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兽神”附身

        对于葩米会开门见山地提出如此敏感的问题，德嘉溟一时没有心理准备，这个原本温文尔雅甚至让人感觉无害的小女孩在展现出性格的另一面后，兀然之间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充满了王者的威严。而最让不良魔导师难以启齿的原因却是由于在他心底，这个问题的答案想当然是后者，这并不是说德嘉溟对于兽族有什么成见或者恶意，只是对他来说，大概那本笔记的魅力要强不止百倍。
“我们当然是把兽人当成自己的朋友，乃至兄弟！”这一次是新月站出身来替魔导师解围，她那执着的眼神和认真的口吻都充满一种令人信服的坚定。
葩米的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着新月，似乎想要证实这句话的可信程度，不过在新月那挚诚的眼神里，始终充满着自信和友善。
终于，这两个看上去似乎都不大的小姑娘不约而同地将双手伸在一处，并且紧紧的握住。
葩米的唇角再次扬起那亲切的微笑：“对不起，其实我很愿意相信你们，毕竟在你们救助我们族人之前并不知道神典的存在。不过我是整个兽族的首领，必须要对整个大陆的安危负责。”
新月俏皮的眨眨眼睛，似乎和年轻首领之间产生了某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不过她还是牢记着之前的约定：“那么你的问题算是结束了吧，不知道可不可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还有，在我们到达这里以后，你一直都和我们在一起，为什么会知道我们与你同胞之间发生的事情？”
葩米甜甜的笑着，有些天真有些随意：“这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既然大家已经是朋友了，不妨就实话告诉你们好了。其实我们兽族在奥斯大陆各个国家里都有自己的眼线和消息来源，所以不管在奥斯大陆发生了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我们的眼睛。要知道很多事情原本就是瞒上不瞒下的啊，至于你和我们族人之间那些细节，却是卫兵们在发现你们以后专门询问的，然后通过秃鹫把消息送到我这里。”
“可是兽人大陆和我们想象的似乎不大一样，而且和七堆沙讲的也不太相同啊。”新月提出了埋在心底的另一个问题。
看着新月眼巴巴的模样，葩米噗哧一声笑出来：“那是当然了，他离开兽人大陆大概快一百年了吧，要是我们兽族老是那么落后，大概已经被灭族了呢。”说到这里葩米又变得严肃起来：“你们看我有多大岁数了？”
对于葩米忽然会提出这个似乎与正在讨论的事情不相干的问题，冒险者们有些迟疑，毕竟作为半兽人，葩米的年龄不能以人类作为标准，虽然葩米看上去像是一个未成年的少女，但是实际年龄也绝对比新月要大许多。
“十八？”新月依照人类女性喜欢别人把自己说年轻的习性小心翼翼的猜测。
“才没有那么年轻呢。”葩米和所有女性一样，很享受别人的赞美，笑眯眯的摇着头：“我已经一百八十岁了。”
“什么？”德嘉溟和新月一起失声大叫，红羽虽然没有发出声音，那只是因为她太吃惊了，至于暗夜，他似乎打定主意要做空气，不过还是忍不住上下打量起这个一百八十岁的半兽人。
“不可能，你们兽族的孩子不是二十岁就成年了么？你是半兽人，身上流着人类的血液，应该成熟得更早。”魔导师震惊之下，已经完全忘记了半兽人最忌讳别人提到自己血统不纯正的事情。
“其实我也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半兽人。”第一次，年轻女首领的眼中闪过一丝忧伤：“我的外祖母是一个半精灵，她是很久以前一个小公国国王后宫里的一个宠妃。也许你们不知道，并非所有的半精灵都能继承精灵族对魔法的神秘天赋，至少我的外祖母除了不属于人类的美丽和不会衰老的优势以外，在魔法领域就没有一点成就。不过这并不妨碍她赢得国君的所有欢心，但是也因为这样国君的正妃非常嫉恨她，在国君暴病猝死以后，外祖母被关进冷宫，而我的母亲虽然贵为公主，却不得不忍受无尽的ling辱折磨。
你们应该可以看出，在我身上的兽族血统来自狐族，我的父亲正是一个狐族半兽人。
其实狐族几乎是兽族中战斗力较弱的一个部落，所以一直以来在兽人大陆数量不多，每次出征也很少会招募狐族战士。可是由于狐族少女是天生的舞蹈者，深为各国皇室贵要们喜爱，所以人类常常会派出佣兵团或者探险者来兽人大陆捕捉狐族兽人。女性固然能够卖一个好价钱，男性也能成为配种工具，和一些人类女奴交配以求生下狐族半兽人少女出售，而那些男孩常常在出生以后就会被遗弃。
我的父亲就是这样一个失败的作品，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被抚养长大并送进皇宫里做奴役，而我的母亲就是那时和他相识，后来同病相怜，终于走在一起，并且生下了我。
