜里水面上升腾起的大雾，没多久我们就走散了。一直到了第二天中午，太阳出来后，水面上的雾才散去，但是这会我们的船飘到了哪里，我就完全不知道了。因为逃跑的时候船上的小锅炉并没有预备多少木材，我不敢随便乱用，只好带着儿女任由水流。大概到了第三天上午吧，我们的船被水流推到了一处高出水面2、3米的铁路路基边上。在那里我发现了半列翻覆的运煤火车，从里面找来了不少没沾水的煤炭，这才不再为燃料的事情担心。”
“我估计你们是被水流推到大秦线附近了。”
“那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花了点时间大概搞明白了船后，就靠着那小锅炉产生的水蒸气将船慢慢往南边开。等我们再次发现熟悉的山脉时，已经是第五天上午了。好不容易找到了我们的村子，我在水边观察了好久，才借着中午太阳高悬，鼓起勇气一个人偷偷摸回了村里。”
“那村里还有幸存者吗？”
“哎，别提了，那村里简直就没发看了，这些逃过雾灾和水灾的人，没一个活的，我连一个囫囵的整身子都找不到，村子已经彻底完了。没办法，我也不敢多待，只好到处翻找，搬了点粮食衣服和工具啥的，看到有用的就全装到船上，然后将停在水边的另一条船绑在我们的船后面，立刻了这个伤心的地方。”
“那老哥，你这接下来的十几年能一个人把两个孩子带大可真是不容易了。”
“说真的，老弟，当时驾着船缓缓立刻岸边后，我看着眼前的一片汪洋，真有想死的心，孩子妈没了，村子没了，就我一个人带2个娃娃，如果他们有点啥事，我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老杜说道这里，自己偷偷的抹了一把眼泪，他身边的小萍也默默的掉下眼泪。“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我们的船往北走了一阵后，居然到了塞口市。那里在大洪水里也变成了一片汪洋，整个城市基本都被淹没了，只剩下市中心的几栋大楼还能看见，不过这会也成了被砍秃的树桩子了。我们这这里遇到了不少幸存者。他们的领头的大首领听说我们是水沙镇的人后，对我们还算照顾。而且看到我们的船后，当时就表示愿意收留我们。”
“哦，塞口市，他们的粮食应该不少，你们到了那里应该还可以。”陈和宇点点头。
“对，之后的几年，我就继续做起了我的老本行，用船外出在周围打捞点有用的东西，一部分交给营地，一部分自己留着。”
“等等，这么大的水，你怎么打捞东西？你不是说海里很危险吗？”
“现在看到的海水，早就没有当初高了，这几年海水退了不少，现在早就没有大洪水刚发生时候那么深了，而且，我们打捞是有专门的工具，都是营地里设计的。”
“老哥，你们的营地虽说粮食充足，但按我的估算，应该也不够维持那么多年的吧？”
“这就要说我们的头领有本事了，人家那脑子，用些零件啥的楞是做出好多厉害的机器。用这些机器，我们每次都能水里捞上不少大鱼，这些大鱼可了不得，小的有一二十斤，大的能上百斤。”
“这捞上来的鱼，可不好存储吧，现在又没有冰箱。”
“这个问题我们头领早就解决了，营地里专门有人负责把大鱼切开，去掉内脏后放到熏房里做成鱼干，做好的鱼干不着水的话，可以放很久。”
“哦？这主意你们头领都能想出来，确实不简单，但是你们就没考虑过种植点蔬菜吗？天天吃鱼，碳水化合物摄取的不够，人会变傻的。”
“哎，你说的这个我们自然知道，但是营地里淡水太宝贵，实在是不能挤出太多来种菜，不过好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我们在海面上发现了不少圆圆的海葫芦。”
“爹，这些你也说。”老杜似乎说了一些不应该随便向外人透露的话，“咳，这有啥，在这海上待久了的人，谁不知道？这不算啥秘密。”老杜扭头接着说道“这葫芦圆滚滚的，就像个水雷，半浅半浮的漂在水上，根呢，是直接深扎到海水下面的淤泥里的。”
“这玩意我以前都没听说过，是以前就有的东西，还是后来新出现的？”
“这个我就说不准了，只是一次偶然的机会，我们听别的船员说起，后来碰到了，试了试，那东西里面有4、5个西红柿大小的果实，里面淀粉含量很高，在果实外面夹杂着好多小气囊，就是这些气囊才让海葫芦能漂在水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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