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非黑即白

        易林洗漱好，用过饭。楼外天朗气清，已经开始准备起来了，人也渐多吵闹起来。
易林打开衣柜，想要找一件黑衣服，却发现里面一件衣服都没有，空空如也。
“走吧，条件简陋，心到就行，切记葬礼上不可东奔西跑大声言语，紧跟着我不要失礼。”
臭小子默默无语，紧紧抓着大肥鹅的脖子，眼看着大鹅的小黑豆眼在慢慢往外凸。
“我是在说你！把大肥鹅放下，它不许去！”
易林笑着领着臭小子出门。
…………
院长办公室中。
高天昊站窗前，对拿着书的蒙面女子说道：“你千里迢迢过来，却整日在我这读书，不见你对易林上心是为何？”
“他又不认识我，我去干什么？”
高天昊哑口而笑，这蒙面女子天生聪慧，潜心好学，就是这张嘴，太过耿直，让人总是有些尴尬，不过二人熟络起来，倒不甚在意。
蒙面女子见高天昊尴尬便问道：“院长倒是说我，外面的事真的不要紧么？”
“生生死死，死死生生，逃的了此时，也逃不出命运，早一些晚一些，又有何区别。”
“我以为教授院长什么的不信命呢……”蒙面女子一脸嫌弃。
“我自是不信，可真的是半点不由人啊。”
高天昊没有顾及地转身走进了隐藏的电梯，萧瑟的语气引得蒙面女子侧目。
……
两楼之间已经支起简易灵棚，万浩然的黑色棺材摆在中间的凳子上凌空放置，上面还有一张万浩然的黑白照片。
前面站着一群人，分成两队，都穿着病号服，手里捧着野花，分不清谁是谁，三五攀谈，偶有笑声。
易林看着队伍最后的轮椅老人，慢慢的走上前去。臭小子似乎和轮椅老人很是亲近，让易林有些意外。
“昨夜睡得可好！”
轮椅老人的笑容似有深意，让易林深感怀疑同时又怕有诈。
“这地方没有空调，晚上闷热，睡得并不舒服。”
“空调啊，可是稀罕物件，这地上可没有！不过此地夜间水雾也颇多，应该不会太闷热。”
“你知道？”
易林从老人的坏笑中知道这老头肯定是拿自己开涮呢，估计昨晚见万浩然的事他都门清。
“还是不知道的好，知道太多估计也免不了是他那疯魔般的下场。”轮椅老人不懂声色的用拇指指了指棺材的方向。
易林若有所思，以去准备鲜花为由，让臭小子留守在此，他则推着轮椅老人，走向湖边。
“晚辈叫易林，周易的易，双木的林，老先生怎么称呼。”
“时间太久，全名我都忘了，叫我乔老四就好。”
“我就叫您乔老吧，也不显着生分。”
“说吧。”乔老四并没有推脱，坦然接受！
易林四周望了一下，确认没人后问道：“万浩然究竟是死还是没死？”
“昨天没死，现在……就不知道了。”
“为什么？”
“因为那白兴可是个把命看的比任何事都重要的人啊。”
易林能想到这白兴指的是谁，但这个后半句是怎么回事。
“乔老可知这白兴真的有活死人的医术？”
“屁的医术！下三滥哄人的手段罢了。”乔老四情绪甚是激动。
“难道这种事所有人都知道？”易林深怕自己大惊小怪。
“只是敢怒不敢言，这黄奕，白兴两人一黑一白！黄奕主管病人，却因为缺少抗精神疾病的药物压制，病情逐渐失控，他就怂恿不堪忍受痛苦的病人自行结束性命，若病人自杀未遂，则由白兴接管，名上是医治，实则只是回光返照，吊口气，多能活六七日，短则能活三五日，终究是海市蜃楼，过眼烟云。”
“如你说来，万浩然还有两三日的性命，他为何急急下葬！……”易林突然想到什么，回头看到人群方向，黑棺在中，人立两侧，其乐融融，不见悲痛，心下忽生一阵恶寒。
“你想的没有错，确实就是活埋！白兴因为其父当着其面自杀，给他留下阴影，所以他发誓要折磨那些珍重生命的人，将他们置在狭窄的空间里挣扎，让他们感受到深深的绝望，再在氧气耗尽窒息的痛苦中一点一点反省自己的过错。”
“可是为什么没有人出来反抗！你们有三五十人，又不是三五个人，而且个个都是特殊病人，更不缺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还怕他两个无德庸医？而且每次都能让他挑拨，行成章法，我是不信。”
“你可知这鱼过千层网，网网都有鱼……我等这般的人都处在山巅之尖，不得进退但也尚能自稳，可……唉……”乔四一声长叹道尽心酸。
“这里真是法外之地？听说有个高院长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他就这么纵容手下人行凶，生杀予夺？”
“阎王好惹，小鬼难缠！”
……
黄奕还是那身穿着，白大褂破拖鞋，站在棺材前装大爷，skr~；另一边是人模人样的白兴，身上白大褂倒是干净，大眼睛高鼻梁，鼻下有一撮小胡子，让整个人的气质一同猥琐起来，不过刚刚年过四十，正是精英强干的年纪。
白兴微笑着走向众人之前，朗声说道：“尊敬的各位朋友，今天，高山低头，湖水翻涌，苍天悲戚，我们最爱的朋友万浩然因病魔纠缠，难忍其痛，不幸于昨日午夜离开了我们，享年五十三岁。
此刻，各位带着思念和缅怀的心，怀着万分悲痛的情绪，让我们为我们的好友万浩然送行！……”
易林并没有仔细听白兴的客套说辞，他在思考乔老四的言语，按照他说的意思，自己就是引起雪崩的最后一片雪花，登高而呼，当众揭穿二人戏谑人命的把戏，必然得到众应，以求逼宫，只为改善众人的生存条件！
此事可以说会冒着险，但是相比于已经结下梁子的黄奕和人五人六的白兴，易林更愿意站在弱者这边，其次想要迅速了解周围情况和获得绝佳声望，这件事是最好的机会，要不要富贵险中求！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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