我出生以后，被父母秘密送到外祖母的冷宫里，在那里学到了许多关于个奥斯大陆的历史文化以及其他知识。后来我的舅舅——也就是当时的国王，虽然他已经接近暮年，但并不影响他的权力欲求，为了满足自己的利益，他要把母亲送给另一个强国国君做为贺礼。母亲和父亲在逃亡的时候被追兵杀死，为了讨好暴怒中的强国国君，舅舅竟然决定用外祖母来替代，因为直到那时，外祖母的容貌依旧如同二十岁的少女。
万般无奈之下，外祖母只好用外祖父留给她的珠宝买通了看守，带着我逃了出来，可是因为我们两个的外貌实在太引人注目，始终无法摆脱追兵。当时我们只能选择逃往精灵岛或者兽人大陆，可是精灵天生骄傲自负，连半精灵都看不起，我这个带着兽人血统的半精灵如果到达精灵岛大概更加会受人歧视。所以最后，我们还是搭船逃到了这里。
那时候我已经快五十岁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身体内的精灵族血液最淡薄，外貌也看不出一丝半精灵的痕迹，可是我成长的速度却慢的要命。到达兽人大陆以后虽然族人们并没有因为我是半兽人而歧视我，但是对于他们来说，我始终如同异类，因为一个始终长不大的小丫头基本就是在浪费资源。好在外祖母心灵手巧，能够用动物皮毛做衣服和各种用具，才能让我在这里平安成长。
可是兽人大陆的生存条件实在太恶劣了，对于喜欢大自然的精灵族来说无异于地狱，在我快八十岁的时候外祖母终于去世了，虽然她那时的年龄在半精灵里还是如花的季节。而我虽然继承了一些外祖母的手艺，可是总是长不大的外貌受到了族人们的唾弃，于是我被撵进部落附近的大沙漠里任我自生自灭。
在兽人大陆，到处都是沙漠，在那种地方，即便是最强悍的战士，也坚持不到一个月，可是我依靠外祖母教过的那些生存技巧，却在沙漠里住了近半年。白天我到处寻找沙棘和壁蛇充饥解渴，晚上把自己埋在沙子里取暖，我通过看天空和风向躲避沙尘暴，努力寻找传说中沙漠里流动的绿洲。
后来，我在沙漠深处发现了一个破旧的殿堂，很小却很坚固，只是在很远的地方才能找到沙棘，所以我就经常白天外出觅食，晚上赶回来休息。这种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在无意中发现了殿堂的地下室，在那里我竟然发现了一只嬴弱而可怜的魔兽，大概是同病相怜吧，我收留了它，给它取名叫卡褆。我将抓来的壁蛇和沙鼠都喂给它，可是它还是越来越虚弱，终于死在我的怀里。我一直在哭，感觉就像回到了外祖母离开我的时刻，因为在沙漠里最可怕的不是环境，而是那死寂一般的孤独。
我的眼泪打湿了了魔兽的皮毛，它忽然化作一阵白光消失在我的身体里，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这种情况很像外祖母说过的幻兽契约，可是为什么我感受不到身体里有什么变化，也无法召唤它？
我在沙漠里又住了很久，最后几乎快要发疯了。我告诉自己，就算死，也要离开这个只有黄色沙子的地方。我花了很长时间终于走出了沙漠，可是族人们看到还是没有长大的我，再次拒绝我加入部落，我只好一直走到了海边，那里虽然也缺乏人迹，但是我可以靠捕鱼和烧烤海贝维持生活，而且至少常常有海鸟飞来做伴。
时间长了，我已经忘记了身体里的那个奇怪魔兽，直到有一天，人类的探险者悄悄登上了这片土地，当他们带着捕获的一百名狐族奴隶离开时发现了我，于是我也成了他们的战利品。
那是他们在兽人大陆的最后一个晚上，被即将得到的高额赏金刺激得兴奋过度的人类，个个喝得酩酊大醉，然后扑上来要在我们身上发泄兽欲。
我的年龄虽然看上去很小，但是这些人类禽兽并没有打算放过我。就在我拼命挣扎，近乎绝望的时候，在我身体里沉睡的卡褆醒了过来，当时我并不能掌握它的力量，所以在我失去意识的情况下，它占领了我的身体，将四十几名探险者全部撕成了碎片。
当我清醒过来，已经成为了族人们心目中的英雄，虽然他们不肯说出在我失去意识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他们敬畏的眼神和满地的尸体还是说明了事实的真相。我静下心来，终于和身体里的卡褆取得了联系，原来它的肉体已经死亡，可是它的灵魂却和我联成了一体，所以当我需要的时候，它会用我的身体展现可怕的力量，而且随着它精神力的逐渐强大，这种力量会变得越来越惊人。
后面的事情想来就不必我多说了，我成为了狐族部落的年轻首领，然后在兽人大赛中打败了所有的对手，继而征服了所有的兽人部落。
兽人是最尊重强者的，当他们发现我的力量是集合他们所有人都不能战胜以后，我就几乎成为了他们心目中神的代言人，而卡褆更是被尊称为兽神，这就是我能够使整个兽人大陆臣服在我脚下的秘密。”
葩米用一个不亚于新月的甜美笑容结束了自己的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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